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在克蘇魯降臨的世界斬妖除魔
當潘德與林楚從負一層逃出生天，來到甲板時，外面早已亂作一團。
大海狂暴地掀起巨浪，不斷拍打著游輪，這艘於人類而言龐若山巒的輪渡，此刻就像浮萍落葉，只能竭力地在海上保持平衡。
此時正是深夜，人們大都已經睡下，察覺到危險的他們，顧不得換衣服，甚至光著逃出船艙，他們驚恐地喊叫著。
林楚和潘德一眼看見，站在人群里的西裝男。
他佇立在船頭，像一尊雕像般，眺望著那道從天空垂下的綠色帷幕。
在林楚和潘德試圖接近他，並阻止他進行獻祭儀式時。
從水下，突然竄出數十條粗如卡車的觸手，其中一條觸手拍打在甲板上，巨輪變得更加搖搖欲墜。
本就因海難而恐懼的人們，更加瘋狂，他們大喊著「有海怪！」互相推搡著，擁擠著。
有的人被推倒，無數雙腳踩著他身上，再也站不起來；有的人被擠在人潮中，內臟隨骨腔被壓碎；有的人被推進海里，消失不見。
混亂中，有人鳴槍示警。
火藥在空中炸開，所有人都靜止下來，看著甲板上的慘狀，大多數人逐漸冷靜。
林楚和潘德看向鳴槍的人。
他不是別人，竟然是西裝男：「各位，今天的事情是我陳明對不起大家，牽連大家了。
我已經為大家準備好逃生的船隻，水手們會帶你們離開這裡，我希望你們回去，不要將這件事對外講。
否則，我不保證後果。」
人們聞言，半信半疑，但有了一線生機，全都如釋重負。
叫做陳明的西裝男，也沒食言，水手們拖著汽船充滿氣，井然有序地疏散了大多數人，眼看著水手載著他們遠去。
剩下的，包括林楚和潘德，一共還有7個人留在船上，這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他們並非不想走，而是被凶神惡煞的水手攔了下來。
這些人之所以會留下來，林楚瞥見潘德愁眉不展的表情時，已經猜出大概。
「現在，我們坦誠相見，各位就別藏著掖著了。」陳明用槍口一一掃過留下來的人。
這些人紛紛展露出手、腳、小臂或者腿，等等，總之可以攜帶東西的部位。
他們每個人都帶著不同的飾品，有戒指、有手鐲、腿環、頸環……各不相同，但都有一個共同點。
全都刻畫著巨蛇環塔的徽記。
延維塔。
他們全都是延維塔的調查員。
「所以，這一切都是你用來誘捕延維塔的陷阱？」林楚怒視他。
褐色的瞳孔里，倒映出陳明陰冷的神情，越來越多的觸手竄出水面，在他身後狂舞。
「說真的，我本來想放過你。」陳明的臉上居然露出悲憫，「但你運氣不好，撞上了延維塔的人，我雖然殺死了他，他卻把禍水引到你的頭上。」
陳明將槍指向潘德：「歸根結底是有人喚醒了妖鬼，他跑了，你身上的延維塔信物就成為吸引妖鬼的誘餌。
現在來看，你也不無辜。」
說話間，輪船周圍的水像是燒開的沸水，咕嚕嚕冒泡。
陳明苦笑著搖了搖頭：「我們陳氏，在明代是有名的海盜，據說我的祖先曾經去到一座雄偉的城市，他們在那裡得到大量財寶。
相對的，也受到了那座海底城市裡沉睡神明的詛咒。使我們不得長命。
這些年，我終於找到解除詛咒的方法，
只要獻祭足夠的祭品，一切都會結束！
可我不忍心殺死那些無辜的人，不過幸好，你們這些延維塔的人自投羅網。
你們追殺神明眷族，手上血債累累，殺死你們倒也不算無辜。」
陳明說著，向甲板邊緣退去。
潘德見狀，心中大驚，他不知道陳明要幹什麼，但知道這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他跨前一步！
他拉栓瞄準！
開槍射擊！
純銀子彈隔開海風，直向陳明！
就在距離陳明不到一米的方向，粗碩的觸手突然落下，像堅硬的牆壁般，將子彈擋下。
陳明向後倒去，海面上突然躍起一張水蛭吸盤般的巨口，將其一口吞下。
正在所有人都為之震驚時，從海底傳來沉悶的聲音，這個聲音竟然和陳明的聲音一模一樣。
隨後那些觸手開始狂躁，一部分觸手纏住游輪，輪船的龍骨發出吱呀呀的響聲。
船體失去平衡。
那些觸手並未因此給林楚等人喘息的機會，它們朝留在甲板上的人發起攻擊。
所有人都開始奮起反抗。
然而，他們對觸手造成的傷害微乎其微。
「該死！這傢伙異常等級超乎想象，就算是延維塔的大人物來了，可能都打不過它！」
「快跑吧！這傢伙根本不是我們能對抗的！」有人見狀想要逃之夭夭，不顧潘德的勸阻，轉身跳海。
接著，所有人聽見凄厲的慘叫，一條觸鬚從側舷升起，剛剛跳海的調查員已經被它穿成串兒。
現在他們已經退無可退，觸鬚繼續朝眾人發起攻擊，如潘德這樣老練的調查員尚能支撐。
只有林楚赤手空拳。
陳明與怪物融為一體，附於了人智的海怪敏銳地捕捉到林楚這個薄弱點。
在所有人左右支擋，分身乏術的時候，它朝林楚發起奇襲！
「快閃開！！」潘德第一個注意到，當他提醒林楚時，一切都已經晚了。
所有人都不忍心的撇過頭，發出惋惜的嘆息。
好好的一個青年，就這麼死在這裡了，真是可惜。
正在所有人都為林楚的死默哀時，圍攻眾人的觸手，攻勢似乎不似之前那麼伶俐了。
這些觸手扭曲著，似乎非常的痛苦。
所有人都大為疑惑，心頭升起同一個想法。
他們都回頭。
視線頓然被耀眼的金色光華炫中。
那條本應要命的觸手，正被林楚攥在手裡，任憑它怎麼扭動，都無法掙脫。
而那個剛剛躲在人群角落裡，畏首畏尾的男孩，彷彿變了個人，他的眼睛里金光流動，周身光華儼然凝聚成一條張牙舞爪的龍。
風雨之中，如同神靈。
他左手攥著觸手尖端，緩緩抬起右手，一道條形黃紙夾在指尖。
林楚輕描淡寫貼在觸手之上。
嘩——
猙獰的觸鬚頓時散作光點。
還留在甲板上的調查員們，聽見自海底傳來陳明的怒吼：「不！不！這不可能！」
剛剛圍攻延維塔調查員的觸鬚，以及纏繞雅威號游輪的觸手無力地縮回水面。
籠罩海下的黑影墜入海底，再也不見。
死裡逃生的調查員們相擁著歡呼。
當他們轉身走向林楚，想要感謝他的救命之恩時，距離林楚最近的潘德突然舉起槍。
填彈。
上膛。
瞄準林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