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金髮的公主
就像一片落葉一般,胡桃和程源輕輕落在梁府外的小道上,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沒想到,祝枝珊嫁的竟然就是梁蝶衣,他們最後還是在一起了啊。」
程源感嘆道,這居然是個有情人終成眷屬的故事,看來梁蝶衣在走前也與家人和解,放下了自己的心結,能夠和祝枝珊成親。
「嘛,雖然我是早就猜到了這個事實,不過親眼所見還是蠻感人的。」
「誒誒,什麼時候?」程源瞪大雙眼,一臉好奇地詢問道。
「今天是個很特別的節日嘛,因此去年發生在這一天的事故我也有所耳聞的啦。一位夫妻在野外遭遇魔物突襲,英勇的丈夫挺身而出,為了妻子獻出自己的生命。」
胡桃背負著夕陽,朝程源伸出手,笑著問道:「你會成為我的梁蝶衣嗎?」
程源抓住胡桃的手,將她拉到自己面前,面露堅定道:「不會。」
「我只會是你的程源,唯一的程源。」
…
昏暗漸去,光線重新匯入眼中。
「醒了嗎?感覺怎麼樣了?」
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程源順著聲音來源望去,是甘雨師姐關切的眼神。
「嗯,短時間內不會死的程度吧。」
程源握了握拳,感知到體內除了細微暗傷需要慢慢恢復外,基本已無大礙,隨口開了句玩笑,旋即認真問道:「怎麼樣了,那個奧賽爾…」
「無能為力。」
甘雨眼神黯淡下來,雙角垂落下來:「光憑我們現在的武力,甚至無法攻破它的防禦。就算師父她們也正在趕來,恐怕此戰也凶多吉少。」
「這樣么,」程源苦惱地屈起食指鑽了鑽太陽穴,問道:「我是什麼時候昏過去的,刻晴和申鶴她們還好么?那個操縱火焰的危險魔物沒有再次偷襲吧?」
「這點放心吧,師妹和刻晴小姐也並無大礙,說起來還得感謝你抵擋住跋掣一陣,不然我們遠在群玉閣之上,來不及提供火力支援。」
甘雨稍微振作了一些,勉強扯起一絲微笑道:「在奧賽爾破封之後,大概是透支過度的原因,你就昏了過去,那個魔物在接你們上來之前也沒有再度出現。」
程源坐了起來,隱隱能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威壓自遠處傳來,便朝屋外走去,甘雨則跟著一起出了門。
一個足以吞噬整個孤雲閣的巨大漩渦撕扯著海面,似乎要將天空都吞噬下去,而在漩渦中心的,赫然是六頭龍首,似水的身軀周圍纏繞著不祥的黑色氣息,令人望之膽寒。
就是要和這麼個東西打?
動輒移山填海的威勢,要靠什麼才能夠與之抗衡?
程源喉結微動,只覺得口乾舌燥,心中縈繞著淡淡的絕望。
甘雨跟了上來,哀嘆道:「兩年前,甚至剛被封印的兩千年前,奧賽爾都沒有這麼大的聲勢。至少兩年之前,我等的攻擊尚且能夠擊傷它的。」
「它周身纏繞的黑色氣息,來自深淵。大概就是那個強化了它的能力,令它可以衝破帝君的封印吧。」
程源感應到熟悉的氣息,那是連鍾離先生都感覺難纏的力量,擁有足以污染原石的權能。
「凝光大人也猜到了…深淵這麼做究竟為何,難道它們想要拉攏魔神?但奧賽爾怎麼會捨棄自己的驕傲?」
「或許,是奴役呢?」
程源幽幽說道,而其中含義令甘雨不寒而慄。
…
分鐘倒轉數圈,來到程源剛剛昏迷的時刻。
原本火使徒所在的洞穴,已然變成一片空地,一條龍首掀飛整個山頭,威嚴地俯視這個來自深淵的魔物,目光中透露出危險的氣息。
「你,殺了跋掣?」
冰冷的聲音瀰漫整片空地,蒸汽縈繞在火使徒身邊,彷彿隨時都要將之扼殺。
「尊敬的漩渦之魔神,跋掣可不是我動的手,遠處的人類使用了莫測的機關術,並直接重創了跋掣。」
深淵火使徒微微俯首,出於對純粹強大力量的敬畏,然而嘴角還掛著一絲難以察覺的冷笑。
「哼,岩神信徒?他們勢必會為這一舉措付出代價,但是——」
突然的停頓連空氣都為之一滯,火使徒頓覺不妙,魔導書浮現於手心,炙熱的火焰化作一條火蛇環繞其身。
「豎子安敢欺我!歸終機造成的傷口可不像跋掣這般!」
然而,在絕對的力量差距面前,這一舉措也不過是徒勞,蒸騰的水汽直接無視火蛇,化作一道道漩渦撕扯著使徒的身軀,就要將其四分五裂!
「夠了。」
冷淡的女聲突然於空地上響起,一道布滿星空的裂縫憑空出現在空地之上,伴隨著不弱於奧賽爾氣息出場的是,一位淡金色短髮的少女。
「公主、殿下…」
還在掙扎的火使徒被少女撇了一眼,纏繞周身的水汽漩渦便直接消散。
「你又是何人?這世界並沒有你的位置才對。」
奧賽爾將龍首伏下,巨大的龍瞳與少女對視,但並不足以令少女產生畏懼。
「跋掣未死,你只需在這人間大鬧一場即可。」
「呵,說得輕巧。你去對付摩拉克斯?」
奧賽爾反諷一句,卻依舊未令少女臉上產生什麼漣漪,她是那般高貴之人,就如同,公主一般。
沒有得到回復,奧賽爾冷哼一聲道:「呵,雖然藉助你等深淵的力量破封而出,但力量尚未恢復,我還需要時間。而且,我絕不投向深淵。」
「隨你。走吧,淵上。」
深淵的公主殿下依舊淡然,隨手召來星空裂縫,便要帶著名為淵上的使徒離去。
奧賽爾目光幾次閃爍間,看著他們離開了這片空地。
…
「公主殿下,就這麼離開嗎?」
「不,再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