準備開工

今天是靜旌回來的第三天，他們要做的第一件事是給靜旌的「小靈通」辦個當地卡。這樣，他們三個人就有兩個通訊工具了。洵美拿一個，靜旌拿一個。

洵美說，這個地方雖然只是個鎮子，但是大學校園比較多，大學生的錢最好賺了。因此她提議先在學校門口擺夜市地攤，這樣，他們白天還可以找其他工作來做。

這個主意不錯，他們決定立刻行動。

想要擺地攤，他們必須得去城裡的批發市場。洵美一定要化個妝才出發，她說這樣才不會被城裡人看不起。於是她穿上了她那件紅色的連衣裙，蹬上了高跟鞋。靜旌之前跟著同學學過一段時間的化妝，因此，她給洵美畫了個美美的妝容，洵美照著鏡子里的自己，半天不肯移開眼睛，直誇靜旌的化妝技術好。

在洵美的強勢下，靜旌也必須化妝，否則她一個人化了妝怪彆扭的。

「你前天化那樣濃的妝不也是自信的很嘛！」墨曄突然取笑洵美。洵美狠狠瞪了他一眼。

靜旌給自己化了淡妝，卻遭到了洵美的強烈不滿。

「不行，再塗濃一點，你這跟沒化妝一樣！」

「我覺得挺好，你化淡妝真好看。」墨曄盯著靜旌微笑，滿眼的欣賞。

「你的意思是我不好看唄！那我要洗掉重新化！」洵美瞪著墨曄，就要去衛生間。

「你濃妝更好看。你倆不一樣，你適合濃妝，她適合淡妝。」墨曄忙拉住洵美，「我的祖宗，已經很遲了，我們還要坐很長時間的車，再磨蹭，會趕不上回來的末班車的！」

「那你說，我好看還是靜旌好看？」洵美做出一副惡狠狠的表情。

「你好看你好看，化濃妝才叫化妝么！」。

「哼，這還差不多。走啦！」說著，她誰也不看，昂著頭挺著胸，大搖大擺地朝門外走去，彷彿一位剛剛打完勝仗的將軍。

墨曄和靜旌相視一笑。這傢伙，有時候真像個小孩子。

「快跟上，不然一會又要找事了。」墨曄說著，已經緊跟在洵美後面了。

看著追出去的墨曄，靜旌笑了，他們是多麼幸福的一對兒。儘管她承認自己喜歡墨曄，但是洵美給的醋，卻一點兒酸味都沒有。

看來，跟墨曄比起來，她真的更喜歡洵美。那是一個讓人忍不住想要擁抱的女孩。

墨曄曾說他在大四的時候就要跟洵美分手的，是因為他發現他對洵美的感情根本不是愛情，他覺得洵美更像妹妹。但是到現在快兩年了，他們卻還在一起。他說他心裡對洵美的愧疚太多，不忍心傷她太深。

洵美對鄭州比較熟悉，他們下車后就由洵美帶著，直奔批發市場。第一站是個小飾品批發市場。洵美說，她上學的時候就特別喜歡那些東西，因此，這次她一定要挑一些她以前喜歡卻沒捨得買的小飾品。等回去擺攤的時候，她一定要「挨個兒換著戴。一會兒換一個，一會兒換一個，必須天天戴新的！」墨曄看著洵美挑飾品的貪婪樣子，笑容里滿是讓人羨慕的寵溺。靜旌從小就不喜歡那些的東西，她挑的都是包包、檯燈、雨傘之類的實用品。墨曄不發表任何意見，今天他只是搬運工。

在等車回去的途中，洵美買了一杯炒冰，拿了三個勺子。一杯炒冰八塊，洵美說她特別喜歡吃炒冰的感覺。上大學的時候，她每次和朋友來城裡逛，都要買一杯來吃。現在沒錢，他們仨只能同吃一杯解解饞。

他們把東西扔到一邊，坐在馬路牙子上，一人一口細品著那種清涼中的香甜。洵美坐在中間，由她拿著炒冰。每次吃完一小口，她都會轉頭對墨曄說：「太好吃了！我就喜歡這味道。」墨曄對著她笑：「等賺錢了天天買給你們吃。」然後在洵美低頭吃的時候，他會把眼睛瞟向靜旌，靜旌看到他眼神里的憂鬱，深不見底。

那是靜旌第一次吃炒冰，那種味道在十幾年後依然讓靜旌記憶猶新。

那種味道叫做欲罷不能。

等他們回到出租屋的時候，已經過了晚飯時間。靜旌在途中順道買了麵條，她已經開始做晚飯了。洵美一進屋就把鞋子踢到門外，她一邊揉腳一邊叨叨著：「遭罪死了，再也不穿這玩意兒了！」墨曄拿出了進貨單子，他得算一算，每個商品要賣多少錢才不會虧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