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鏡小姐就是如此理直氣壯

「陌生的天花板……」

季肆仰頭望向潔白的天花板，輕聲呢喃道。

「不是陌生的天花板才不妙吧？」

在他旁邊，一個留著刺蝟頭的男生吐槽道：「那不就留級了嗎？」

「沒想到就算升到高二還是和你分到一個班了啊，佑介。」季肆回過頭來看向對方說道。

「怎麼，不滿嗎？」坂木佑介回了一句：「難得我還打算待會兒放學之後和你一起去遊戲中心的。」

「我對擊劍沒有興趣。」

「我也沒有啊，誰會去遊戲中心擊劍啊！倒不如說你是怎麼看我的啊！」

「如果一定要形容的話，大概是蜆子味噌湯里的昆布那個感覺吧。」

「那種奇怪的比喻是怎麼回事？你就不能說清楚一點嗎？」

「做味噌湯的前置步驟是熬煮高湯來提升鮮味，也就是所謂的出汁，沒有出汁的味噌湯就是普通的大醬湯罷了，而一般會選用鰹魚乾和昆布來完成這一步。」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是在說我是你很重要的朋友對吧！」坂木佑介開心地揉了揉鼻子：「去年看你陰沉沉的不怎麼搭理人，沒想到居然是那麼外冷內熱的傢伙！這就是所謂的傲嬌吧！」

「但蜆子味噌湯是個例外。」

季肆完全沒有被對方的熱情影響到，繼續用講解動物世界般的語氣說道。

「誒？」

「作為海貨，蜆子本身就有足夠的鮮味，所以完全不需要出汁，只要加入豆腐就能做成完美的味噌湯了。也就是說，蜆子味噌湯里的裙帶菜……」

「餒，我們是朋友對吧？」坂木佑介慌忙說道。

「是完全多餘的東西呢。」

「說出來了！明明我都已經那麼暗示你居然還是說出來了！你把朋友當成什麼了！」

「朋友，好吃。」

「你是加○特嗎！」

今天是春假剛過的第一天，八王子市立高等學園的學生們似乎都還沒有從長假的狀態里恢復過來，哪怕距離早課已經沒多少時間了，但2年B組的教室里卻依舊是一副零零散散的冷清模樣，顯然人還沒有到齊。

「不知道會有多少老同學被分到這個班呢。」坂木佑介環視了一圈班級內的景象，有些好奇地說道。

「你找自己分班的時候沒細看分班表嗎？」

季肆問道。

「其實啊，我最近有些沉迷開盲盒了。」坂木佑介興緻勃勃地說道：「生活就像巧克力，你永遠不知道下一刻會是什麼味道！期待並迎來驚喜的感覺，那就是盲盒的醍醐味啊！」

「學號1是小倉涼，學號2是保本恭介……」

「等等，你在幹什麼？！」

「學號3是早乙女比奈，學號4是……」

「呀咩蘿——！」

坂木佑介的慘叫響徹2年B組的教室上空。

「大家早上好呀~」

充滿元氣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隨後一個穿著明顯經過些許改動，令其看起來更加有涉谷辣妹風的校服的少女從門口小跑進了教室：「預備鈴還沒響，safe~~~」

班級里一些認識女孩的人也向她打了個招呼，而少女則帶著陽光的笑容一一回應，接著她看到季肆后眼睛一亮，飄飄然地來到了季肆他們這邊，帶來了些許柑橘系的淡淡香味。

「喲，季醬春假過的怎麼樣啊？」她先是和正在整理課本的季肆打了個招呼，接著又看向趴在桌上，喃喃自語什麼『回不去了』『我的醍醐味』的坂木佑介：「他這是怎麼了？」

「佑介他提前認識了一下班級里的同學，現在大概正沉浸在愉悅之中吧。」

季肆隨口回答道：「不過今年的學號居然不是按照五十音排的啊……」

「據說是和上個學期的期末考核有關啦，除開A組都是優等生之外，其他班級應該學力都比較平均。」

因為季肆是坐在靠窗倒數第二排的位置，旁邊的座位已經被坂木佑介佔據了，所以少女若無其事地坐到了季肆前面的座位：「不過季醬居然沒去A組啊，你的成績不是一向相當優秀嗎？」

「考試前一天太緊張了沒睡好，國語考試不小心睡著了，交了白卷。」季肆裝作無奈地一攤手。

其實並不是因為緊張才沒睡著，而是那個時候小鳥游椿那傢伙哭唧唧地跑來求援，說她的稿件要趕不上死線了，最後季肆不得不通過自己LV5的漫畫畫工給她做助手趕稿，這才在第二天的考試里吃了個鴨蛋。

不過季肆本人倒是對這個沒啥所謂，畢竟比起區區一場考試，顯然刷小鳥游的好感度要更加划算。

也就是在那一天，小鳥游的好感度突破了80，給季肆帶來的全新全異的卡池，讓他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以至於在那以後季肆更進一步堅定了自己的信念——在這個階級都快要固化的社會，靠自己的努力混跡在上流社會也不是什麼輕鬆安穩的事，還不如老老實實苟住，藉助系統的力量薅房客們的羊毛，只要能勾搭上富婆房客，還怕薅不出一個八王子首富？

順帶一提，之所以還要來上學而不是直接輟學加速進入薅羊毛時代，並非是因為各種ACG作品里『哪怕明天就是世界末日，日本高中生也會好好上學』的迷之法則，而是系統規定季肆必須完成學業，否則它杜撰出來的那位『監護人』就會收回鷺月寮的產權。

「這樣啊，那還真是倒霉。」少女自然沒有察覺到季肆的異樣，反而頗為同情地說道。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季肆總覺得這傢伙的表情好像有些止不住的笑意，莫非是在幸災樂禍嗎？

「說起來柏崎你的成績也不錯，居然也沒去A組嗎？」這個時候，終於回過神來的坂木佑介抬起頭好奇地問。

「不要小看人家的情報網哦！我早就聽說會有這種事，所以故意把分數考低了一點。」女孩笑眯眯地說道。

「誒？為什麼要做這種事？」坂木佑介奇怪地問。

「那當然是因為，如果去了管理更嚴格的A班，我不就沒有時間去看動畫打遊戲趕漫展了嗎！」名為柏崎鏡的宅系少女理直氣壯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