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十
net祥一直睡了兩天兩夜才醒了過來。喜蓮見他醒了,就趕忙放下手裡的針線活,走到他跟前說;「孩子他爹,你可算是醒了,你先喝點水,我這就給你熱飯去。」喜蓮說著就給net祥見了,就用一隻手支撐起瘦弱的身體,用另一隻手接過喜蓮遞過來的水,喝了兩口,就把水碗還給喜蓮說;「我有些餓了,你給我熱些吃的吧。」喜蓮聽了,就接過水碗說;「好吧,你等著,我給你熱飯去。」喜蓮說著就轉身來到外屋,蹲在灶台前,拿起一把柴禾塞進灶里,點著火熱起飯來。
不大一會功夫,飯就熱好了。喜蓮見了,就站起身來。從灶台上拿過一隻粗瓷黑碗,用勺子把熱好的飯舀進碗里。然後端起飯碗,往裡屋走去,她一邊往屋裡走,一邊對屋裡的net祥說道;「孩子他爹,飯熱好了,快起來吃飯吧。」她嘴裡說著,就端起飯碗走進了裡屋。
躺在炕上的net祥,聽到喜蓮的招呼,就掙扎著要從炕上坐起來。喜蓮見了,就忙把手裡端著的飯碗放到一邊,幫著他從炕上坐起來,然後拿起上衣,幫net祥的后腰,然後才轉過身來,把飯碗端過來。
net祥見喜蓮為自己忙前忙后的忙活,就歉意的說;「老婆,我身體不好,讓你受累了。」喜蓮聽了就嗔怪的說;「瞧你,我是你老婆,還跟我說這些見外的話,那不顯的生份了嘛。」喜蓮說著,就把手裡的飯碗,遞到net祥的面前。
net祥聽了喜蓮的話,就尤如一股暖流,暖遍了全身。心想;「上哪去,也不如在家裡守著老婆孩子好。」他心裡想著,就伸出顫微微的手去接喜蓮遞過來的飯碗。
喜蓮一看net祥的手直打哆嗦,心裡就暗暗的吃了一驚。心想;「看來他的身體是糟透了。」喜蓮心裡想著,就輕輕的擋開net祥的手,柔和的說;「瞧你,都病成這樣了,自己還要逞強,收回你的手,讓我來喂你吧。」說著,喜蓮還用愛撫的眼神,看來netbsp;net祥望著妻子愛撫的目光,只好乖乖的把手,收了回去。張開嘴讓妻子一勺一勺喂自己。net祥已經好久沒吃妻子做的飯了,飯到他的嘴裡,是那麼的香甜可口,不知不覺的就吃了一大碗。隨著一大碗飯的入肚,身上也漸漸地暖和了起來。
喜蓮喂完net祥重新躺下,把被子重新蓋好,然後就到外屋去刷鍋洗碗去了。喜蓮剛刷洗完鍋碗,還沒安放好,就聽到屋裡「哇的一聲響。緊接著女兒秀琴從裡屋跑了出來,沖著她說道;「娘,俺爹剛吃下的飯,又都吐了出來了。」喜蓮聽了就趕忙放下手裡的碗,繞過女兒秀琴往屋裡跑去。
喜蓮跑進理屋一看,net祥正趴在炕沿邊上,伸著脖子往地上嘔吐呢。吐得滿地都是剛吃下的飯。喜蓮見了就趕忙上前,給net祥輕輕的拍後背。她一邊輕輕的給net祥拍後背,一邊讓女兒倒來一碗清水,給net祥漱完口后。她又扶著net祥蓋好,然後去清掃net祥吐出來的東西。她先用簸檱搓來爐灰,把net祥吐出來的臟物爐灰覆蓋住,停了一會,在用笤帚掃起來,用簸檱搓了出去。做完這些,她剛想坐下來喘口氣。李么大
叔和李么大嬸,就從門外走了進來。
喜蓮一看,李么大叔和李么大嬸來了。就忙站起身來說;「大叔,大嬸來了,快屋裡邊坐吧。」李么大叔聽了也不坐下,而是一邊往屋裡邊走,一邊問喜蓮說;「net祥醒過來沒有?」喜蓮聽了回答說;「醒過來了。」喜蓮還要往下說,李么大叔卻緊走幾步,來到net祥的肩膀說;「孩子,你可回來了,這幾年可把喜蓮和孩子苦壞了。你回來了,她們就在也不用那麼苦了。」
net祥聽了,就把臉轉向喜蓮感激的點了點頭。李么大叔見了就說;「你回來了,一切就會慢慢的好起來了。」李么大叔說著,就轉回身問喜蓮說;「他醒后吃點東西沒有?」喜蓮聽了,就轉過臉看了net祥一眼說;「剛餵了他一碗粥,吃完又都吐了出來。」說完,就低下頭,鼻子一酸,淚水止不住的流了出來。
李么大叔聽了喜蓮的話,就眉頭一皺,就感覺有點不大對勁。於是就身出手去摸net祥的額頭。這時,李么大嬸把一個小口袋遞給喜蓮說;「喜蓮呀,這是俺家剛收的新小米,我給你帶來了一點,讓你們也嘗嘗鮮。」
喜蓮見了,就強止住眼裡的淚水,用手擋住李么大嬸遞過來的小米口袋說;「大嬸,這可使不得,我們家給你們添麻煩夠多的了,再說你們的人子也不富裕------。」李么大嬸不等喜蓮說完,就接過她
的話茬說;「喜蓮,你說這話咱可就見外了。俗話說,窮幫窮,兩照應。我這眼神是一年不如一年了,以後你大叔他們身上穿的,頭上戴的,腳下踩的。還都指望你幫忙呢。」李么大嬸說著,就把米口袋放到喜蓮的手上。喜蓮一看,李么大嬸吧話說到這份上了。也就不好再說什麼了,只好把米口袋接了過來轉身放到身後的柜子上。
李么大叔一摸net祥的額頭,心裡就打吃一驚。心想;「他的頭怎麼這麼熱,熱點都有些燙手了。看來他病的不輕。」李么大叔想到這,就轉過身來對喜蓮說;「侄媳婦,net祥燒了,燒得很厲害。」「啊」。喜蓮聽了大吃一驚問道;「那可怎麼辦?」李么大嬸聽了也忙跟著說:「快給想個辦法吧。」李么大叔聽了她倆的話,就抬起頭來想了一下,對喜蓮和李么大嬸說:「你倆先給他喂點水,我這就去請看病的大夫去。」說完,轉身就朝屋外走去。喜蓮見了,就忙叫住他說:「大叔,你就別去了」李么大叔聽了就站住腳,回過頭來問喜蓮說:「為什麼?」喜蓮聽了回答說:「就那張大夫,咱能請得動他嗎。」
李么大叔聽了喜蓮這麼一說,就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說:「是呀,像咱們這樣的人家,是請不動他。」李么大叔說完,還是轉身走了出去。喜蓮見了就要追上去叫他回來。李么大嬸卻忙攔住她說:「你甭管他,他總有用不完的辦法。」
十一
話說,那個常人請不動的張大夫,家就住在村東頭的池塘邊上。由於方圓幾十里,再沒有別的行醫人,他就成了這一帶的香餑餑,大紅人。每天都有很多人,上門請他去看病,但能請動他的人並不多。
他出診看病,跟別的大夫不一樣。別的大夫看病,是先問病人的病情輕重。重的就親自出診,診脈下藥。輕的就問問病情,開個藥方,取付葯了事。
他就不同了,他出診看病,一不問病人得的是什麼病,二不問病人的病情輕重。他只問來請他人用的是什麼車。要是牛車來請他,他不去。驢車就更沒有門了。要是沒有車,他就叫人把來請他的人轟出去。要是用騾馬轎車來請他,他二話不說,站起身就跟著你往外走,他一邊笑咪咪的跟往外走,一邊自己給自己編順口溜念:「讀書寫文章,沒有行醫強。萬人來請我,吃香又喝辣。縣太不如我,我比皇上強。
到了病人家,他不是先給病人看病,而是先坐下來吃喝。什麼時候他吃飽喝足了。他才帶著滿身的酒氣,去給病人看病。他給病人看完病,開完藥方,你還得拿著他開的藥方,到他開的藥鋪去取葯。你要是拿著他開的藥方,到別人家的藥鋪去取葯別人家裡的人,根本就認不出,他藥方上開的是什麼葯。只有他家裡藥鋪里的人,才認得他開的藥方。他來了,你還得用騾馬轎車,把他送回家。你要是不送,再想請他可就難了。
病人吃了他開的葯,病不見好。你再去請他,就得給他送份厚禮。要是不送,你家的病人就沒個好。什麼時候送了,你家的病人才開始見好。要是病人死了,他便不懈一顧的說:「我治了病,治不了命,他死了,也是他命該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