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道:冥啟(四十八)
上清城,天象變化驚得雞飛狗跳,凡人本就有缺,目光又短又淺,戰戰兢兢地望向巨陽。
巨陽給他們的感覺很美好,很溫馨,不似從前的太陽熱的時候把他們熱的汗流浹背,冷的時候把他們冷的瑟瑟發抖,看了一會,他們戰戰兢兢的心情緩和許多,對新生的金陽生出好感。
「娘,天上的太陽好好看,琳兒好喜歡。」
最先適應的是孩子,一個小姑娘大膽的望向金陽。
之前的太陽光線刺目根本不能直視,現在的太陽溫柔宜人就算直視也不會感到刺眼,她摟住母親看了一會,驚訝的說:
「娘,太陽里好像有個哥哥抱著個姐姐,好羞人。」
猿蒼緊緊摟著九真,細細觀察九真的美,拋開九真給他那一劍,九真確實是個難得的美人。
他不知道為什麼段非凡把九真留給他,但他必需往好處想,既然段非凡把九真給他當通房丫頭說明段非凡知他懂他,沒有她的日子裡有九真陪著孤單的生活里能少許多寂寥,多些許樂趣。
「真兒,知道通房丫頭是做什麼的嗎?」
猿蒼一問,九真本能的臉刷得紅了,以為猿蒼要把她就地正法。
她還是黃花閨女,無論身體還是思想里都沒有關於通房的記憶,但是她知道通房就是丫環跟主人同房做些延續香火的事,如果機緣巧合,說不定一年以後就會生下孩子成為母親。
做母親她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但是她明白成為母親不但是榮耀,更是責任,是大道中最神聖的一環。
生而有靈,生而有命,生靈降生后,身為父母自動開啟生養義務,一直到義務結束。
雖然她對猿蒼極有好感,對猿蒼極度信任,想把一切獻給猿蒼,但她不能。
「主人,真兒還沒有準備好生孩子。」
「生了孩子肯定要養,真兒只是丫環,生下來的孩子肯定地位不高,肯定會被別的孩子欺負,到時手心手背都是肉主人肯定會為難,所以主人想跟真兒生孩子還是等真兒有了更強的實力,有了屬於自己的地盤,真兒再給主人生孩子。」
猿蒼吃了個驚,覺得九真說的有道理。
這讓他想到安安,如果沒意外說不定已經有了他的孩子,一年以後他就能順利當爹。
還有其他那些跟他有過恩愛纏綿的女人,不知道有沒有懷上生個一男半女。
如果都懷上,他的孩子至少也該有七八十來個了,不過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真兒,孩子哪有那麼容易生。」
「孩子是大道賜下的禮物,一子成仁,二子成義,三子成禮,四子成智,五子成信,是對道的約定,是責任也是恩賜,五子以上可成德立位,受大道庇護。」
「主人出生多年自覺還沒做到仁德,所以生孩子任重道遠。」
猿蒼想到孩子有點落寞,身為猿洪的徒弟自然對道有更多見解,明白繁衍生滅是道的基本法則。
他想著那些深愛的女人,想到可能存在的兒女,摟得更緊。
九真被摟得有了愧疚,一閉眼仰起小臉撅起小嘴,甚至很大膽的摟住猿蒼。
猿蒼一看九真這樣兒,落寞的心轟然碎裂,瘋狂吻上紅唇。
他告訴自己,他不是那種不負責任的男人,更不是拋妻棄女的男人,無論他有再多女人有再多兒女,都會給他們一個光明且有尊嚴的未來,他不但要做這無盡沙界的主宰,還要做時空的主宰,做虛無的主宰,做因果的主宰,做生死的主宰,做起源與結束的主宰,主宰一切。
吻著吻著,猿蒼的心境再度生變,魂中符樹也隨著心境的成長生出變化。
相由心生,符樹自從再度萌芽彷彿走上一條與從前完全不同的道,心道。
之前符樹成長靠的是道則,是符道,而現在的符樹成長完全取決於猿蒼的心境。
當猿蒼想主宰一切的時候,符樹根部生出一根紅線,這紅線就像當初快活天羅裳跟他恩愛后留在他體內的不知名紅線,紅的很深刻,卻更加神異。
「哎呀!」
「娘,太陽里的男人跟女人親上了,親的好羞人,好下作,就像爹晚上親你那樣,只是他比爹親的更有技巧,還有那個女的,長得可比娘漂亮太多太多了,琳兒將來也要長成那樣,然後就嫁給太陽里的男人,太陽里的男人是琳兒見過最英俊的男人。」
劉氏瞪大眼睛注視著太陽,太陽金燦燦的只有金燦燦,根本沒有女兒說的男人女人。
可是琳兒說的很詳細,很認真,不似作假。
她扭臉望向其他人,其他人有的在吃驚,有的在享受溫暖的陽光,也有的跪在地上膜拜,就是沒人看到太陽上親嘴的畫面,她疑惑地問:
「琳兒,太陽里的男人有隔壁張小叔英俊?」
「你張小叔可是娘見過最英俊的男人,沒有之一。」
琳兒想到張小叔,又想到劉氏平日里對人家那股子殷勤,眨巴眨巴大眼露出狡黠的笑。
她爹是個賣燒餅的,平日里掙不了幾個錢,勉勉強強度日。
張小叔是個手藝人,專給大戶人家打首飾,因為長得不錯技術也很好,深受夫人小姐喜愛。
「娘,情人眼裡出美男,你是不是相中張小叔了?」
「爹雖然普普通通沒什麼本事,可你若是有這樣的心思...」
琳兒話說一半,望著劉氏緊張忐忑的表情壓低聲音說道:
「娘,如果你有這樣的心思可要加油。」
「你二十齣頭,再加上長得很糟糕,想得到張小叔一定不能來硬的,必需玩些手段,否則這輩子你也不可能得到想要的。」
劉氏聽女兒這麼說有點來氣,她雖然沒有閉月羞花卻也小家碧玉,嫁給燒餅王完全是個意外。
前些年,她走親戚回來半道天色大變,大雨傾盆把她淋個透,好在不遠處有間破廟。
她匆匆跑到廟裡,也沒細看匆匆脫去濕透的衣服。
結果,破廟裡除了她還有別人,那人一把將她撲倒強行玷污了她。
雖然她是個姑娘,卻是個淡定的姑娘,那人走後她決定守口如瓶,絕對不能讓人知道這種醜事。
這種事只要她不到處宣揚,肯定沒人知道,只是失貞是個大問題,只有找個老實人糊弄過去。
雖然她心有不甘,可別無他法。
老實人一般沒什麼閱歷,並且心思單純很容易糊弄。
只要在月事那幾天圓了房,一切都水到渠成順理成章。
好巧不巧,風雨中燒餅王挑著燒餅筐匆匆進了廟,一眼看到劉氏白花花的身子。
燒餅王一下就呆了,饞的直流口水。
望著燒餅王眼饞的樣子劉氏靈機一動,當即拿起濕透的衣服遮住身子,順便又把被人玷污的委屈嫁接到燒餅王身上大哭起來,好像燒餅王玷污了她。
燒餅王一看劉氏哭了,嚇得背過身就要往雨里鑽。
劉氏一看燒餅王要跑連忙主動出擊,死死把燒餅王拽住,直言燒餅王看了她玷污了她必需對她負責,不然就去官府告官叫他吃官司坐大牢。
負責燒餅王很願意,以他的條件從來沒想過這輩子還能娶上媳婦,結果天賜良緣,白送他個媳婦。
風雨以後,劉氏拉著燒餅王回到家,劉氏父母一聽女兒要嫁給個賣燒餅的,當即惱了。
燒餅王一看這架勢扭頭就跑,結果又被劉氏生生拉住,還溫柔的告訴他一切有她,讓他蹲在外邊等她。
一柱香后,劉氏父母重新把燒餅王請回家,不但款待了酒席,還確定了兩人的婚期。
燒餅王受寵若驚,歡天喜地把劉氏娶回家,六七個月又有了琳兒。
想到過往,劉氏又想起那個曾經玷污她的男人,情不自禁摟住琳兒。
雖然那人玷污了她,但是每到下雨她偶爾也會想起他,甚至漸漸有了思念。
「手段,什麼手段?」
劉氏忐忑地問,她長這麼大從沒戀愛過,張小叔是她一眼就喜歡的男人,非常上心。
琳兒嘴角露出抹奇怪的笑,笑道:
「娘,張小叔喜歡成熟的女人。」
「他有個姐姐對他很好很好,可他姐命不好,還沒嫁人就沒了。」
「你只要扮成他姐姐跟他相處,他肯定會對你情有獨鍾。」
劉氏心念一動有了計較,也不去想為什麼琳兒知道這些,她腦子裡這一刻只有張小叔,只想快點跟張小叔來段轟轟烈烈的戀情。
天空中,金燦燦的陽光越來越耀眼,劉氏剛想回去勾搭張小叔,忽然有了愧疚。
她欺騙了燒餅王,不能再去偷漢子傷害燒餅王。
王小琳望著耀眼的陽光,覺得劉氏喜歡張小叔有點大逆不道,冷冷地問:
「娘,身為人婦老想著紅杏出牆,你可對得起爹?」
劉氏更加愧疚,正在這時金陽忽然暗淡,一股邪火在劉氏心中轟然燒起。
她很委屈很委屈,好像全世界沒人能理解她,好像全世界都背叛了她。
「琳兒,愛無罪。」
「娘這輩子最大的夢想是跟喜歡的人轟轟烈烈愛一回,難道娘這樣做錯了嗎?」
琳兒忽然覺得劉氏說的很對,如果沒有愛兩個在一起就是地獄。
她剛要再鼓勵兩句,陽光大作。
上清宗,葯思思已經做好成為葯奴的準備,她望向光芒大作的金陽,低聲喃喃。
「主宰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