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會見鄧密

隨著最後的攻擊落幕，縈繞與雪女身體周圍的暴風雪也漸漸平息，落敗的雪女身體漸漸退化至一階的小女孩模樣，楚楚可憐地坐在地上，看著走上前來的白簇：「公子，我……」

「行了，少和我裝模作樣的，我又不是沒見過你變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白簇完全不受影響地說道：「我再問一遍，你把和我同行的小姑娘藏到哪裡去了？」

雪女甚是委屈：「我真的沒見過你有什麼同行的小姑娘，你要是缺個伴，我勉為其難就是了……只要你不害我性命。」

白簇一陣凌亂，看著天邊漸漸翻出霞光，喃喃道：「天亮了？」

縱使如此，四周的能見度卻一點沒有提高，反而不知從何處飄來一場大霧，明明此前空氣異常乾燥，並不具備起霧的先決條件。

「你說你要去文唐縣，正好我也要去，你給我帶路。」白簇想了想，說道。「你去文唐縣做什麼？」

雪女遲疑地說道：「之前我不是說過嗎？我和我的同伴正在四處巡遊演出。」

「糊弄人的話，就不要再說了。」

雪女嘴巴鼓起，又說道：「我感應到文唐縣的地界湧現出一股極其強悍的邪怨之念，對於我來說，若能將之收入囊中，必定能讓我的力量暴漲。」

「邪怨之念？」

「對，應當是含冤死去之人鬱結了滔天怨氣，引動天地異象，開闢出這個奇異的空間。」

「這裡不是人間嗎？」

「當然不是。」雪女搖了搖頭：「除了你是人類以外，這裡只有孤魂野鬼——哦，當然我也不是，我是更高級的存在。」

「那我該怎麼回去人間？」

「不知道。」雪女擺了擺手：「也許消除掉那一縷彌久不散的怨氣，就可以毀掉這個異世界，與正常的時空接軌吧。」

「異世界中的異世界啊……」白簇頗為頭疼地看著天邊的日出，整片天空呈現出一種妖異的血紅色，處處預示著此地非尋常之地。

「那我們去文唐縣吧。」

……

走了沒多久，白簇果然看見遠處坐落著一座陰氣衝天的古城，雖然此刻正是早晨，但卻不見一絲朝氣，古城的上空縈繞著一團壯觀的鬼臉狀陰雲，給人一種窒息的壓迫感。

「這就是文唐縣城……」白簇打量城池四周，看不見任何行人，城門之下衛兵把守著開敞的城門，城門內好似有一股瘴氣遮蔽了視線，看不見城裡的任何情況。

此時，只有白簇腰間高的雪女朝白簇道：「我們進城去看看吧。」

白簇卻神秘地笑道：「別急，我們要先去一個地方。」

「你說什麼？」雪女不悅地轉過頭，「我們說好的，一起合作，消除文唐縣內的亡靈之源，你助我吸收力量，我助你離開這裡。怎麼？看到文唐縣是這幅模樣，你怕了？」

「這種程度，還嚇不了我。」白簇摸了摸小雪女的頭：「但首先，我要明白這裡都發生了什麼，跟我來吧。」

文唐縣的東側乃是一座荒山，密林漫山遍野，狼吟虎嘯，蛇蟲遍地，白簇帶著雪女在其中穿行著，沿著山溝開闢道路向大山深處走了十數里。

「你要把我帶去哪啊？」雪女叫苦連天地耍起了無賴，站在原地再不肯走：「你背我，要不然我就不走了。」

「你可不是小孩，我不會把後背交給一個妖怪。」白簇笑著搖搖頭：「而且，就快到目的地了，你看。」

順著白簇指的方向看去，在山坡下的盡頭，參天古木之間，竟有一塊平地，其中由木頭修築了一座山寨，規模足有小村落的大小，此刻乃是正午時分，山寨中正升起裊裊炊煙，人影聳動。

「大山深處竟有一座山寨？」雪女驚訝地張大嘴巴：「你連文唐縣的位置都不知道，為什麼會知曉山寨的存在？」

「當然是有人引薦我來的。」白簇牽過雪女的手，「別墨跡了，趕快來吧。」

下山的路段人為活動的痕迹越來越明顯，行進速度也快了許多，白簇幾乎是飛奔而下，直往山寨大門而去。

山寨的大門足有三米高，門上的哨亭中，兩名赤膊上身的漢子早早便發現了白簇，搭弓厲喝：「什麼人，竟敢在我們的地盤上鬼鬼祟祟？」

白簇停下腳步，抱拳道：「兩位小哥，勞煩你們通報寨主，我是受下河縣葉續葉大哥委託而來，與寨主商議大事。」

「葉續？」這顯然是兩人熟悉的名字，「你在這等著，我們去通報。」

白簇站在木門外，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雪女在一旁好奇地湊上臉來：「原來你是強盜土匪？我可真沒看出來。」

「怎麼，我長得不像強盜土匪嗎？」

「你的氣質不像，像個秀才書生，我還說什麼書生這麼厲害，原來是個斯文敗類，不過我喜歡。」

白簇笑道：「你這可是以貌取人，不可取啊。」

說話間，山寨的大門從里打開，一位戴著面具的高大猛漢領著四五十人眾迎出山寨來。

「小兄弟，聽聞你是從葉續葉大哥處而來，可是葉大哥有事與我告知？」大漢拱手向白簇說道。「我乃鄧密，正是這座山寨之主。」

白簇從懷中拿出一封信，交給大漢：「這是葉續大哥的引薦信。」

面具大漢拆開信封，信中內容道：

「鄧兄如晤，自山寨一別，已二載七月矣，甚是想念。今五月，弟續承鄧兄輜重兵甲之援，得以渡過難關，鄧兄大恩，沒齒難忘。

前日，下河縣范濺實乃奸詐至極，加之物資匱乏，續幾近陷入絕境，此間結識喜安小兄弟，其身懷絕技，如天神降世，又胸懷蒼生，助我等起事成功，制裁貪官，開倉賑災，挽救萬千人命。

今鄧兄可協助喜安小兄弟，共圖大事，待續清點兵糧，將運刀甲三千件，糧一千石，銀五百兩至鄧兄寨。大恩無以為報，請兄笑納之。」

「筆跡是葉大哥的筆跡。」面具大漢讀完信，緩緩抬起頭，上下打量白簇：「聽信上的意思，葉大哥已經在喜安小兄弟的幫助下，拿下下河縣了？」

白簇點點頭：「是的。」

「他前幾個月才走投無路跟我借物資，今天就收到他的捷報了……」面具大漢遲疑道：「喜安小兄弟可真是通天本領。」

「哪裡哪裡，這都是葉大哥自己的本事。」

「信中葉大哥說，為我運來了刀甲錢糧，不知現在何處？」

「呃……應該還在路上。」白簇曾在關耳縣耽擱過行程，葉續運送的物資應該已經走在了白簇前面，既然眼前的鄧密沒有收到，恐怕是沒有找到來文唐縣的路，也就永遠不會來了。

鄧密的熱情瞬間熄滅了一半，他本就不相信葉續能在自己之前攻城略地，信里說運送的物資也不知是不是空頭支票，眼前的人更是過於年輕，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實在不像什麼極度危險的人物，只當是葉續需要引薦個人，吹吹牛罷了。

「喜安兄，不知葉大哥派你來我們山寨，所為何事？」

白簇稍微有些訝異：「為什麼要這麼問？我當然是來幫助你們，順便了解文唐縣的蝗災情況。」

「哦，那她是喜安兄弟的女……」鄧密想問雪女是不是白簇的女兒，但見白簇也這麼年輕，改口道：「妹妹？」

「算是吧，我小妹自小頑皮，鄧兄可得多多擔待。」

「兩個小鬼而已。」鄧密心中有了結論，卻仍笑道：「哦，喜安兄弟，進山寨來吧，我叫他們為你安排一間住所，過一會可以嘗嘗我們山寨的午飯。」

「等等，」白簇從鄧密的口中讀出了一絲輕蔑，不悅道：「鄧兄，我既以後與你共事，我們當坦誠相見，你是不是應該摘下面具，與我握一握手，認識認識呢？」

「哈哈哈，喜安兄弟請不要見外，我的面目醜陋，不以真面目示人，放心，整個山寨中，只有我鄧密戴面具，你不會認錯人。」

「這樣吧，我們來決鬥一場，若我贏了，你便摘下面具與我相識，我這個人不喜歡和太神秘的人打交道。」

「喜安兄弟，這就沒必要了，我還有事務要處理。」

「我覺得有必要。」

見白簇態度堅決，鄧密緩緩轉過身，又上下打量一番白簇，重新審視眼前之人。

「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