煎餅攤夫婦

晚上八點左右，天剛剛暗下來，路燈已經一個個亮了起來。墨曄看到洵美晃晃悠悠地走了過來，一邊走還一邊左右張望。她一定是怕遇到熟人。

「咦——怎麼只有你一個人？」洵美走過去坐到墨曄身邊，「靜姐呢？」

「不知道，她說她要轉一圈。」

洵美並沒有發現墨曄反常的情緒。

「有人買東西嗎？」

「沒有。」

「那你先待著，我去找找靜姐。」洵美說著，已經起身離開攤位。

墨曄看著洵美離開的身影，嘴角露出一絲苦笑：「這個單純的女孩呀！」

洵美朝著小吃攤點走去。

靜旌在經過了跟墨曄的長談之後，心裡五味雜陳。她一個人走進南佳大學的校園。看著朝氣蓬勃的大學生們，想起了自己的校園生活。

她本來和他們的年齡相差無幾，但是現在她覺得她比他們要老那麼多。

「鈴——」一陣鈴聲打斷了靜旌的思緒。她拿出她的小靈通，是洵美打過來的。

「靜姐，你在哪兒呀？」

「我馬上過來了！」靜旌不能告訴她自己在大學校園。

「你要不要吃串串？我在這邊，看著特別好吃。」洵美到底是個小吃貨。

「我不吃了，你吃吧，我這會兒沒胃口。你們做的晚飯我還沒吃呢。」

「還沒吃呀？都涼了，墨曄做了你最愛吃的炒粉條吶，可惜了！你趕緊過去吃吧，墨曄在。我等會兒再找你們。」

不等靜旌說話，洵美已經掛掉了。

靜旌走出校園，朝著攤位走過去。她遠遠地看見墨曄坐在她原來坐過地方，他的身影看起來是那麼孤單、無助。

靜旌停住了腳步，她靜靜地看著他。她忘記了洵美，忘記了時間，忘記了周圍的一切，一直就那樣看著墨曄的背影。

彷彿整個世界都停止了呼吸。

她突然覺得那個男人慢慢變得很遙遠，在她的視線里模糊了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洵美再次打來電話。靜旌忙繼續向前走去。

「你快來吃嘗嘗，特別好吃呢！」洵美端著一小杯串串朝靜旌走過去。

「你跟墨曄先吃吧。」靜旌還沒有完全從剛剛的思緒中回過神來。

「我吃過了，墨曄剛剛也已經嘗過了。」洵美說著，已經把杯子塞到她手中。

墨曄剛剛已經嘗過了？她剛才怎麼沒看到呢？

靜旌走到墨曄跟前，看到他手裡還拎著個一串串，才敢確定他真的已經嘗過。

「我剛逛了一圈，發現賣小吃的比較賺錢呢。我們這邊都沒人問。」洵美有點失落。

「那我們要不要改行賣小吃？這樣你每天都可以吃個夠。」墨曄故意逗洵美。

「那倒不是不可以。只是現在還不行，等我研究好了市場再說吧。」洵美似乎真有點動心。

「靜旌，要不你再跟洵美過去吃點東西，給你帶的飯都涼了。」墨曄轉向靜旌。

「你跟靜姐去吃吧，晚飯你也沒怎麼吃。我在這裡守著，我們的東西反正連個問的人都沒有！」洵美邊說邊推了下墨曄。

靜旌看了一眼墨曄，忙說：「我不去，我還是喜歡吃炒粉條。洵美，你帶墨曄去吃點吧，這邊我不熟悉。」

「粉條都涼了，你別吃了，會胃疼的。」墨曄有點急了。

「你們要不要嘗嘗我家的炒煎餅？」突然出現的陌生男人的聲音嚇了他們一跳。

回頭看去，不知啥時候，他們旁邊支起了一個煎餅攤。他們看樣子像是夫妻倆。

「你們是今天才來的吧？之前都沒見過你們。」那男的繼續開口問道。

「對呀，你們在這裡賣了很久了嗎？」洵美已經走過去，坐在煎餅攤的凳子上了。

「呵呵，我們已經好幾年嘍。」

「哦，那生意一定不錯吧！」

「還行，我們白天在工地上幹活，晚上出攤，今天有點事耽誤了，過來遲點。」

「哦，那你們還挺辛苦的。」

「習慣了。有時候晚上還比白天賺得多呢。」

「你們呢？白天幹啥工作？我看著你們像是大學生呀。」

洵美一時語塞，不知道怎樣接話。

「你猜對了，我們是附近的大學生，勤工儉學呢。」墨曄忙接住那男人的話。

「哦，，你們可真夠厲害，現在的大學生只知道花錢，像你們這樣的已經很少了——好樣的！」男人邊說邊伸出大拇指。

「別聊天了，快過來幹活！」男人的妻子開始叫他，原來是有人來吃炒煎餅了。

男人和女人僅用幾分鐘的時間，就炒好了幾份煎餅。幾張紙幣已經進了錢袋。

看著人家剛來就有生意，他們三個分外眼熱。

「要不，我們就在這裡吃吧，嘗嘗他們的手藝。」墨曄提議。

於是，三個人丟開自己的攤位，要了兩份煎餅，坐在旁邊的凳子上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