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虛空裂縫

對於專註的人，時間的流逝幾乎察覺不到。轉眼間又是半年過去，朱常站在平時自己的訓練場，身上穿著一件可以調整重量的護臂。

護臂上正標明著一個數字：54342，但扛著這一邊五萬斤的重量，朱常卻在毫無干擾地跑著步，可以想見朱常的力量定然不止這個數，不然應該是在原地緩慢搖晃。

不得不說，仙域的環境可太好了。朱常回憶著石昊的修行，大約一兩歲開始修鍊，直到七歲才到達極境，而自己滿打滿算也才8個月。

『怪不得仙域的人看不起現在的九天十地。』朱常感嘆：『你的環境、見識、功法都沒我好，我們仙域憑什麼要看得上你。』

但就是這般，九天十地走出的最高層次的天才卻在最後走到了最高處。難道不是你們這群懶狗不肯磨鍊自身的問題。朱常瞧了瞧不遠處的休閑街，裡面大量身帶朱家紋章的人在裡面尋歡作樂，心帶鄙視。

『不過我又有多出眾呢？也只是佔據了一些先知罷了，先天道胎也不過人道領域稱雄罷了，上面還有先天聖體道胎和混沌體，差點忘了這個時代還有重瞳和至尊骨。若我不努力，連人道至尊都不一定能到。而若我在九天十地，能有現在的境界嗎？』

朱常回憶起遮天中那位紫府聖女，不禁感嘆道：『萬古悠悠，難道只有西皇一個先天道胎嗎？豈能讓後輩當先天道胎第一人？』

越想越雜，朱常索性拋下雜思，招呼起忠老：「忠老，我再來一組，您幫我瞧著。」

忠老連聲答應，心中卻對這個不到六歲的孩子有些敬佩起來：『若我當年有這份努力，現在會不會不一樣？』

又是一組做完，朱常癱在地上不想動彈。還是忠老靠譜，一把撈起朱常，幾下脫乾淨，丟進葯浴桶中。

「嘶！」朱常輕微地吸氣：「忠老，這有沒有不那麼不舒服的。」

「少爺啊，大家都是這樣過來的。」忠老看著這個平日有些沉穩的孩子終於破了功，嘴角也帶起笑容：「再說了，大家都是這樣過來的。哪會有強者去改良這個藥方呢？」

朱常有些氣：「你們這群前輩就是惡趣味。若我有朝一日有這個實力，一定把這個藥方改了！」

忠老笑著卻不說話，只找了一個鍋蓋將木桶壓住，只將朱常的頭露出來。

朱常先是渾身發癢，而後就有些發脹了。他知曉這是正常過程，因此雖然不適，卻抑制住不叫喊出聲。等到藥效漸漸過去，身上漸漸沒了感覺，身體上的疲憊和精神上的勞累同時湧上來，他竟然就靠在桶邊睡著了。

忠老卻有些心疼：這孩子還不到六歲啊，被家族的現狀逼得拚命修行。

沒錯，在忠老眼中，朱常這個平時就略顯成熟的孩子一定是見識到了家族的現狀，想快速修鍊以後幫父親的忙。

要是朱常知道了，說不定反而會一臉懵：『原來我是這樣想的？原來我的行為還能有這般深意？』

又見朱常認真修鍊了一個月，心疼的忠老好說歹說終於讓朱常答應勞逸結合，過幾天出去遊玩一番，放鬆一下。

忠老認真查了查行程，做了幾十套預案應對各種方法，就連遇上敵對至尊突然進攻的預案都做了。

朱常得知后暗暗吐槽：『幸好沒有預案的預案，要不然我還以為我生活在我的老僕實在是太穩健了的世界里。』

穩不穩健另說，但這計劃實在是非常完備。在忠老的引導下，朱常度過了愉快的一天。到了最後，就連忙於族務的父親朱慶都抽出空來陪著朱常玩了一下午。

很開心，雖然嘴上說著不羨慕那些想怎麼玩怎麼玩的同齡人，朱常還是真香了。

『不過這種團圓的劇情后是不是就要發刀子啊？』朱常有些心驚。為了避免這種情況，朱常決定繼續苟在自己的院子里，非必要不出門。

一天平靜地過去了，兩天平靜地過去了……半個月平靜地過去了。因為沒有發生什麼事，朱常也就漸漸放下了這個無厘頭的猜測。

但世界總是不按照人的意願運轉的，你防著它的時候，它就不會發生；你忘記它了，它又會突然在一個地方跳出來。

這一天朱常提早完成了今日的鍛煉，面色平淡地取下標著60000斤的護臂。自家人知道自家事：雙手微微一晃其實有六萬五千斤了。享受著周圍一些同齡人震驚的目光，朱常慢悠悠地走回家。

路過家族的一個平平無奇的小山坡，他突發奇想地想上去走走。

忠老就在邊上跟著，對於朱常想去散散步的想法並無異議，相反他還想讓朱常多休息休息。

兩人一前一後，走在山中的石板台階上，兩旁儘是專門種植的觀賞植物，山間偶爾還有一些仙鶴在飛舞，景色突出一個美妙。走在這種環境中，朱常的心情也放鬆下來，漸漸有了談話的性質。

「忠老啊，你年輕時就跟著我父親了嗎？」

「不止，我其實是當年你爺爺的跟班。你爺爺救了我的命，所以我發誓要一輩子跟隨你家。你爺爺天賦不好，很早就去世了，不過你爹可太行了。」

「我爺爺？那可真是好久遠的事情了。」

忠老微微沉默，顯然也是陷入了回憶。

朱常也不發話，他也有些陷入遙遠的思緒。兩人都有些神思不屬，專註力沒有放在路上。

而就在此時此刻，一道裂縫突然在面前展開。朱常沉迷幻想，一時之間真沒反應過來，一腳踏了上去，而後身形一閃，消失了。

眼前的人影突然消失了，忠老也突然從回憶中驚醒，眼前這個裂縫一看就不是善物。可他又驚又怒，居然在眼前把自己要保護的人丟了！猶豫了一瞬，忠老也衝進了裂縫。

兩人消失后，裂縫也開始閉合。但一瞬間，感知到朱常消失的朱慶已經飛過來了。隔著老遠看到了這個還剩一絲的裂縫。

朱慶瞪大了雙眼，全力飛行伸出手卻始終慢了一瞬。整個人從癒合的空間中穿過，重重地砸在山上。

片刻后，大量朱家高層的匯聚過來，仙器長明燈也在這裡勘探痕迹。

片刻后長明燈微微嘆氣：「這是虛空裂縫！萬古難得一見啊，想不到真有這種東西。」

朱慶心涼了半截：「還請大人細說。」

「這虛空裂縫可以通往他界，而仙域周圍這麼多大宇宙，誰知道會掉到哪個世界去？」仙器神祇搖搖頭：「你要做好準備，以後可能再也看不見你兒子了。」

朱慶不敢相信，他激動到：「不是人為嗎？真不能確定是哪個世界嗎？」

仙器微微搖頭：「我剛成仙器，還不知道這些大宇宙的氣息。不過我已經捕捉到了一縷對面世界的氣息，等至尊醒了我去問他，他應該知道。」

「至尊醒后？」朱慶身體搖晃：「可是至尊……他要至少20萬年才……沒有其他辦法嗎？」

仙器神祇不再回答，憐憫地看了看朱慶後轉身離開了。

看著仙器神祇離去的背影，朱慶攥緊拳頭，在周圍的人憐憫的目光下怒吼，而後堅定的說道：「若是需真仙才能知道，那我就成仙！若是真仙還不知道，那我就仙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