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送別

方源內心感嘆，不知不覺就是兩個月過去，方鐵也要回鄉了，時間應該就在年關之後，離現在已不足半月了。

剛成為外門弟子的時候方源就到雜役處找過方鐵，那時成為外門弟子不久，還是穿的以前的舊衣服，有意無意的讓趙公子看到自己和方鐵的交談，想來最近方鐵的日子應該過得不錯。

現在宗門發了這麼多錢，方源決定讓方鐵給家裡人帶一些回去，而且還可以帶一封書信回去，以前在雜役處也是只有每年年後才能統一向家中傳遞書信。

這段時間方源一直在埋頭苦修，也不知道後面弟子還有沒有晉陞為外門弟子的。

今天天色已晚，方源準備趁著這個時候試一試丹藥的修鍊效果。

盤膝坐在床上，方源吞下一顆聚氣丹，開始緩緩運行起衍天章起來。

運行了一個周天，方源就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內氣增長了一絲，雖然只是一絲，但是確實能明顯的感覺到，像正常的打坐修鍊，增長的內氣都是很難感覺到的。

方源臉色一喜，這有丹藥修鍊就是不一樣，沒有丹藥，修鍊時感覺不到內氣的增長，這是一個很枯燥的打坐過程，不是所有人都能堅持下去的。

而吃了丹藥再修鍊，能感受到進步，這跟按部就班的修鍊可是天壤之別。

但是很快，方源就笑不出來了，臉色黑得跟鍋底一般。

因為他又發現了一個問題，他的修鍊速度現在雖然加快了，但是這一顆丹藥的藥效只堅持了四個時辰不到。

正常來講一顆丹藥的藥效能堅持八個時辰，而自己現在內氣五層，就算內氣增加了五成，那一顆丹藥也應該能堅持五到六個時辰之間，但是現在只堅持了四個時辰，肯定是哪裡出了問題。

而且體會到了嗑藥的快感之後，方源就完全不能接受慢慢打坐修鍊的龜速提升狀態了。

這丹藥，居然能上癮，要是能敞開吃就好了，方源下意識的留下了口水。

當務之急是找到丹藥藥效消耗這麼快的原因，擦了擦嘴邊的口水，方源繼續運行起衍天章。

這次方源故意放慢了內氣的運轉線路，仔細感受著體內內氣運轉，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很快，方源就知道原因了，這讓他欲哭無淚。

自己的面板也不講道理的吸走了一部分產生的內氣，這下方源是徹底傻了，自己現在的功法和面板都是消耗大戶，這豈不是自己正常修鍊，就要花費常人的兩倍資源，才能從初入五層，修鍊到五層巔峰？

方源拄著下巴，眼珠微微轉動，現在的自己突破境界不成問題，但是卻被公認是比較簡單的凝練內氣階段給難住了，這找誰說理去。

不過也不是沒有好處，就是這門功法能讓自己的面板更快的積攢能量，達到突破的條件。

想到還有無數人因為不能突破瓶頸而苦苦掙扎，方源心裡才稍微好受了一點。

只要給自己足夠的時間，總能達到更高深的境界，就是這個時間，如果沒有丹藥靈石的輔助，估計有點久。

一連幾天，方源都深居簡出，全部的時間都用來修鍊了，丹藥也是毫不節省的接連吞服，在服用但要后，自己的內氣也是一天天的緩慢增加。

......

早上，方源盤膝坐在床上，慢慢睜開了眼睛，呼出一口氣，臉上神采飛揚，拍拍自己的腿，站了起來。

今天該去外峰送別方鐵了，估計再有幾天，自己一屆的雜役弟子都要被遣返了。

銀子拿出來了七十兩放在懷裡，方源把別的東西在院子後面找了個地方挖了一個坑放在裡面，然後重新蓋好，如果不是知道這個地方藏有東西的話是很難發現的。

之所以沒有放在屋子裡是因為屋子裡太簡陋了，藏個東西都不容易，乾脆就藏在院子里，做完這一切，四周看了下，都有圍牆擋住，沒人看見就好，這可是自己唯一的財產。

然後就向著外峰走去，

念雲小築離外峰還是挺近的，不過一會兒，就到了外峰峰頂。

外峰峰頂此時已經開始晨練了，但並不是方源這一屆的弟子。

此時方源一身六合宗的外門弟子服飾，腰間還配帶著之前隨手選的黑淵劍，頭髮隨意的紮起來，表情平靜的看著昔日自己晨練的地方，忍不住心中一番感慨。

峰頂此時大概有幾千人在晨練，還是最基礎的樁功，說起來，外峰練得最多的就是樁功，看起來對修鍊養氣訣並沒有什麼益處，但卻是打基礎最合適的鍛煉方式，因為別的段煉終究後面基本用不到。

方源已經知道，境界越是高深的人，修鍊速度越慢，此時就需要水磨功夫，持之以恆的打坐修鍊，度過漫長的枯燥的時間，沒有毅力根本沒法修鍊，而樁功，無疑是最適合鍛煉武者心性的方法。

看著場上數千人，這些人之中，恐怕最終能有二十人進入外門都不錯了，這一屆的執事不是馮文，此刻場上都沒見到人影。

方源只是從這裡路過，就能明顯感覺到有很多炙熱的目光望向了自己這裡，臉上表情不變，但內心多少還是有點高興的。

一直到下山的山道上，方源才擺脫了這些少年的目光。

展開身形，施展神行步，方源開始向山下奔跑，往日要兩個時辰的山道，今天只花了一個時辰多一點，就到了山腳的雜役弟子住所。

方源輕車熟路的找到方鐵的住處，還是熟悉的茅草房。

現在還很早，方鐵應該還在裡面。

砰砰砰

很快，門打開了，開門的正是方鐵。

「方源，你來了，」方鐵臉上洋溢著笑容，接著就來了個熊抱。

「鐵蛋，這兩個月你怎麼樣，」方源點了點頭，狠狠的拍了拍方鐵的背，讓後者忍不住抱怨起來。

「哇，你現在越來越厲害了，不玩了，」說著兩人都鬆開了手，方鐵摸了摸自己的頭，說道，

「這兩個月挺好的，趙公子和他手下的幾個人基本把我的雜務都攬過去了，倒是難得輕鬆了兩個月，這一切還是沾了你的光，」

「那就好，我看你現在內氣修為進度還不錯的樣子，以後回去，也不能懈怠，」方源微笑的說道。

「放心吧，就算不能進入外門，我也會努力修鍊的，而且趙公子也承諾可以修習他們家的武技，」方鐵看起來已經看開了，語氣輕鬆的說道。

方源見狀，滿意的點點頭，接著問道，

「什麼時候走，」

「今天，我準備先回一趟家休息一個月，之後就去縣城趙家。」

方鐵的回答沒有讓方源意外，估摸著有的弟子已經自行離開了。拿出之前準備好的銀兩和書信，方源遞給了方鐵。

「鐵蛋，幫我把這封書信和銀子帶回我家吧，這個是給你的。」方源早已把七十兩銀子分成了兩份，給家裡帶五十兩，剩下二十兩算是給鐵蛋的謝禮和路費，自己留下一點應急。

方鐵對自己的幫助很大，而雜役弟子被遣返回去是領不了多少錢的，頂多給一點盤纏。

「方源，這個我不能收，你還是給家裡人帶回去吧，」方鐵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說什麼也不收那二十兩。

「方鐵，這個你必須收下，就算你不要，也可以帶回去改善一下家裡的生活。」方源臉色嚴肅，

方鐵見他態度堅決，也就不再推脫，「好吧，方源，我收下了，謝謝，你放心，我一定會將信帶到嬸嬸手裡的。」方鐵伸手收下了裝著銀兩的小包裹和書信，揣在懷裡，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保證到。

「我相信你，你快去收拾東西吧，」方源重新笑了起來，看著方鐵收拾了一般的房間，提醒道。

接下來方鐵很快把衣物之類的東西收拾好，實際上也沒什麼太多的東西，幾年的修鍊下來，除了內氣四層的修為，和已經長大成人之外，方鐵走時和來時帶的東西差不多。

方源叮囑了一些基本的東西，讓方鐵平時不要把錢在外人面前拿出來，包括在趙公子面前，也是如此，即使他沒什麼想法，但不必要的麻煩，能避免還是盡量避免為好。

雖然方源沒有遇見過，但是防人之心不可無。

方鐵對此自然是沒有什麼問題，他只是有點憨厚，但不是笨蛋，只要方源一說，他就照辦就行了，少動一點腦筋。

收拾完了之後，方源就跟方鐵一起出門了，兩人走到外門弟子的住處外面，就看見不遠處兩個年輕人朝這邊走來。

左邊那位衣著光鮮的就是趙公子，此人長相倒是和尋常家族的子弟形象比較符合，但是如果和自己之前見過的南宮羽飛比起來，差距就有點大了。

方源通過趙公子，就能大約猜出來，南宮羽飛應該是一名大秦國世家子弟，而且大概率還不是一般的世家，不過這也沒什麼，世家在六合宗內根本不夠看。

「方師兄好，」

「方師兄好」

趙公子和他身邊的一個跟班見到方源在，小跑兩步來到近前，行了一禮，臉上掩飾不住的驚訝。

「方兄弟，方師兄來送你，你怎麼也不通知我們一聲，我們就早點過來等著了，」趙公子看向方鐵，賠笑說道。

「沒事的，趙公子，方源只是來送一送，而且我們也是剛到，」方鐵倒是不以為然，以前不都是這樣么，自己的好兄弟應該也不在意這些，但是看到趙公子柔和的表情，方鐵還是覺得自己這位同鄉兄弟已經和之前完全不一樣了，於是也轉過頭看向方源。

「趙公子，我們也是剛到，沒什麼事就先走吧，」方源擺了擺手，看著趙公兩人和方鐵都看著自己，只得說兩句了。

同時心中感嘆，實力才能讓人獲得尊重。

方源和沒有和方鐵走在前面，而是讓趙公子兩人走在前面，畢竟之後方鐵還要在趙家當差，自己也不好讓方鐵難做，只要自己還在六合宗，想來方鐵的待遇不會差。

很快，大概一炷香的時間，幾人到了山門處，再次見到這座算不上宏偉的山門，方源也是無比唏噓。

幾人寒暄了一陣，趙公子就和方鐵離開山門向外走去。

「方鐵，你我二人，今後不知道何時再相見，有機會的話，我會回來看看的，」方源看著漸行漸遠的方鐵，突然喊道。

「哈哈，方源，我等著你，」方鐵轉過身來，哈哈大笑，揮了揮手，轉身跟著趙公子兩人一起走了。

六年前，自己和方鐵同時來到六合宗。

六年後，一人留下，另一人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