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愚昧
「污穢的世界。」
「因其自身的罪而滅亡。」
「但是大家是不一樣的!」
嗯?
車內,眾人暫時停止了吟亂的行為。
站在前方的男人絲毫不覺有問題,繼續聲情並茂道:
「各位現在還年輕。」
「與污穢的世界是無緣的。」
他睜著眼睛,講著洗滌靈魂的話。
如果排除此情此景的話,確實挺有一番道理的。
年輕的少男少女們,也因此欣喜不已。
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行為是錯的。
「你們是肩負新世界的天使。」
「當然。」
「雖然我比不上大家。」
「是個已經被玷污的大人。」
「可還是想跟大家一起行動,凈化之前所犯過的罪孽!」
講著講著,男人哽咽了。
大片的淚水嘩啦啦的流下,滴落在緊握的雙手上。
「大家,請引導我。」
「請讓我也看到。」
「混沌的彼岸的新世界!」
年輕人們聽得興奮不已,從未體驗過的他們感覺自己是上帝。
是主宰。
直接被忽悠瘸了。
車內,一副欣欣向榮的景象。
車外,下著連綿細雨。
「請讓我回去,老師。」
一個男孩拍打著車門,一臉驚恐。
臉上不知流得是雨水,還是淚水。
「求你了。」
「我再也不會覺得有什麼問題了。」
右手握拳,無力地捶在車板。
哭腔的話語中,只剩下想回車內的心思。
全然不知,危險已然碧近。
「真的,我再也不會和您頂嘴了。」
「求求你了。」
「放我進去吧。」
又一次開始敲車。
餓~~~
附近一隻只喪屍逐漸被他吸引過來。
有男有女。
車內的唯一的大人裝作聽不見,高聲道:「撒,讓我們師生同心。」
哈哈哈~^
哈哈^
車內,又開始了。
公交,雨夜,學生。
車外,一隻喪屍伸出灰白的雙臂。
從側面一把按住男孩的臉頰與腦勺,在食物驚恐萬分的僵硬中,直接拉進了懷裡。
其它喪屍見狀,紛紛湊近。
你說你,不跑。
擱這等死呢。
感謝大自然的饋贈。
「啊,好痛。」
「好痛。」
「啊!!!!!」
尖叫與叫,慘與喘,一時間猶如協奏曲,譜出智商稅的篇章。
紫藤低頭提了提眼鏡,嘴角一勾。
露出病態般的笑容。
我啊,絕對不允許有不合聲的人出現哦。
不然這個絕對的集體,可就不好帶了。
雨,一直下著。
不同的人,便能看出不同的意味。
某處森林,墜落著一架標有白鷹記號的客機。
裊裊黑煙,很快被雨水熄滅。
「要說多少遍才明白啊?」
「所謂的殺人病完全就是扯淡。」
「是查找不出為什麼屍體會襲擊人的借口。」
「只是應對恐慌的對策罷了。」
「是大家最喜聞樂見的櫻島顧慮。」
原本只是路過,卻聽到有人在議論父母而氣不過的高城直接跑進了數百帳篷中的一個。
她的語氣從怒氣滿滿到充滿些微諷刺。
大帳篷里,猶如一間小房子。
站著不少人。
都是對不久前不滿的人。
明面上,不敢叭叭。
地下還不給說兩句了?
猥瑣男的煽風點火雖然沒做完,但成效還是有的。
一個中年大叔懟道:「那照你這麼說,外面是真的有很多屍體在到處晃悠咯?」
「愚蠢。」
「這已經完全不是現實了。」
「那肯定是新型傳染病,錯不了。」
一旁的平頭女人附和起來,「說得沒錯。」
「怎麼可能無端端發生這種事。」
「既然如此。」
「你們這麼認為也無妨。」
聽著他們偏執的話,看其他人也是認同的神情,沙耶感覺自己肺要氣炸了。
這都什麼傻X啊,完全講不通。
等死屍走到你面前,你就知道真假了。
耗子尾汁吧。
「不過,一群小白就想了解真相,別做夢了!」
「必須得讓專家在可以靜下來研究的環境下,花長時間去了解,研究才行。」
「這種事,我們根本做不來。」
說著,還有點難過。
即使是身為天才的她,還是覺得自己如今的知識面太過匱乏了。
就連被稱為學霸的雪代鈴野,同樣毫無頭緒。
「還是說,你們覺得自己能做的來?」
言罷,習慣性的嘲諷了一句。
「這…」
平頭女人啞口無言。
「不行對吧?」
「那麼,想活命就別被喪屍咬到。」
「沒有什麼比這個更重要了。」
「該怎麼做,爸爸已經告訴你們了吧。」
眼見說服了帶頭的,沙耶雙臂抱起。
一旁的平野~( ̄▽ ̄~)~
高城同學還真是厲害啊。
即便是大人,也不落下風。
爸爸?
然而,這句話就像捅了馬蜂窩。
讓眾人回想起了今天的兩件事。
都不算特別好的事。
平頭女人雙眼微微瞪大。
第一個反應了過來。
左腕擋著嘴,都掩蓋不了那誇張的得意。
「原來是這樣。」
「這才是你想說的吧。」
「我就奇怪,為什麼一個兩個高中生都可以持著槍械。」
「不怕出事嗎?」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哈?
孝一行三人不經無語。
這娘們(女的)又要作什麼妖。
「保護我們,只是嘴上說說。」
「這夥人真正的目的,其實是想用暴力讓我們屈服,迷失在血腥中,言聽計從。」
「明明世界變成了這樣,東大陸有這麼多人受苦受罪。」
為什麼會冒出來個東大陸啊。
沙耶不由吐槽一聲。
這腦洞…
「大家,請聽我說。」
「他們想讓我們做殺人飯。」
「不,是強迫我們。」
「而這個人,就是那個想將殺人合理化的那個男人的女兒。」
一聽要變成殺人飯,大多數人直搖頭,臉色蒼白。
一直沒吱聲的孝不免看著那個女人轉過身的背影,頗為困擾道:「那個…你到底在說啥啊。」
「小孩不準插嘴!」
一開始的男人大聲呵斥。
「小…孩?」
「也不想想我們是怎麼熬過…」
面對少年的憤慨,平頭女人一副病態極致的打斷了。
「閉嘴。」
「接下來,是大人的發言時間。」
「而不是該掛在電燈的豬和沉浸在暴力的高中生可以說話的地方。」
「我們,可是熱愛和平的大人!」
她感覺,自己逐漸理解了一切。
面上滿是猙獰。
「沒錯!沒錯!」
一群人開始舉手附和。
「你們就等著吧。」
「等我們找軍隊制裁你們!」
孝看著慢慢狂熱起來的眾人,表示無法理解。
只覺得,他們病了。
病得不輕。
平野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我們嚴重拒絕暴力支配!」
「拒絕支配!」
眼瞅著,他們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三個年輕人直接走了。
沒話講。
甚至連氣笑了的情緒都沒有。
畢竟,他們這個腦袋…
你很難在一個頻道上。
還是那句話。
等哪一天喪屍貼臉了,你就知道了。
什麼叫有你好果子吃。
打開雨傘。
關閉雨傘。
兩個人跟著沙耶從一處林地回到了別墅門口。
「高城…」
「你沒事吧?」
平野關心道。
這就是大人嗎?
真可怕。
高城剛剛還和他們對線。
換我,都說不出話來。
沙耶收回雨傘,抖了抖上面的水珠,鬱悶至極。
「糟透了。」
「聽到他們說爸爸的壞話,一激動就杠上了。」
「簡直是浪費時間。」
我剛剛都是在和什麼玩意說話。
打小智力不健全嗎?
有這功夫,幹什麼不好。
可惡!
「不過,話說回來。」
「他們難道什麼都沒看到嗎?」
對於孝的疑惑,高城閉上眼睛,隨口回了句,「只是緊閉雙眼吧。」
「在遇到問題的時候。」
平野稍微低下頭,忽然道:「稍微能理解他們的心情了。」
「他們,只是不願意相信,不願意改變。」
「面對不想看見的事物,都假裝其不存在。」
聽著平野的話,是不是找罵的話語就在沙耶嘴邊,差點脫口而出。
「沒想到,你還能說出這樣的話。」
「哪裡。」
平野不好意思地縮著脖子,摸了摸後腦勺。
面對不想看見的事物,都假裝看不見嗎…
孝不經想起了曾經永和麗在一起的畫面。
誰都不想自己被否定。
「所以大部分人明知道出事了,也不會行動。」
高城看向林地,眼睛彷彿又看到了那群還在自嗨的人。
「但是,他們現在不得不承認如今發生的變化。」
「嗯。」
「不過,這時他們的第一反應是。」
「想要恢復原狀。」
「無論發生什麼事。」
「有時,即使知道一開始會不順利。」
「他們仍舊會如此。」
「其原因…」
「不承認變化,就不用承認自己的過錯和愚蠢。」
高城做出了最後的總結。
「沒錯。」
「我在學校出事後,想了很多。」
「終於明白了。」
「哦~?我稍微對你刮目相看了。」
「原來如此。」
孝抱著雙臂沉思,插進了話題。
「怎麼了?」
「給我上了一課。」
嗯?
高城和平野眨了眨眼睛。
後者不由笑了。
孝奇怪。
沙耶也笑了,很高興。
一掃之前與無法溝通之人的不愉快。
「就是這點。」
「你們到底咋了。」
孝看了看平野,又看了看沙耶。
「雖然不好意思,我可是很坦率地在承認啊。」
說著,少年的臉有些紅潤。
「對吧?」
「所以才會這麼想。」
沙耶沒有回他,反而和平野打起了啞迷。
「對啊,就是這樣。」
平野給出了回應。
表示兩人想一塊去了。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啊。」
此刻,孝不解的同時好奇極了。
「你忘了嗎?」
「所以,你才有資格當我們的領隊。」
啥?
我怎麼就成領隊了。
話語,不明所以。
孝懵碧地眨了眨眼睛,看著在笑的兩人。
(謎語人,都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