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隊長

河陽繼續堅持每日的修鍊，風雨不歇。基本的拳腳動作及基本的武技都已經很熟悉了，他感覺自己的體質和意志力在隨著每日的堅持而穩步提升著，雖然很緩慢，但河陽知道這才是常態，一味求快只會導致根基不穩。

影里乾坤的練習是在每晚睡覺之前，河陽每次都會讓星能耗盡，然後在反噬的折磨中繼續強化自己的意志力，這讓河陽的神經更加堅韌，星能也有了微弱的增長，星核肉眼可見地大了一絲。

河陽發現，自己的星能並不非得用自己的影子才能實現，自己星能的本質是情緒，影子只是星能的載體，即使黑暗無光的地方沒有了自己的影子，自己的影里乾坤依然可以使用，而且似乎更加強大，現在他已經能做到不必目視影子而隨心所欲發動影里乾坤了。

被「永」字擊打的三十六處地方河陽在圖書館翻閱了一些武能、醫術書籍后才知道是叫作「竅穴」，是武能能量也就是武能在人體通道的交叉連接處，可以視作道路的一個個路口。這三十六處穴位是人的大穴，是人體的主要穴位，分佈在人的重要部位。

每一條胳膊和每一條腿上各分佈六處大穴，剩餘的十二處大穴沿脊椎從頭到尾直線分佈。據武能書籍記載，只要貫通一個部位，如將胳膊的六處穴位都貫通，那麼武能就能夠順暢通運行，那麼這條胳膊將發揮出非同一般的力量。

武能書籍是武能書籍，據現代醫學研究，人體內根本不存在什麼經絡和竅穴，這只是古人的臆想。

河陽感覺不到自己身上存在什麼武能，但隱隱能感覺到自己右臂上的6處竅穴，以前是感受不到的，被「永」字連續擊打得多了，他已能模糊感受得到竅穴的存在。

感知竅穴被認為是修鍊武能的關鍵一步，然後是打通竅穴，可修鍊出武能，但打通竅穴又需要武能，這似乎陷入了一個悖論，造成了現代人對古武的不信任與質疑。

古武文化的遺失、缺漏使武能的傳承零零落落，已經很少有人能做到感知竅穴了，而這只是武能修鍊最開始的一步而已。

感覺到了竅穴，但河陽也解決不了武能和竅穴的悖論，他只是相信，既然有方向，就不是死路一條。

又過了一段時間，沈和出現在了河陽面前，沒有多說，只是告訴河陽，明天中午飯後到圖書館上次療傷的房間。

第二天中午，站在圖書館門前，河陽正了正校服上的徽章，深吸一口氣走了進去。在療傷的房間里，空無一人，他環顧了四周，發現裡面還有道門，到近前一看，門后是一道旋轉樓梯，通往下方。

河陽想了想，踏上樓梯，順著走了下去。樓梯的盡頭又是一個門，半開著，一絲光亮從裡面透了出來。

河陽敲了敲門，沒人應聲，隨後便徑直拉開門進入了房間。

這是一間相當大的地下密室，整體約有一個足球場大小，靠牆放著一些木架，上面放著一些武器，看材質有木的，也有金屬的，中間是一塊混凝土平地，未做裝飾，空無一物。

再遠處是一些條凳，河陽這才發現條凳上坐著兩個人。

「河陽，你好，又見面了！」其中一人竟是之前幫過河陽忙的路雪晴。

路雪晴見進來的是河陽，也是微微吃驚，主動站起身來向河陽問好。

「路雪晴，你好！你怎麼也在這裡？」河陽問道。

「別裝了河陽，沈和老師讓你來這裡就是想讓你當戰隊的隊長，你早就清楚的是吧？」

一陣不善的聲音傳來，河陽視線越過路雪晴，是坐在條凳上的另一人，與河陽他們年齡相仿。

「你好！」河陽像是沒發覺這人的不善，問道：「你們就是沈和老師說的戰隊的另外兩名成員嗎？」

「什麼叫另外兩名？你才是我們之外的另外一名成員吧？麻煩你搞清楚先後順序，是沈和老師先找的我們，你不過是個後來者，沈和老師不知道怎麼想的，竟讓你當了這隊長！」

這人不服氣道。原來他針對河陽的地方是不服河陽當戰隊的隊長。

「陳度則，別這麼說話，以後都是一個戰隊的。」路雪晴在旁邊勸道。

陳度則看向路雪晴：「手下敗將，不要插話，沒看到這是兩個男人的對決嗎？」

然後又轉向河陽道：「河陽，咱們以後能不能成為一個戰隊的還不好說呢！要不打個賭怎麼樣，咱倆打一架，贏了我，我就承認你是戰隊的隊長，以後在隊里絕對服從命令；要是輸給我，這隊長就是我的，而你能不能留在這個小隊，還得看我的心情。怎麼樣？敢不敢？」

河陽被陳度則呵斥路雪晴的態度激怒了，他冷冷看向陳度則說道：「誰當隊長是沈和老師決定的，我可做不了主把這個隊長讓來讓去。不過你剛才對路雪晴的態度讓我很不開心，這場戰鬥我答應了。輸給我，我要你馬上對路雪晴道歉，而且以後不能再冒犯路雪晴；贏了我，我馬上就向沈和老師辭去這個隊長，怎樣？答不答應？」

「好，痛快，這才是男子漢。來吧，無規則戰鬥，現在就開始吧！」

陳度則舔了舔舌頭，像盯著獵物一般看著河陽。

河陽無所畏懼，擺好架勢，和陳度則分立場地兩端。

戰鬥一觸即發。路雪晴見完全阻止不了，也不再多言，只是盯著兩人，萬一出現危險好及時施救。

陳度則先動了起來，左衝右突，瞬間越過大半距離朝河陽衝來。

河陽大吃一驚，這陳度則的速度與之前交過手的劉式差不多，又是一個速度型星士。

不過河陽已經有了對付這樣星士的手段，瞬間開啟影里乾坤，一條細長的黑色繩索彎彎繞繞攔在陳度則的前面，擋住了陳度則的突進路線。

陳度則並不理會，瞬間雙手各出現一把狹長的短劍，迎著攔來的繩索斬去，瞬間繩索被斬出一條通道。

陳度則想趁機突進，可瞬間更多的繩索擋了過來，有的還纏向陳度則的雙腿，只是陳度則閃躲得極為微妙，僅僅一個小動作就避過了所有的纏繞。

陳度則繼續向河陽衝來，雖然因為影里乾坤的干擾速度降了一些，但依然很快衝到了河陽面前，一劍向河陽掃去。

河陽只來得及往後退了一下，沒有完全躲開，胸膛的衣服被劃開，留下了一道血印。

河陽抹了一下傷口的鮮血，驚道：「陳度則，你是要來真的嗎？」

陳度則止住身形，嘲笑道：「戰鬥嘛，還想著留手的都是白痴，不全力以赴可怎麼行！就你這戰鬥意識還想當隊長，可是遠遠不夠格啊！」

說完，陳度則繼續沖了過來。

河陽面色嚴肅了起來，他確實有點想當然了，陳度則說得對，這是戰鬥，不是遊戲，必須要全力以赴。他看著陳度則的身影，主動沖了上去。

影里乾坤化作的繩索攔不住陳度則，瞬間又化作了鎖鏈，像是一條大蟒蛇般向陳度則攔去，速度是陳度則的最大優勢，河陽必須削弱對方的優勢，然後靠著自己的優勢——力量來打敗他，既為了沈和老師的信任，也是為了路雪晴。

陳度則故技重施，想要斬斷這鎖鏈，沒成想匕首斬在鎖鏈上火花四濺，震得陳度則雙手發麻，陳度則吃了一驚，主動向後退去，不再硬撼。

然後陳度則圍著河陽奔跑，伺機發動突襲，他也看出來了，河陽長於力量、短於速度，他要採取放血戰術，一點點讓河陽失去戰鬥力。

河陽缺乏有力的攻擊手段的弊端暴露了出來，他缺乏一錘定音的必殺技，影里乾坤更多的是限制移動，目前還沒有犀利的攻伐手段。

河陽速度相對較慢，對付劉式、陳度則這樣的速度型星士很是吃力，而且此次戰鬥與上次對陣劉式不一樣，劉式是著急離開，主動放棄了速度的優勢轉而追求威力強大的致命一擊，結果反倒落入了無力可用的困境。

陳度則不一樣，他自信而謹慎，只是游斗，不和河陽正面對決，把自己的速度優勢充分發揮了出來。

河陽現在真是無計可施了，打到現在還沒有擊中陳度則一下，而自己身上的傷口在不斷增加。他只好繼續釋放影里乾坤希望能減緩陳度則的速度，能纏起來更好，那樣自己才有機會出擊。

可惜，影里乾坤的匹練形態只能作為防禦，卻還不夠全面；繩子形態能干擾，但擋不住陳度則的斬擊；鎖鏈形態勢大力沉，陳度則被鎖鏈抽中一下絕對不會好受，可惜鎖鏈速度最慢，根本就打不到陳度則。

河陽一下子陷入了困境，但他仍不放棄，影里乾坤又改換形態，變成了髮絲粗細的蛛網形態，密密麻麻，希望對陳度則的視線和行動造成干擾，可惜陳度則依然很靈活，劍鋒很犀利，蛛網依然無用。

時間慢慢流逝，戰局依然膠著。河陽打不到陳度則，陳度則給河陽造成的小傷不斷增多，但河陽牢牢護住要害，格擋住了陳度則的致命攻擊，仍不是太影響河陽的戰鬥力。

漸漸地，兩人的星能都快到了極限。

陳度則突然站定，看著河陽說道：「你打不到我，我也打不倒你，打來打去只是個平局可不好。也不瞞你，我的能量馬上耗盡了，為了讓這次戰鬥分出勝負，我決定使出最後一擊，這一擊之後我可能會昏過去，如果你倒在我昏倒之前那還是我勝；如果我先昏倒了，那就是你贏！」

也不管河陽同不同意，陳度則左手中的短劍消失不見，握成了拳狀，右手把短劍放在胸前，拚命把僅剩的星能全部注入短劍中，劍鋒開始閃爍著黑芒，吞吐不定，像是活了過來。

河陽把鎖鏈繞成一圈圈形成護盾，嚴陣以待。

窗戶外，沈和與一個人注視著對峙的兩人。

「沈和，這樣下去他們會鬧出人命的，不阻止一下嗎？」這人說道。

「於非，只有戰勝絕境，突破自我，才能成為強者，我們哪個不是這樣過來的，你還不懂這個道理嗎？再說，有你我在這裡，誰會死？誰能死？」沈和頭也不回地說道。

於非聳了聳肩，不再理會沈和。

密室內，陳度則蓄勢完畢，揚起手中的短劍，大喊一聲：「疾風之矢！」

說罷，短劍如射出的箭一般瞬間來到河陽面前，刺入了層層鎖鏈中。

河陽有所準備，連綿不絕的鎖鏈不斷湧現消耗著短劍的力量，同時河陽也不斷後退，試圖拉開與短劍的距離。

突然一陣熟悉的無力感和劇烈的頭痛感傳來。

「糟糕，能量用盡，反噬這個時候來了！」河陽心中頓感不妙。

身前的鎖鏈馬上散開，重新化作了河陽的影子，河陽與短劍之間此時空無一物，再不抵擋，河陽就要用身體直面這吞吐黑芒的致命一劍。

面對著隨時喪命的危險，河陽拼盡全力，身、神瞬間合一，他調動全身的僅存的一切力量，就連能量波動幾乎消失的星核也釋放出最後一絲能量，所有這些力量形成一股衝擊波被河陽調動向右臂那六處竅穴，這是河陽所能想到的最後的應對辦法。

在他看來，這威力所向披靡的短劍單靠身體絕對是擋不住的，肯定會被刺個對穿，他寄望於激發所有的潛力打通右臂的六處竅穴，這是他保命的唯一可能。

衝擊波像滾滾洪水一般向河陽右臂的竅穴衝去，很快第一處竅穴打通，第二處，第三處，很快到達第六處竅穴，可這衝擊波似乎已經耗去了力量，一下子沒有衝擊開。

「快啊！！」河陽大喊一聲，衝擊波又衝擊一次，開了，瞬間六處竅穴連成一線，暢通無阻。

此時河陽揚起右臂，握緊拳頭，丹田處一股非氣非液的武能湧出，沿著右臂的六處竅穴，隨著河陽的動作一下子砸在了短劍上。

「轟！！」像是炮彈爆炸一般，一陣巨響和刺眼的光芒閃過，河陽被煙塵籠罩。

很快，煙塵散去，只見混凝土地面上出現了一個拳頭大小的坑洞，坑洞往外輻射著一條條細長的裂縫。

河陽半蹲著，左膝著地，他看向陳度則的方向，發現陳度則早已暈倒在地。

「我贏了。」河陽心想，然後也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