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叛逆的軒
虛無瑕提著兩個劍盒兩個包裹最終御劍浮空落在巨大的龍獸背脊上,然後白色雪龍的雪夜月馱著她師尊與眾人告別,最終這兩師徒飛往遠方而去消失在天邊。
與雪夜月告別後,洛恆雖有失落,但抱著對所愛之人的思念讓他又有鼓勵自己好好活著的動力,他接下來下定決心努力修功法,已不想聽課中介紹的那些粗淺的劍術教導,他開始如其他那些自修的弟子一般,自己到書閣挑選各色秘籍,然後自我研修自我督導。靈照空不在身邊,雪夜月也離開了。他知餘下白日里多數時間他在雲鼎派修學是一人行動,那些善於嫉妒的弟子們必然背後輿論他誹謗他嘲諷他孤立他,他會感受到比原先更厲害的排擠,但他不在乎,他只有自己想做的事。
因為也算在靜止水掌門面前照面過了,掌門喜歡他的大方得體與從容自如,便也隨後招見洛恆,給他分配了隔日駐守主殿前堂為接待管事與巡守的小職務,按照掌門器重他的想法來說就是:其他弟子都很木楞呆板,許多平時傳到山門來的問題,他們都不懂怎麼處理,而洛恆接觸下感覺他不吭不鄙靈活聰慧,所以讓他當前殿守衛,但凡有人來傳報事務相信他能處理好。
這職位洛恆知本是李荒羽之位,想來也是輪迴,李荒羽被做掉了,他洛恆反而頂替上了他的差事,李荒羽討厭這個職務卻洛恆很喜歡,因為這也算為能完成每個月行記日誌的任務,而且不用跟許多弟子接觸,只要自己看顧好前殿當好守衛就行。正好一日隔一日上工,一個月十五次把行記任務都完成。
洛恆喜歡這個職務,他開始看更多的劍譜,記背裡面的畫面招式,又喜歡一個人靜靜的坐在空無一人的偌大主殿里,在主人之位的寶座上深思入定念想面前的劍來催動御劍術,當陽光從窗外落灑到椅子上照在他身上時,他感覺很安靜溫暖。
每隔一日洛恆就很早起來抵達雲鼎派接待外賓的主殿,先打掃整個殿堂,然後坐著修御劍術,等太陽完全出來后,再學著窗外廣場上其他弟子操練的動作,也自己有樣學樣的舞著劍。
他會主動去後方布置茶點招待來拜訪的其他門派仙尊,並隨後去後方稟報玄珩長老叫人過來。他也會主動把廣場與兩邊側殿都打掃乾淨,旁人嘲笑他事多,其他弟子挖苦他故意表現,但洛恆只為自己樂意。
他的勤勞也被派內長老與外來賓客看在眼底,越發同齡人討厭他,卻越發高人們喜歡他。
這樣一周后,洛恆這日打掃好主殿整理了茶櫃后又發現招待客人的茶葉沒了,他便抱著盒子去庫里堂找玄珩長老要茶葉。玄珩長老對他道:「洛恆呀,我看你也挺勤勉的,但你啥時候學會御劍呀。你是唯一一個身為殿前守衛卻不會御劍的弟子了。也是唯一的做到這個職務的仙羽弟子,許多其他弟子來投訴你要求撤銷你職務,說憑什麼便宜一個不會御劍的走地雞有這麼高職務,我壓力很大呀。」
洛恆笑道:「我這幾天天天深思入定,已有一點門道了。前兩日坐在門檻上凝氣聚神,然後聽到一陣很好聽得聲音,竟然是邂逅到了吟軒哥哥,他給我彈奏一曲,倒是又開悟了點我的感覺,讓我現在已能控制玉磁劍在身前移動了。」
洛恆回憶起兩日前的邂逅就感覺又危險又巧合。
當時為下午,他坐在門檻上閉目深思集中念力,而他腿上還是放著自己的玉磁劍,最近他看了許多御劍指導的書,又自己融會貫通,便了解了身體內部許多穴位又掌握許多新領域知識,而後他能閉目集中精力控制自己的劍浮在自己面前,只是還無法讓劍輕鬆移動,一聽到外部聲響,人就會分神,然後劍就會立馬落在自己腿上,正煩惱嘆氣間,他邂逅到了抱著一個似三玄琴的吟軒仙尊入殿來。
他笑問洛恆:「你怎麼坐門檻上,你是洛恆吧?」
「你好吟軒仙尊。」洛恆從靜吟軒那邊常聽到這個人的傳聞,所以只觀察容易與外觀就認出了他身份,雲鼎派中唯一天天抱琴遊走的從來只有靜吟軒一個人。
他雖然與自己一樣十七歲,但長的是已有二十多歲人的體格與相貌,在這裡只有洛恆比同齡的人看著更年輕幼稚了。
吟軒仙尊十歲就步入仙途天分資質極高,但他從此不知為何荒廢了劍術,天天沉迷外面混玩,賭博,去男青館,吃喝嫖賭氣得靜止水掌門把他差點活活打死,從此以後雲鼎派便放棄栽培他,只隨便他天天到處混玩,靜止水掌門這些年只栽培孿生妹妹靜吟秋起來。
靜吟軒英俊瀟洒人很隨和,他被嫌棄不準住主殿也也不生氣,自己在後山蓋了個山中草舍,天天還是喝酒彈琴玩樂,他有時去繁花鎮一呆就是七八天,洛恆見過他回來時問玄珩借錢的模樣,也見過他被長輩數落只是笑笑卻不生氣的模樣。
這會見著洛恆,靜吟軒又笑著調侃道:「聽說你很努力的在學御劍,我也給你提點一二吧,其實我覺得不學會御劍只有幸福,你會御劍后,他們會有更多的任務布置給你,你會越發辛苦。那不如像我這樣,天天彈彈琴,吃吃酒。」
洛恆遠離他坐的靠外面點門檻道:「你別這樣了,他們說你很可惜,你在繁花鎮跟人打架隨隨便便都能把所謂的高手劍客錘得半死,都沒兵器只是用琴為武器就這麼厲害,說明你是深藏不露擁有實力的高手,如果年輕時不努力再精進,那就太可惜了,為什麼不再進修呢?你明明背景與資質都那麼好,人也英俊,如行正途,未來必為掌門呀。」
英俊成熟的靜吟軒抓抓胡亂的沒有好好打理的頭髮無賴笑道:「我如果再進修不就跟秋秋一樣,天天都被管著練功不能到處玩了嗎?唉,當大人物有啥好的,一舉一動都被規矩與面子束縛。對了,我去繁花鎮得了一把漂亮的扇子,送給你吧,天漸漸熱了。」他說著曖昧的從袖子里掏出一把沾染胭脂氣的扇子遞給洛恆,洛恆卻更遠離點他道:「不用了,謝謝,說實話,我都不敢跟你接觸,他們都說你天天在那種館子里呆著,身上有病毒,叫我不要接觸你,會生病的。」
「我呸,誰說的?」
「你老子警告我們所有弟子都遠離你的。你這扇子不會是從男青館里被人妖送的吧?他們那類人會跟各種髒東西接觸,我不敢碰他們的東西。」
靜吟軒又笑起來道:「你倒是會推理,還真是他們送給我的。」
「你喜歡男人嗎?」洛恆皺眉問:「我聽其他弟子背後嘲笑你,他們總說污言穢語的話消遣你,說你是掌門家大孽種。」
靜吟軒滿臉不在乎道:「那些臭鹹魚爛番薯我不在意他們的屁話,本尊眠花卧柳都能揍得他們稀巴爛!一個個道貌凜然假正經,背後是沒錢與不敢做罷了,私底下小春書看的可起勁了!他們這種庸俗猥瑣之輩,絕對成不了大仙!」
「但你是真實實踐的一位,你真的睡過人妖嗎?」
「非也,我喜歡女人外觀的可人兒。」靜吟軒笑道:「但我們這兒沒有女人了……這個物種已經消失了……」
「可那些到底是男人呀……你天天跟穿女裝冒充女人姿態的那些妖里妖氣的人混一起,我是你父親也快氣死了,這傳出去名聲太難聽了,你真驚世駭俗……」
「那看來以後我要去找真正的女人就只能去國外的青樓了。誰叫我們水龍國沒有可愛的姑娘呢,漂亮的都是仙女,又碰不得,一個個也恐怖如斯,而民間只有母巨人,瞅著就沒胃口,我渴望與美麗嬌小的女性玩耍,唉唉,看來我得遠行,去國外尋找真正的女人,修劍有什麼意思,還不如天天擁美人而眠,人生苦短,及時行樂唄。」
洛恆皺眉道:「我聽著你的混賬話也真有點反觀,你真的才17歲與我一樣大嗎?怎麼感覺像個二十多的老油條。真不要去那種墮落的地方了,對自己負責點吧。」
靜吟軒只是笑對洛恆的奉勸道:「你不覺你的生活很無聊嗎?別修真練功了,哥哥帶你去見識好玩刺激的。當然,你可以先借給我點錢嗎?最近花的有點多,秋秋也不借給我了。聽說辨天機給你許多零花錢,可否借我點?」
洛恆皺眉:「我沒有錢,有也不借,我要學御劍術了,你我道不同,你也別太靠近我,我怕你身上有病菌傳給我……」
對於洛恆的嫌棄,靜吟軒只是又苦笑一下,他端出自己背著的琴,然後彈奏了一曲非常動聽的曲子,洛恆被感染的又有點放下嫌棄的心,他道:「你還是有優點的,你編的琴曲真的很好聽,有安慰心靈的效果,你真的文武雙全呀,武功厲害還有藝術細胞。」
「凝氣為心,如入飄渺幻境,不思不想,只為漂浮,代入自己為這把劍,你只是想飛起來罷了,你試著催動念力。」靜吟軒笑對洛恆說道。
聽得靜吟軒提點,洛恆靜下心來再入沉思之境。只滿心念想著自己的劍浮空而行,而果然他感覺到雙手端著的劍逐漸浮起來,這次比原先更漂浮的穩定,在念想催動中他的玉磁劍繞自己一圈飛行,這會洛恆是真心愉悅了,想來不可能實現的事自己也做到了。此時靜吟軒輕聲提點道:「接下來讓劍落在身前而告訴自己要踩上去,把它當為一個有生命的侍從,正它執行你的命令要俯下身對你叩拜。」
而洛恆應聲正集中這樣的念想控制劍,卻劍突然只尖利一端往靜吟軒臉上刺去,這失去控制的突然舉動讓洛恆嚇一跳,剎那危險間,靜吟軒伸手敏銳的雙指一扣劍身,竟是如手接劍彈開了那沖著面門而來的攻擊,隨機洛恆也嚇一跳失去念思操控,劍落在地上,洛恆后怕的對他道歉道:「不好意思,差點就傷到你了。」靜吟軒卻惋惜著淡笑道:「沒事兒,我知這種情況可能會發生,這是由於你聽了我的提示,而腦中主控位是定格為我的話,也就是我的話優先順序在你腦內,這導致潛意識第一認知的並不是我要控制劍,而劍為我,自然會讓劍沖著我臉去了,還得多練,這樣的危險失誤在操控御劍術中也有過,運氣好的沒傷人,運氣不好的傷了人也是有的。」
洛恆感激道:「多謝您提點,也不計較我的失誤,我有點醍醐灌頂你的意思了,我會更加多練習的。話說這感覺就如操控劍殺人一般。」
靜吟軒笑道:「對的,如果往這樣的邪道而念想,也是可以修出控劍召喚殺人的招式,比如氣劍殺人,比如念水為劍殺人,都是一種更為高強的術法本事了。修真路漫漫,書閣里藏了那麼多百年間先輩研發出的各種念想劍術,你可都慢慢修練。你悟性不錯,這看來沒練習兩日倒是能操控劍攻擊人來,這等覺悟也是天賦,是你的幸運。」
……
回憶起這日邂逅靜吟軒的經過後,洛恆雖然對他的私生活不檢點有點反感,但他指導了自己的劍術,他還是挺敬佩他的,便這會也對玄珩長老回憶複述了兩日前的這邂逅之人道:「他還是很厲害的人,如果不是這樣自毀前途就好了,不過他自己倒是挺瀟洒的,我還是敬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