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意境

「起來吧，為師需要打坐一番，莫要打擾。」

秦升丟下一句話，連忙走進自己的卧房中盤膝坐在床榻上。

而就在他坐下的瞬間，一股渾厚的意念附加在秦升的意識中。

一劍西來，天外飛仙！

「這是！」

秦升心中震驚萬分。

此乃劍道意境，來自天鑒神鏡的劍道意境。

當神境北面的紋理全部被點亮之後，即會給饋贈給秦升一道意境。

秦升沒想到天鑒神境還有這樣的饋贈，也沒有想到饋贈居然會是這個。

月圓之夜，紫禁之巔，一劍西來，天外飛仙。

這句話出自古龍著作《陸小鳳傳奇》。是用來形容葉孤城的絕技是天外飛仙。

而秦升得到不只是天外飛仙的絕技，而是我即是劍，劍即是我的意境，也可以稱為人劍合一。

按照這個世界的武道境界劃分，上三品武者可以感悟意境，而意境分為三層，第一層是勢，第二層是意，第三層是境。

勢比較好理解，就是氣勢，拳有拳勢，劍有劍勢，刀也有刀勢。

意則是更精細化，代表著極致的特點。

勢與意並無先後關係，兩者相輔相成，但又涇渭分明，勢為實，意為虛，虛實相合即為境。

只是因為勢比意更容易感悟，勢才排在前面。

大盛皇朝內上三品的武者足有數萬，然而領悟勢的存在不過三成，領悟意的更是不過一成，至於達到虛實結合的存在，那更是屈指可數。

而如今秦升卻直接得到了劍道的極致意境。這不得不說天鑒神鏡的強大已經超出了他的意料。

「原來天鑒神鏡最恐怖的地方在這裡！」

秦升滿心震撼的想道。

意境是每一個武者最渴望領悟的存在，前身在細柳劍法上的造詣已經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但是距離意境還有這天差地別的地步。

之前秦升通過自己的理解將無招勝有招的理念融入細柳劍法之中，讓他距離意境更近了一步，但實際上這依然有著很大的差距。

可現在秦升居然一步登天，直接達到了第三層境的地步，可見天鑒神鏡的能力有多恐怖。

「如果天鑒神鏡背後的紋理全部被點亮就會得到意境，那我以後豈不是可以獲得兩種或者無數種意境！」

「不對，意境是意境，修為是修為，兩者都是實力，但修為是實力的下限，而意境是實力的上限。」

「意境再多也無法彌補修為上的缺陷。」

「而修為太低反而會限制意境的威力。」

「現在我缺的反而是修為！」

秦升有些鬱悶的想道。

本來他最大的依仗是前身留下的修為，可現在這個依仗居然成為了限制他的枷鎖。

「不過我也不是沒有提升修為的方法！」

「金色靈光！」

「武者九品，無論是勁還是氣，其根本都是體質，只要體質足夠強大，修為自然而然的就會提升。」

「所以以後我要想辦法多弄些金色靈光才行。」

想到這裡，秦升決定以後對趙磐更好一些。

必須要比親兒子還要親才行！

當然，這並不代表普通靈光沒有用，普通靈光不但可以為秦升增加壽元，還可以用來點亮天鑒神鏡背面的紋理。

如果是為了點亮天鑒神鏡上的紋理的話，普通靈光比金色靈光更加合適，因為普通靈光更容易獲取。

只需要武者真誠的感謝即可，而金色靈光則需要在感動的情況下才能出現。

想清楚這些之後，秦升睜開了雙眸，緩緩從床榻上站起身了。

此時他身上的氣質發生了不小的變化，多了一些玄之又玄的意蘊。

秦升站在銅鏡前，看著自己的樣子，不禁滿意的點點頭。

「不錯不錯，終於不是個糟老頭子了，如今老夫是一個帥老頭了！」

「越來越帥了！」

秦升自誇道。

當他走出隔間時，趙磐看著他有些疑惑。

他感覺秦升似乎有些變化，但又說不上哪裡變了。

「師尊！」他輕聲喚了一句。

剛才秦升急匆匆的跑進隔間之中，弄得他心裡七上八下的，都有些懷疑秦升是不是不願意收他這個徒弟。

「嗯，你去修鍊吧，改天老夫會讓人去鎮武司將這師徒名分確定下來。」秦升笑道。

「是，弟子拜謝恩師！」趙磐躬身一禮。

秦升笑眯眯道：「很好。」

一點普通的靈光收入體內，秦升對趙磐是越來越滿意了，恨不得以後將趙磐掛在自己的腿上。

……

南家。

書房中。

明媚的陽光透過雕花木窗灑落在地面上，留下斑駁的光影。

書桌前，南承澤面容枯槁的書寫著，他那提著毛筆的手掌微微顫抖，柔軟的筆觸落在白紙上顯得格外的虛浮。

雖然秦升並沒有傷到他，但是在怒火攻心之下，他本來就蒼老的身體此時已經油盡燈枯。

可是他依然不甘心，他想看著秦升死，最起碼也要讓秦升死在自己的前面。

「爹！」南隆慶站在旁邊有些擔憂的看著他。

「閉嘴！」南承澤嘶啞的怒吼道。

此時南承澤更像是一頭病危的老虎，雖然已經虛弱無比，但展現出來的凶威更是歇斯底里。

南隆慶低著頭，半句話不敢多說。

片刻之後，南承澤書寫完，將毛筆放在筆架上。

「將這封信送到鎮武司！」

他陰沉的說道。

「爹，我們要請鎮撫使大人出手嗎？」南隆慶問道。

南承澤陰冷的看著他，道：「還不是因為你們這些廢物，如果你們有點用處，我至於去求一個晚輩嗎？」

看著自己的兒子，他心裡的怒火就不打一處來。

如果不是南隆慶太過無能，他也不至於親自出面，也不會再次遇到秦升，更不會再次被秦升羞辱。

「鎮撫使那邊幫不了我們太多！鎮武司有鎮武司的規矩，他們也只能按照規矩做事，頂多是給演武閣添點麻煩而已。」

「所以你還要去聯繫細雨樓！」

「細雨樓！」南隆慶臉色微變，道：「這不好吧。」

細雨樓是秦州的一個刺殺組織，俠以武犯禁，為了得到更多的金錢和利益，很多武者在暗地裡做一些惡事。

細雨樓不但有自己的殺手，還扮演者中間人的角色，為一些民間的武者提供情報信息。

「白痴，秦升必須要除掉，否則我們南家在康福縣永遠抬不起頭來。」南承澤罵道。

他很清楚此時南家的處境，雖然南家在康福縣稱霸上百年，但是如今南家已經走向了衰敗。

除了他這個老東西外，整個南家再也拿不出一個像樣的武者，如果他死了，那南家必然會沒落。

所以他要在死之前，為南家鋪好一條路，一條可以讓南家繼續延續下去的路。

別看秦升好像是超然物外，但實際上他的存在就已經威脅到南家。

從之前各方都給秦升送去賀禮就能看出，如今秦升在康福縣扮演著一個極其重要的角色。

秦升不死，南家就無法抬頭。

「我明白，我這就去辦！」南隆慶還能說什麼，說多了只能挨罵。

南承澤擺擺手，讓他離去。

等南隆慶離開之後，他深吸一口氣，無力的靠在椅背上。

「老夫想知道你們還要準備多久？」

他氣息虛浮的問道。

不知何時，書房內一處陰暗的角落中多了一道身影。

「還要兩個月！」

「兩個月！太久了，老夫怕等不到那個時候了。」南承澤面色蒼白的說道。

「此乃嗜血丹，可幫你延壽三個月，並且會讓你的實力恢復至巔峰狀態。」那道陰影拋出一個瓷瓶落在書桌上。

南承澤顫抖著雙手拿起瓷瓶，道：「希望你們別忘記之前的承諾。」

「呵呵，你我都明白，這是一條沒有退路的選擇，承諾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不能失敗。」

南承澤沉默下來，扭頭朝著陰影處看去。

只見那片陰影中有一個帶著紅色面具的身影，身影如幻象般讓人捉摸不透。

「老夫自然明白，但這是我南家最後的選擇，我不希望他是一條絕路。」

「或許吧！你我都不過是隨波逐流罷了，沒得選。」

南承澤沒有再多說，只是長長的嘆息一聲。

「火焰化紅蓮，天罪自消衍。」

「老夫只希望這紅蓮之火能燒更旺盛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