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天香樓

天香樓，是一棟古色古香的五層建築，上書幾個古樸的大字，頗有些韻味。

方源幾人來到這裡，就見不少人走進裡面，偶爾也有一些人滿臉笑容的走出來，時不時咂咂嘴，很是滿意的樣子。

進出的人大多穿著華麗，要不看起來是大商賈，要不是一些年輕公子，都是一副不差錢的樣子。

倒是沒有見到同門的人。

高滲幾人剛走進大門，立刻就有一個小廝模樣的人，快速走到了幾人跟前。

「幾位客官，進店吃飯么，裡面請。」小廝弓著腰說道，滿臉笑容。

「還有位置么，」高滲看見一樓的大唐已經人滿為患，眉頭微微一皺。

其餘幾人看見這麼多人，也有點不適的樣子。

方源倒是無所謂，前世比這人多的地方都去過，也就對此沒什麼感覺。

「幾位客官，樓上還有包間，我這就領幾位去。」小廝一見高滲臉色不太好，立刻略顯緊張的說道，也顧不得其他了，在這六合鎮，別的人可以不認識，但是這六合宗的門派弟子服飾，那是必須要認清的，這點是基本眼力見。

「那好，前面帶路吧，」高滲神色稍緩，自己打算第一次請客，如果沒位置，豈不是很尷尬。

「好的，幾位，樓上請。」小廝也笑著說道，同時鬆了一口氣，接著心又提了起來，不知道管事的知道自己的作為會不會責罰自己，不過自己也顧不得那麼多，要是惹惱了面前這些人，自己馬上就要倒霉。

幾人一直到了三樓靠近街道的一個房間，頓時感覺清凈了許多。

「幾位客官先坐，咱們店的招牌有鮮參湯，烤狸羊，龍紋豬肉......，」這小廝報起菜名如數家珍，一口氣說出了十多種菜。

方源眨了眨眼睛，這裡的食材也太講究了，米竟然都是紫米，雖不是稀少的蘊含靈氣的米，但也是極為稀少，在這六合鎮，只有這天香閣有這種紫米供應，也不知是從哪裡運送過來的。

「這些都給每樣我們來一份，去吧，」高滲大手一揮，豪氣的說道。

「好的，客官，您就稍等片刻，馬上就來。」小廝露出一個招牌笑容，迅速低頭退出去了。

「高師兄，我們幾人估計吃不了那麼多，」沈儀坐在方源對面，把手中的劍放在了桌邊，聽到高師兄點菜，婉言勸解了一下。

「沒事，這裡吃一頓也就十輛銀子不到，再說我之前其實也沒來過，索性都嘗嘗，下次來直接點就行了，看看這裡的美食到底有何奇特之處，」高滲渾然不在意，其餘兩人也就不好再說，畢竟高師兄可是請客的人。

上菜的速度也不慢，不一會兒，一道道菜就已經被幾個小廝端了上來，方源一聞到氣味，就忍不住要流口水了。

這些美食色香味俱全，讓之前還勸解高師兄的沈儀都忍不住緩緩的咽了咽口水，臉頰微微泛紅，胸前也高低起伏，一臉陶醉的樣子，倒是讓方源了解到了秀色可餐的含義。

大家都是宗門武者，沒有那些世家商人的條條框框，都開始毫不客氣的品嘗起來。

這裡的飯菜果然是符合各種人的口味，食材也是上好的食材，廚師應該也是有名的廚師，這種美味，方源卻是從來沒有吃到過。

幾人不停狼吞虎咽，只有沈儀雖仔細品味，並沒有像其餘幾人一樣。

方源吃著烤羊腿，這道菜確實不錯，羊也不是普通的羊，而是一種專門圈養的羊，成年後個頭很小，肉質鮮嫩，考出來的羊肉汁水豐富，入口即化而不感到油膩，讓方源不停的咂嘴，這也太好吃了吧。

而沈儀卻是要矜持多了，跟方源同樣是啃羊腿，她就要斯文多了。

柔荑輕輕拿著一隻小羊腿，小口小口的吃著，不時輕輕吸允一下自己沾滿油的手指，舔一舔自己的嘴唇，不經意間流露出的神態，卻是有種別樣之美。

「怎麼樣，這裡不錯吧，宗門許多弟子推薦這裡，雖不是什麼靈獸做的美食，但是比起宗門，這裡可就好多了，」高師兄擦了擦自己的嘴，開口說道。

「師兄，這裡的食物確實不錯，還要謝謝師兄的款待。」方源順勢拍了個馬匹，讓高滲滿面春風。

「謝謝高師兄，」李子文難得說句話，之前一直在埋頭苦吃。

別看他話的少，可是他吃的多，簡直跟餓死鬼投胎一樣，真不知道他那不如方源的身板，是怎麼裝下那麼多食物的。

「謝謝高師兄，這裡的食物很不錯。」沈儀淺淺一笑，也道了一聲謝。

幾人其不時談論品味談論一下這裡的美食食材，氣氛熱烈，大部分時間是高滲在說，方源時不時接兩句，再有沈儀這個美女在一旁不時搭話，李子文在一邊埋頭吃東西，偶爾也蹦出一句話，倒是讓方源和幾人稍微熟悉了一點。

當然如果沒有人來打擾的話就更好了。

幾人吃的正高興，就聽見門外有聲音傳來。

「顧公子，今天三樓靠窗的房間已經有客人在了，但是三樓大廳還有座位，我們專門給您留著，離別的桌很遠，跟房間里也差不多的。」

「沒事，我就看看是哪家的人在這裡，想交個朋友，難道是李家或者王家的公子？」這聲音聽起來客氣，但跟其說的話相比，就明顯有點陰陽怪氣的樣子了。

接著房門就被人從外面略顯匆忙的推開了。

聽到了外面的聲音，高滲笑容緩緩消失，放下了手中的碗筷，雙手環抱坐在那裡，臉色平靜的看向房間門那邊。

方源此刻也停止了吃東西，看向此刻正站在門口的青年和一個老僕。

為首的青年內氣僅一層，旁邊不起眼的老僕倒是有內氣五層的樣子，讓方源有點詫異。

這青年面色蒼白，身材瘦弱，跟李子文那種看起來瘦弱，實際上體質並不差相比，這位就完全是一副空虛公子的模樣，方源心中想到，同時眼睛上下打量對方，臉上不露聲色。

高師兄看見這位顧公子，眉頭皺起，緩緩說道，「這位顧公子對吧，不知你打擾我們吃飯，有何指教？」

顧公子唇紅齒白，長相倒是挺清秀的，就是太虛了，此刻看到房間里幾位六合宗的弟子，饒是自認為自己心裡素質不錯，也不由得心中一震。

但當他看見沈儀時，還是被其美貌迷住了，一時間竟移不開眼睛。

沈儀這樣的武者平時勤於鍛煉，長相身材都是無可挑剔，在門內都算是稀缺資源，在外界那更是難得一見的美女，跟普通人家的女子完全不同，雖然看似柔弱，但卻並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人。

此刻看見這位顧公子赤裸裸的侵略目光，即使涵養很好，也不由得露出了一個厭惡的神色，同時嬌哼一聲，將這位顧公子從某種臆想中拉回了現實。

就連李子文這樣的老實人，此刻也是神色不善了。

這位顧公子此時終於知道了自己的處境，這些人可不是普通人，而這女子也不是自己能輕易得到的，今天要是處理不好，自己家有可能都無法在六合鎮立足。

想到這裡，額頭上都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腦中心思急轉，連忙說道，

「幾位大人，我只是聽說我經常吃飯的位置有人了，就想看看到底是誰，也能交個朋友，今天幾位的消費全部由我買單，當作是打擾各位的賠罪，怎麼樣？」

「哦？莫非你以為我付不起錢？」高滲淡淡的說道。

「幾位大人，我家公子無意冒犯，如果各位大人不滿意，儘管可以提出你們的要求，如果我們能做到，定會讓幾位大人滿意。」旁邊的老僕見狀，不卑不亢的說道。

「對對對，幾位大人，凡事好商量，再說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你們就大人有大量，別跟我一般計較了。」這位顧公子這會兒估計是拿出了從小到大都沒人發現的變臉天賦了，一臉希冀的說道。

「倒也不是不可以商量，我有兩個要求，」高滲此時也不著急了，似笑非笑的盯著顧公子，看的他發毛。

「不知這位大人有何吩咐，只要我有，肯定想辦法弄來給您賠罪。」顧公子一看有戲，也顧不得面子了。

「第一嘛，給我師妹磕頭認錯，磕三個響頭，記住，是響頭。」高滲刻意重複了一下這兩個字。

顧公子頓時微變，還想說些什麼，旁邊的老僕語氣平靜的說道，「公子，磕頭吧。」

這位顧公子聽見這句話臉色更是難看至極，但還是準備磕頭，低下的眼神卻是陰沉無比。

「不用給我磕頭，我受不起，」沈儀卻是這個時候搖了搖頭，輕聲說道。

這對顧公子來說無異於之音，臉上神色一喜，看向高滲。

「好吧，這第一件事就算你完成了，還有第二件。」高滲抿了抿嘴，似在思考。

「大人你說，」

「你是哪只手推開門的，」高滲問道，同時看了看他的手臂。

「我應該是右手推開的吧，還是左手，好像是兩隻手，」顧公子神色一僵，不確定的說道，想要矇混過關。

「哦？顧公子，可得想清楚哦，沒想好的話我可以幫你想。」高滲也不著急，慢條斯理的說道。

「應該是左手，」顧公子神色緊張，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既然你的左手這麼多事，留著也沒有什麼必要，卸了吧。」高滲語氣平靜的說出這句話，就像是說一件無足輕重的小事。

方源不由得看了高師兄兩眼，這位在宗門一臉和氣的樣子，沒想到一出門就這麼囂張，怕是遲早都會被打死啊。

李子文和沈儀也是心中一緊，覺得這個要求有點太嚴重了，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但最終還是沒有出聲。

對面的顧公子終於臉色大變，抬起手指著高滲就要開口說話。

旁邊的老僕這時動作更快，顧公子手還沒抬起來，就被他給按了下去，同時一手按住他的肩膀，另一隻手拉著他的左臂，看似輕輕一扯。

隨著一陣骨頭咔嚓斷裂的聲音，顧公子頭上瞬間不停冒出汗珠，右手捂著肩膀，倒是堅持著沒有叫出聲來，不知是否顧及到這裡客人正在吃飯，還是顧及自己的面子，又或者已經疼得叫不出聲來了。

「幾位大人，我家公子今天多有冒犯，也付出了代價，還望幾位大人不要追究，我先帶公子回去了。」說完也不管房間里的幾人，直接扶著顧公子快速的走了。

看得方源直搖頭，這位顧公子還真是差點站著進來，躺著出去。

「這位，是天香閣的管事吧，不知你還在這幹什麼，」高滲也不管那位顧公子，如果不是那位僕人有眼色，這位顧公子在自己這裡估計是不能站著出去的。

「幾位客官，實在不好意思，這都是小店的錯，今天的飯錢全免，我們小店經營，而顧公子又是這裡的常客，我們也阻攔不了，請各位多多包涵。」這位中年管事苦笑著說道。

「你先下去吧，」高滲不可置否。

管事連忙關上房門下去了。

「你們是不是覺得我做的太過了。」高滲轉頭問起方源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