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香泉仙境仙子伴
香泉池水冒著白煙,周圍熱氣升騰,一片氤氳,宛如仙境。
偏偏那身著薄紗的仙女,此時手持軟劍,怒目而視。
「認錯人了?」連雪君此時的笑容都充滿了殺意,「奴家自從入了這揚春三絕藝館,就曾閱人無數,打哪個方向來的爺,說話是什麼口音,喜好什麼酒,奴只需瞧一眼,便能記住。再者,奴可能會認錯別人,但絕不會認錯爺這張臉!」
「姑娘,咱們有事好商量,孫策是欠你錢了?還是騙你感情了?但這事兒他真跟我沒關係!」
白展堂急赤白臉地說道。
誠如白展堂所說,這事還真跟他沒關係,他才穿越過來幾天,連孫策大營中的將領都沒認全,這姑娘這般深仇大恨,自然不是他白展堂造成的。
連雪君苦笑著,越發肆無忌憚起來,「你孫策帶兵圍守廬江城兩年,這兩年中,廬江城屍橫遍野,你守了兩年,我們就餓了兩年。」
說話的功夫,連雪君的長劍朝著白展堂襲來,一道劍氣直逼白展堂面門,來勢洶洶根本不是鬧著玩的。
白展堂連忙四處竄逃,這姑娘也緊追不捨。
「有一天早上奴家餓得不行,忽然看見爹在鍋中煮肉,奴大口吃了兩口,回過頭來才發現,襁褓中的幼妹不見了。」連雪君的雙眼發紅,緊握著軟劍的手背上忽然青筋暴起,大約是怒極,腳下功夫奇快,語速卻很慢,「爺可能不知道,奴當時吃的是人,不過不是自家幼妹,而是窮苦人家易子相食,奴的幼妹在鄰居家的鍋里。」
連雪君說這話的時候並沒有哭,聲音卻有些哽咽,皓齒緊咬著朱唇直接咬出血來,那血珠大顆滾落在白紗上,好似雪地綻紅花。
在假山附近逃竄了許久,白展堂不由得喘著粗氣,論速度他可以說是不輸楚留香,但論持久,他可能就不行了。
這花魁娘子的內力似乎遠在他內力之上,單拼腳程,他能逃走,然而現在是人家的地盤,這湖心碧水亭後山彎彎繞繞,連雪君總能在出其不意的地方出劍,每一劍都直逼要害,讓白展堂寸步難行。
「雪君姑娘,咱們坐下來好好談談行不行?」白展堂用粗布袖子擦著額頭上的汗珠,「你是個好漢,總得讓我解釋吧?」
「廬江太守陸康家中百餘口餓死於守城,廬江城三千餘戶十室九空,你要解釋,就去地下跟他們解釋吧!」
只見連雪君蓮步輕移,一雙玉足凌空而起,手中軟劍如靈蛇,從白展堂的面前繞過,直逼身後腰身下三指的命門。
眼見不敵,退後是軟劍纏身,身前是冷麵美人,只見白展堂驟然上前一步,一把環抱住連雪君的蠻腰,縱身一躍,自假山上飛身,朝著香泉池中跳去。
「姑娘得罪了!」
噗通……
隨著溫熱的水花四濺,白展堂和連雪君都跌進了香泉之中。
「你卑鄙!」
那盈盈不堪一握的纖腰上下濕透,薄紗黏在連雪君的雪膚之上,本就清冷的小臉更多了一絲嬌媚。
下意識護住身前,連雪君朝著身後退了兩步,和白展堂保持著距離。
「姑娘你別怕,我真的沒有惡意!」
連雪君怒目而視,「你們男人都是一個樣,渾說什麼沒有惡意,若沒有這一身童子功傍身,我只怕早就給人為奴為婢,任人欺負了去!」
從岸上打到水中,這連雪君姑娘仍然沒有半分要放過白展堂的意思,兩人又纏鬥了幾個回合,好在那女子身量飄飄,似乎在水中站定都有些困難。
終於在一次舉劍不穩后,被白展堂抓住了空隙。
「葵花點穴手!」
一指頭封住了連雪君的任督二脈,然而那姑娘卻跟白展堂以往遇到的習武之人不一樣,只是被定在原地,頭卻可以活動自如。
「真是卑鄙小人!孫策,我有紫薇軟甲傍身,又有內功護體,不超過半柱香的時間我定能衝破你這微末伎倆!」
「紫薇軟甲?」白展堂看了看連雪君的身上,「那東西在哪?」
連雪君自知說錯話,連忙改口道,「不在我身上!」
「別逗了女俠,軟甲不穿在身上穿哪?」白展堂看了看連雪君的衣衫,經過香泉水浸泡后,那薄紗衣衫基本與透明無異,內里似乎有一件淡金色的護身軟甲貼合著連雪君身上的誇張曲線,畢露無遺。
伸手解開連雪君衣衫的系帶,那雙滿是殺意的鳳眼竟然多了一絲媚態。
「你別動我,不然我殺了你!」
「這玩意可是寶貝,聽說刀槍不入,火燒不斷,你這天天住在綉樓的女兒家哪用得上。」
白展堂三兩下扯下薄紗衣衫,動作粗魯如熊瞎子撕**米外皮一般,火急火燎的將連雪君的紫薇軟甲拿在手中。
側過頭去,感受著指間的柔嫩與溫熱,連忙替連雪君繫上了腰帶。
將紫薇軟甲拿在手中看了看,女子的體溫還附著在紫薇軟甲上,估計若是要拿出去拍賣的話,這淡淡的女兒香會讓這紫薇軟甲的價格更上一層樓。
小心翼翼地把紫薇軟甲揣進懷中,白展堂坐在香泉池邊看著衣衫有些凌亂的連雪君。
「姑娘這寶貝我就收下了,但是我還告訴你,我叫白展堂,是遼東人,不是你說的什麼孫策。」
「大膽狂徒,休要胡言,我剛才看過了,你手上的老繭皆是常年持槍把弓才有的。」連雪君別過頭去,到底是個女流之輩,經此一番,臉色難免有些羞紅。
白展堂笑道,「遼東就不許有人當過兵啊?我當過逃兵行不行?後來在江湖上幹些小偷小摸的伎倆,於是就有了盜聖這個名號,不信你去問問外面漕運幫的兄弟,問問他們我叫孫策還叫白展堂。」
說到慷慨激昂處,白展堂直接站起身。
如果不是之前還有跟周瑜一起偷玉璽的事兒,他簡直理直氣壯得估計自己都信了。
「盜聖白展堂?」一雙鳳眼略微有些犯難,「可你與孫策長得一般無二。」
「爹生娘養的,我打小就長這樣,這事兒能賴我嗎?」
聽了白展堂一番解釋,連雪君也不免喃喃自語道,「也是,此人口音即便是情急之下,脫口而出的也是遼東口音,孫策此刻大軍恐怕正在揚州城中,這個盜聖身邊又無護衛,又是一身登不上檯面的江湖伎倆,難道……我真的認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