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廣納賢才
「拜見郭公子。在下馮國用,這位是舍弟馮國勝。」
「國勝拜見公子。」
「兩位兄弟不必拘禮。我今日設宴,原是為了款待三軍,沒想到恰逢兩位蒞臨,真是天意如此!來,我敬你們一杯!」
定遠縣城,此刻郭洺已帶著一班將領,親自出城,將那馮國用、馮國勝兄弟,迎至堂前落座,接著起身向二人敬酒。
這馮家兄弟,往日只聽說郭元帥之子郭天敘,是個刻薄慳吝、不學無術之徒,所以這次帶兵來投前,還曾幾經猶豫。
如今見對方生得五官端正、儀錶堂堂,對自己又如此客氣,二人頓覺心懷大暢。
「近歲以來,天下洶洶、豪傑並起,我兄弟無意與人爭雄,之所以在妙山結寨,不過是為了自保,以待明主出現。只可惜,先前一直不曾遇得。」
馮國用一邊舉杯向郭洺回敬,一邊語帶感慨道:「今日得見公子,禮賢下士、氣度非凡,乃知所謂明主,原來就在眼前!」
「哈哈哈,馮兄弟有眼光!」
周邊眾將聞言,哈哈大笑,接著你一言,我一語,紛紛對著郭洺吹捧起來:
「要說咱們公子,那真是天上的星宿下凡,說書的怎麼說來著,運籌於什麼之中,決勝於千里之外。」
「可不是嘛,當初在濠州城,咱們公子就算出賈魯會病亡,那幫鳥元帥還不信。」
聽著眾人的馬屁,郭洺放下酒盅,邊搖頭邊咂舌道:「嘖嘖,你們這班糙漢,何時也像那些腐儒一般,學會油腔滑調了?」
只是口上雖這麼說,他心中卻是十分受用,畢竟誰不喜歡被人奉承呢。
…
接待完馮國用、馮國勝兄弟,郭洺為二人安排好食宿,隨後出城檢閱了對方帶來的三千兵馬,將其編為自己麾下第九營。
至於參將和游擊,自然還是由對方兄弟擔任。
「等等,好像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差點忘了!」
此事作罷,郭洺返回自己的住所,喝了一碗親兵端來的醒酒湯,正覺無事可做,心中空落落的,卻又突然想起一件事來——
按照歷史走向,朱元璋在攻下定遠縣城后,除了馮家兄弟,還會在這裡遇到一個名叫李善長的謀臣。
此人非同凡響,處理內政和後勤的能力堪稱一絕。對方之於朱元璋,就有如蕭何之於劉邦,荀文若之於曹孟德。
後來大明開國,論功行賞,李善長被朱元璋任命為中書省左丞相,進爵韓國公,食祿四千石,子孫世襲,足見其功勞有多麼出眾。
「不行,如此有才之士,我可不能失之交臂,萬一將來被他人所得,那就麻煩了……來人啊!」
想到這兒,郭洺趕忙向帳下親兵傳令,準備讓他們到城中,替自己尋訪一個叫李善長的讀書人。
「啟稟公子,門外來了一個姓李的儒士,請求拜見公子。」
「哦?快快有請!」
只不過讓他沒想到的是,自己尚未去找對方,對方卻主動登門來訪了。
「在下李善長,字百室,乃定遠本地人氏。今聞公子率義兵回籍,特來拜會。」
「先生請上座。久仰先生大名,今日得晤,小可真是三生有幸!」
衙門正堂,郭洺舉目望去,只見這李善長四十歲年紀,細目稀髯、個子中等,穿著儒冠儒服,彷彿一位敦厚長者。
當即合袖,朝對方作了一揖。
李善長受寵若驚,忙向他回敬了一禮,接著有些奇怪道:「適才聽公子所言,莫非從前聽說過在下的名字?」
「豈止聽說,簡直是如雷貫耳。」郭洺笑著道。
李善長聞言,以為對方故意同自己客套,呆坐了片刻,竟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麼。
郭洺見狀,只得主動打破沉默,開口問道:「恕小可冒昧,對於方今天下大勢,不知先生有何見解,能否指點一二?」
「指點談不上,不過拙見嘛,在下倒還是有一些的。」
見對方向自己叩問方略,李善長立刻精神一振,捋了捋鬍鬚,侃侃而談道:
「當年暴秦無道,海內紛爭,漢高祖崛起草莽,知人善任,不嗜殺、不拒諫,五載即成帝業。如今天下大亂,正與秦末相同,公子天姿雋秀,若能效漢高祖所為,難道就不能成就一番大業么?」
郭洺聞言,忙鼓掌稱讚:「說得好!聽先生一言,令小可如沐春風。小可如今草創班底,正缺大才輔佐。如蒙先生不棄,還請留居幕下,替小可掌任書記。」
「這個嘛……」李善長本待欲拒還迎一番,只是抬眼,發現對方眼神一變,心中嚇了一哆嗦,趕忙點頭道:「實不相瞞,在下正是為此事而來。」
「既如此,今後便有勞先生了。」
郭洺嘴角微揚,拱手再度向對方作揖。
…
將馮氏兄弟以及李善長收為己用后,郭洺率領麾下兵馬,在定遠城中休養了將近一個月。
在此期間,他總共做了兩件大事。
首先是給全軍將士制定了軍規。軍規的內容並不複雜,甚至於有些簡略,其中最重要的一條:一切行動聽指揮。
為了能讓士兵們更快地記住軍規,郭洺還套用後世的經驗,將軍規內容附上旋律,以歌曲的形式在軍中傳唱;
除了制定軍規,郭洺做的第二件事,便是搜集全城的工匠。包括鐵匠、木匠、石匠等等,不一而足。
在戰爭年代,這些人都是寶貴的技術人才,鍛造兵器、鎧甲、攻城器械,修築防禦工事,哪一件都少不了他們的參與。
就連當年的蒙古人,都知道屠城不殺工匠,郭洺自然明白這些人對自己的意義。
為此,他接連下令,命城中所有工匠,全部舉家遷入自己軍中,有不從命者,格殺勿論。
「全軍聽令!明日卯時,隨本公子啟程,向滁州進發!不得有誤!」
「遵命!!」
兩件事做完,接下來,郭洺只留下數百兵馬把守城池,其餘兩萬六千大軍,全部被他帶出城外,向著南方開拔。
畢竟腳下這座定遠城,只是一個小小的縣城,容不下他心中的宏圖大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