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兩卷書簡
夏無且不再言語,只四周察看。
百里笛嘆了口氣,說道:「夏醫官,我讓各護衛不得消息外泄便是!」
兩人在大殿里轉了半圈,並沒有發現什麼可疑。
待走至右側偏門處,百里笛「咦」的一聲,彎身下來察看。
原來地上有兩處液體,一處明顯是血漬,另一處卻一時難以判別!
百里笛轉了幾圈,然後蹲在難以判斷的液體旁邊,伸手蘸了些放近鼻子聞了聞,臉露作嘔厭惡之色。
百里笛失笑道:「NND,這些竟然是尿!此人定是受驚嚇不小!嚇得癱倒在地!竟失禁了!」
夏無且也不禁露出微笑,問道:「百里進殿時,已經起戰了?」
百里笛很久沒見他笑了,但是和他滿頭白髮相比,還是顯得過於滄桑!
但是這種會心的笑,無論是對於自己或者自己的朋友,都顯得尤為珍貴!
百里笛點點頭道:「在下剛進來時,有衛士剛好用長劍拚命救了大王,卻也給荊......大俠一劍刺於喉部而死!百里笛才得以有機會截住荊軻,用盡畢生所學,急刺他全身各處七劍,方保大王脫了險!現在想想剛才那一刻,真是兇險極了!」
夏無且道:「我未到之前,你拖緩了荊兄的刺殺,救下大王,極為不易!」
百里笛說道:「但是你若再來遲一刻鐘,估計也是遲了!」
兩人陷入沉思之中,皆暗自慶幸,及時發現危機,並把秦王救了!
夏無且也圍著兩灘液體轉了兩圈,眉頭緊鎖了一會,才道:「此處有三人,除了被刺死的護衛,另外兩人,會是誰?」
百里笛道:「那護衛被一劍封喉而死,另一人已嚇得癱倒在地,綣縮作一團,在下為了救大王,便沒留意!此地明明僅有二人,夏醫官何以說有三人?還望夏醫官釋疑二三!」
夏無且道:「按地面痕迹,此處一人死,流下血漬;一人被刺殺場景嚇得沒了魂魄,留下尿漬;而第三人,將嚇得不輕之人,拖了出去,慌亂之中踩著了尿漬,也便留下了第三人的腳印!所以便判定此處曾有三人活動!不會有錯!」
夏無且此話說得長了,忍受不住,又咳了起來。
百里笛也轉了幾圈,細心察看了好幾遍,才道:「果然如此!夏醫官果然洞察秋毫!其中一人嚇得尿了,癱倒在地,另一人將之拖出。」
地上果然有一處不易察覺的尿液尾巴,那便是有人被拖動的痕迹,從那一處尿液處往右偏門而出,顯而易見是一人拖著受驚嚇之人往右側宮門而出。
夏無且壓低聲音叫道:「百里衛尉,現在馬上細查!不容拖緩!查查嚇癱在此處之人是誰?」
百里笛領命而去。
過了一會,百里笛返回,卻一臉不可置信。
夏無且問:「如何?查到了嗎?」
百里笛回道:「剛剛問了護衛,說除了一被殺的護衛和我等見到的三護衛外,只有一人受了驚嚇。那人便是車府令趙高。趙深得秦王信任,百里不敢輕易詢問與他!如之耐何!」
趙高最受秦王器重,幾乎無時無刻,趙皆在秦王左右。
夏無且皺了皺眉頭道:「日後再查,免生禍端!然而,那人將車府令拖走,究竟有何企圖?」
百里笛望了望四周,竟發覺這大殿上,恍惚透著莫名的詭秘,叫人心生一股恐懼!
百里笛想了很久,竟不能作答,只好苦笑道:「夏醫官,百里笛大腦打結,想不出此人有何目的!哎,太難想象了!」
夏無且又問道:「書簡何在?」
百里笛忽然醒悟,忙去秦王的御案上面抱了書簡過來,卻有三卷。兩人看了看,三卷卻不是連續的。
夏無且打開其中一卷,其中一段寫:
又南五百里,日因蔭山,南臨蔭水,東望湖澤。有獸焉,其狀如馬而羊目、四角、牛尾,其音如嗥狗,其名曰峳峳,見則其國多狡客。有鳥焉,其狀如鳧而鼠尾,善登木,其名日潔鉤,見則其國多疫。
兩人看完一段,更加驚訝,書簡內容所述,竟透著離奇古怪,字數雖然只幾十字,卻字裡行間,皆與現實脫離太多了!
百里笛道:「此書簡非史籍,倒象是地理遊記!全段文字卻透著古怪,短短几十字,便讓人思緒混亂,想入非非!真叫人捉摸不透!」
夏無且道:「某少年時,曾外游數年,那時年少好奇,無奇而不往,萬水千山,所見及所聞,卻沒見過這般情景!」
百里笛輕拍腦袋道:「莫不是此書裡面,會含有藏寶圖或重大兵法,再或者藏有某種高深武功秘籍?才以此書簡獻與秦王!若不然,秦王又怎會憑一人頭而接見荊大俠!」
夏無且搖搖頭道:「如果是藏寶圖或重大兵法,獻給大王或說得過去。如果是高深武功,大王不會在意。百里衛尉所言,或者有一定道理,或有藏寶線索,或有高深兵法!但按目前來看,夏某真不清楚為何荊軻要獻此書簡,還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百里笛道:「還真讓人大惑不解,獻人頭便可,為何還要獻書簡?獻書簡必有其它意圖!」
兩人都深感疑惑,卻不明其中深意,只好又翻開另一段文字:
又北三百五十里,日梁渠之山,無草木,多金玉。修水出焉,而東流注於雁門。其獸多居暨,其狀如蝟而赤毛,其音如豚。有鳥焉,其狀如夸父,四翼、一目、犬尾,名曰囂,其音如鵲,食之已腹痛,可以止衕。
「多金玉!果然有寶藏!」兩人幾乎同時叫了起來!
夏無且在大殿內來回的走動,不停的拍著腦殼,道:「此處與上一段,所述之事,仍為新奇怪誕!如與藏寶線索相關,當不會與金玉相關之述,涉及會如此之少!奇怪了!」
百里笛道:「難道與藏寶線索,會毫無相關?」
夏無且嘆道:「看來只有秦王和荊兄才知書簡的真正意義了!」
百里笛搖頭嘆息道:「然而,誰又敢問秦王?問了荊大俠,荊大俠又是否肯如實相告!」
兩人的心中,越來越沒有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