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再起目標
信件不過是應天諾曾經給辨天機寫的一些問候信,因他使用的都是現代文字,洛恆如何看這些現代用語文字都感覺很親切,上面說希望辨天機可以在龍骨島於自己不在島上時多照望下自己的妻子與年幼的女兒,會回頭給他帶豐厚的財寶作為報酬,也期待辨天機可以別只宅在島上隱居,能到靈犀派在他天下山頭的總部給他一臂之力的支持等等……這些信雖然是十多年前的古舊遺物,但還是看的洛恆很懷念,其中還有應天諾贈予辨天機的一本詳解毒物解毒的書,教導如何中奇毒推理分析是什麼毒並如何化解毒素。洛恆覺得這是個寶物,指不定未來用得到,自己有空也要多看看增加學識。他小心打開紙張脆弱的古書,裡面就如自己曾經在高中學習教材所見都是新的元素周期表與分解圖,洛恆越看越佩服應天諾,只可惜他已不在。
想來如果他能安好活到現在,是不是也是如辨天機一樣成為一方什麼都懂受人敬仰的神仙呢。可惜現實就是沒有如果,死了就是死了,他的一生短暫又遺憾。
洛恆接著開始翻閱凌達的筆記本,這個女孩的日記格式洛恆感覺有點像年輕間流行的手賬模式,不但寫了許多日常隨想,也會附帶一點時光的記憶,比如封存十多年的壓扁乾花夾在其中,一張某個時間點買過的兵器收據證明等等,喜歡的衣服的一點布料碎片,用過的發簪與手鐲等等,都貼存在她的日記里。看她的日記就如看一個曾經鮮活的女孩所經歷的那一段時光的人生,洛恆先看她最早的一本,記載是從她被辨天機從人販子手裡救到仙島開始寫起的,裡面訴說對辨天機的感謝,也是辨天機鼓勵凌達把日常都寫下來,也算個活著的目標。她日記里最早寫著對辨天機道印象,對免免的印象,竟然還有幾頁對當時才七八歲的小雪夜月的印象回顧,說那是個充滿靈力的孩子,總喜歡溜到天玄派來把玩辨天機的發明還會順手帶走與搞破壞,每次都氣得辨天機哇哇大叫卻捨不得揍,她是個古靈精怪的漂亮精靈,本性善良,又思維通透,不像這裡有的古人迂腐木楞,反而有點超前的思維,她很敏銳,會御劍到山頂摘果子送自己還會帶仙鳥崖上的漂亮羽毛回來給她做筆。她很喜歡雪夜月,但就是受不了她過於殺人麻木,有一次跟她在海邊撿貝殼她們遭遇了登島的人販子邪人,當雪夜月兇殘的一人捅死三個青壯年大漢還淡定從容后,凌達覺得這小孩冷靜的可怕。
後來雪夜月還教她御劍,但是也帶她去了懸崖下查看十多個御劍摔死之人的白骨殘肢,為此凌達做了一周的噩夢,最終她還是御劍沒學會,因天生看到鋒利刀劍就心慌吐的厲害……
洛恆看著她的日記感覺她是個很感性的女孩,粗魯翻了第一本后,他又查看了十四本日記最後一本,這本上帶著許多乾涸發黑的血跡驚到了洛恆,大體是說有一日十多個凶神惡煞的邪人登陸了龍骨島,他們偷偷抵達只有女眷孩子老人駐守的仙島上的靈犀派峽谷內部,然後把小孩老人殺光,把幾十位女性都殘忍的侮辱並殺害了,其中有一位女性危險時刻冒死發了煙火信號,而辨天機第一個看到信號,他趕快通知了雲鼎派雲羅派等駐守的大佬仙尊們,一群人提著兵器衝到了靈犀派救人,可惜晚了一步,抵達時除了躲藏深谷最下層淡水區里的八個老人與襁褓中的嬰兒應靈犀還有嫣小茶是活著的,在門派上層里的人,全都死無全屍衣不遮體……
後來全島頒布了警報,因為那些殺上島的邪人滅了一個門派后色念大發,毀了靈犀派后他們在仙島到處遊走,見男就殺,見女就辱殺,又並龍骨仙島樹木濃密各處深山幽譚奇多,這些邪人隱蔽在林中難以捉殺,於是那三日仙島各派都警惕到足不出戶保護住自己門派內部的女性與年幼男孩。辨天機與各位仙尊地毯式的在仙島抓散落各處的惡魔邪人。
後來有一個長著四條手臂塊頭三米多大丑的像豬八戒的綠色邪人殺到了雲鼎派,而當時凌達也在雲鼎派躲避此次邪人掃蕩,巨大的豬八戒手提四展大斧子,跟駐守的雲鼎派仙徒仙尊們展開了大戰,由於當時最厲害的幾個高人都出去尋邪人了,門內駐守的仙尊仙徒幾十個都不是邪人對手,這怪物殺了幾個雲鼎派門人,當著凌達的面她親眼所見幾個鮮活的人被劈成了兩半滿地鮮血跟果醬似的炸裂開。有的脖子被擰斷,有的身體直接被切成多塊。而後免免仙尊並其他厲害的仙人趕到,又把那豬八戒一樣的魔物斬成了十多塊,那邪人腸子與白色的脂肪到處飛舞,有個飛出的手掌還打到了她的頭灑得她一臉一身血。
後來仙島上的邪魔妖人終於被清理乾淨,但是血腥味一個月都沒有散掉,她還幫忙靈犀派善後,幫著雲羅派的仙女們一同給那些悲慘的女性屍骸裹上綢緞,再焚燒入葬墓碑谷。
後來在外的應天諾大哥的噩耗也傳來,說他腦子被邪人吃掉了,凌達聽了一些駭人聽聞的邪惡殘忍手段后又吐了一個月啥也吃不下……又後來凌達開始天天做噩夢,滿腦子都是各種見過的斷肢殘害與血腥的味道,她越發覺得活著沒意思……
「唉,是個比我還怕血的人呀,我好歹現在只要不是見到人血,都不會怕了。」洛恆感嘆,日記的最後都是寫著凌達對這個世界的否定與失望,她最終選擇結束生命,她說自己沒有天分習武,也沒有勇氣這裡活下去,她的學識在這裡沒什麼用,而真有能耐又能如何,還不是如應天諾的下場一樣死無全屍,這裡的人太邪惡了,他她噁心這裡的人唾棄他們不想感化他們,她覺得活著沒有目標,一切沒有意思,就如在地獄中行走,她希望辨天機看到她的遺書能原諒自己,她真的累了,想解脫……
洛恆看到這裡嘆氣一口,他想在她跳崖的那日,辨天機一定很傷心吧,洛恆翻到這日記本最後一頁,卻發現在死亡留言的最後,凌達還附帶了一頁留言,這頁中還夾著她的那個黑色的時間身份手環,她道:「雖然來說按照時間推算,我們的手環許多都壞了除了時間功能就沒其他作用,因為其他功能都被這裡的奇怪磁場給消磁失靈了,但奇怪的是,我的手環竟然在一次觸碰到一種稀有礦石后,又有了點反應,時斷時續會有信號說在南極的龍翎知識備份庫可能保存完好的,也就是說,可能我們還能通過人來手動啟動知識庫,但是,我現在已經不想活了,我是沒能耐去尋找了,我離開仙島就無法活,就是個弱小的廢物,辨天機說那南極是在其他國度的地盤,要穿越許多鬼魅邪惡的外族部落,就如魔幻故事裡的惡魔森林的深淵之地,辨天機也對那地方不太抱希望,但我想,如果未來辨天機師尊看到我這日記,如果後來的徒弟傳承我們的信念而想去尋找龍翎庫,請帶上我的手環,會給予指引,我希望有一日有人完成我們龍翎星環上人類最後的願望……
洛恆看到這裡震驚非凡。這他推理沒錯的話,凌達的手環還能對現存的龍翎庫有完好的感應,會散發紅色的光點指引方向。而他拿著她的手環,果真除了時間會顯示在細小的黑色鐵圈上,並且也會對著某個特定的方向手環會閃動一節微弱的紅光,這讓洛恆又激動起來燃起了希望,這說明還有翎翎庫是真實存在的,並且在發信號召喚他們去尋找!洛恆拿著她的遺物手環趕快的出門尋到辨天機道:「我發現不得了的事了!在這裡的龍翎庫還有一個是好的!位置大約在南極的方向,前輩你看,手環有位置指示反應!王凌達的手環有反應你看到了嗎!」
辨天機淡定的瞅洛恆一眼嘆氣道:「這個呀,你別報太大希望,如果真手環是好的為什麼你我的手環都沒任何龍翎庫的回應信號顯示?我曾經也跟你一樣以為是否能尋到一個啟蒙智慧的龍翎庫改變這個時代,後來我放棄了,仔細推敲一想,凌達的手環有反應是在仙島的石頭島那地方挖出一個巨大的鐵礦后,那個鐵礦蘊含奇異的物質磁力,後來被各派分走做成了熔煉兵器的原料,而也是那會她接觸到那個礦石,才手環開始有反應,我更願意相信只是某種的特定磁場干擾罷了。」
洛恆道:「那當初的那個奇異鐵塊你這裡有嗎?」
辨天機道:「有呀,我的兵器之一,就有一把融入這個磁塊,而每每鐵手環靠近我那兵器,就會紅光散發的越來越強,這不就是特性的互相吸引唄,我認為並不是龍翎庫的召喚。」
「但是,不管我如何轉手環方向,它上面的紅點只對著南極的方向,我還是想法與當初的王凌達你徒弟一樣,這就是龍翎庫的指引,可能是元素間的吸引讓手環中的電源被充電了,但它真的在指示那個固定的方向,而且都十多年了,還是如此!你為什麼不相信南極可能有我們要尋找的信念呢!」
「唉,你知道這路途有多遙遠嗎?」辨天機語重心長道:「我也有想過是否真有龍領庫存在,但萬一前去希望又泡湯了呢,都上萬年了,龍翎庫是個電子元件,會老化的,它風化中壽命最多三千年!沒有一個電子元件可以撐到現在!就算是它元件上的信號燈還好著一直在呼喚我們,但如果到時發現本身元件都壞掉了呢?那還是一場空,會更失望,折騰那麼遠的路程,好不容易尋到,卻希望還是破滅,估計到時候你會更想要絕望的自殺了!」
「我不會,我只是想試著尋到它,好歹是個希望!能啟動最好,不能也至少我試過了!」洛恆道。
辨天機指著一邊自製的木刻地球儀道:「這個地圖上但凡我這些年能抵達去往之處,我都有繪製標註,你看,我也不過只去了地球上幾十分之一不到的地方。而卻也經歷了許多魔劫,我把各處存在的惡人怪物都用筆密密麻麻的標註出來。你看看這地圖上食人怪魔窯,蜥蜴怪毒潭,巨蟒沼澤,隱鬼谷,各種各樣的危險怪物存在地多到數不勝數,更何況沒標出的未知地界呢,全是魔物。
你難道要去南極尋龍翎庫還要穿越過我已去過的地方深入更多的未知異域嗎?你知道這有多危險嗎?這個星球是變異畜生的天堂,它們進化到更兇殘更有異能,光水龍國就有殭屍與半人半魔的各種像噩夢中出來的怪物騷擾,外面只會更多你想不到的嚇人怪物在,你要去南極得穿越水龍國,還要經過許多未知的國度與遇到各種邪人惡魔怪物神鬼,你這就是很危險的冒險,會死人的,我們這裡最強的喜歡冒險的仙尊,也只過十多個國度,而你要走比他們還遠的路,還要遇到更多的危險,年年都有冒險的仙尊再也沒回來過,他們光是在水龍國冒險就死傷率非常高,可想外面的只有情況更糟,你還要穿越半個鏡星去另外一邊的雪域冒險,真的會有去無回的!」
「那這麼危險為什麼還有外國旅商,他們各國遊走不也平安旅行了嗎?」
「那是他們只在人活動的地方遊走,而你要去的是無人的地方,你比他們危險千萬輩!」
洛恆繼續道:「可這是我活著的目標與念想呀,我很高興我又有了活著的目標,我還是想去尋找這個可能存在的龍翎庫,感覺這是凌達給我冥冥之中的指示。再危險我也想去做!」
辨天機道:「你真的是一個執念很深的人。」
洛恆道:「對,只要有可能,我就是想完成龍恆的夢想!」
辨天機繼續嘆氣:「以前有個歷史學家說的一句話我覺得有道理:歷史上的人們只能儘力保證當前時代下自己的食物與生存安全,其他無力扭轉,因為人真的太渺小了。你追求高層次的人類思維的提升,至少我覺得在當代真的是無指望的,你期待一個小小的龍翎庫,讓接觸摸到的人腦內灌入那超前的科技?這裡的人能理解嗎?他們理解個屁!他們還會繼續廝殺,繼續遵循這裡的生存模式,你無法改變近百年的生態演化結構並提速發展,這也是凌達為什麼自殺的一個原因,就是她太過執著而受不了這樣個體能力很小無力改變的真相!執念太深的人活的總是很悲劇,而我想穿了,我適應這個時代的遊戲生存規則來改變自己讓自己能活下去還活的湊合,並且還能救濟到你這樣的後來者!所以事實證明還不如學我這樣豁然活著更幸福,你不要再去想那個龍翎庫了行不行?我在這個世界活了這麼多年,處世的經驗都比你強百倍,我都不抱希望去尋找那玩意,你可想那難度有多大,就好好的活下去好不好?你在這裡走完自己的人生。適應這裡的遊戲規則,與我們一起陪伴到生命的盡頭。」
洛恆想了下道:「我知你擔心我,但是我還是有執念,我不會放棄的,未來終有一天,我還是會去尋找龍翎庫的,只要它存在,我就必然要完成這個執念!」
辨天機淡笑道:「你真要去,我也不勉強挽留你,但至少現在你不夠資格離開吧,你根本吳能力自保,這算為你未來的計劃吧,至少放眼當下,為完成這個久遠后的計劃,你就得現在開始努力了,你要好好修習武功,學會御劍術,學會高強的本事,這樣才能游轉這個世界各處,才能出去冒險。不然也會像應天諾一樣死於實力不夠。」
「嗯,我會努力修習武功與這裡各種技藝的,我要變的厲害,足夠強大到保護好自己能在這亂世遊走,這樣我才能出去冒險尋找龍翎庫!我記住你的教誨了,我絕對不會像他一樣輕視這裡,也不會像凌達一樣懦弱,我能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