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挾恩圖報
葉承瑾悻悻的回到自己帳中,全然沒了今日贏得比賽的喜悅心情。他的帳篷離大帳不遠,雖要小些,卻也是傢俱物件無不齊全。
陳紫珠緊跟而來,掀開帳簾,正看到葉承瑾坐在榻前,手中拿著一個舊的錦囊默默發獃,那錦囊上繡的花形已有些看不清楚,想來是常被拿在手中摩挲把玩。
陳紫珠見過那個錦囊,四年前葉承瑾與月夕就是用這個錦囊裡面裝著的那隻耳環騙的陳紫珠一家都以為她就是賀蘭葉家的人。
到如今陳紫珠自然知道他們是在撒謊,月夕不僅不是賀蘭葉家的人,甚至根本就與賀蘭葉家毫無關係。就她那樣的身份,連自己都不如,又怎麼配的上賀蘭葉家的公子!
陳紫珠心中恨恨的,她也不知道是恨月夕欺騙了她,還是恨葉承瑾心中眼中都只有月夕,而對自己這四年的付出視而不見。
「我不用你伺候,你自去休息吧!」葉承瑾見她進來,連忙把錦囊揣在懷裡,冷冷說道。
陳紫珠熟練的倒了杯茶,默默的放在葉承瑾旁邊,泫然欲泣道:「公子,你何須如此待我?」
葉承瑾站起身來,就欲往帳外而去。
陳紫珠頓時慌了,趕忙快步追了上去,一雙纖細手臂死死的從背後抱住了他的腰,臉頰緊緊貼著他溫暖結實的脊背,委屈地開口說道:「公子,你別走,你看在紫珠在藥王谷衣不解帶的照顧了你半年的份上,就留下紫珠吧,紫珠只想在你身邊服侍你,別無他求!」
葉承瑾愣愣的呆在原地,藥王谷那一年的記憶翻湧而出。一股惱意湧上心頭,掰開陳紫珠扣緊的手指,一把甩了開去,狠狠的說道:「陳紫珠,你莫要惺惺作態,若不是你滿嘴謊話,在藥王谷我四哥和六哥又怎麼可能留下你來照顧我!」
陳紫珠被重重摔在氈毯上,抬著頭已是滿臉淚水:「公子真真錯怪紫珠了,紫珠何曾說過假話,月兒把紫珠託付給公子是真,那把牙琴是真,我對公子的心意也是真的!」
「你胡說,月夕姑娘絕不可能把你託付給我,她……她豈會不知我……」葉承瑾氣的極了,心底最深處的想法差點脫口而出。
陳紫珠心中暗恨,緩緩撐著地面站了起來,撣了撣摔皺的衣裙,扶了扶鬢邊的髮釵,柔聲說道:「公子若是不信,等尋到月兒,自去問她便是。如今我在藥王谷服侍公子半年,盡心儘力不敢懈怠,是四爺和六公子親見,即使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實不該得公子這般疏待。」
她柔言輕語,彷彿那春風楊柳,卻是字字如鐵,滴水不漏,把個葉承瑾堵的一字半句也反駁不得。
葉承瑾想起平日里哥哥嫂嫂們的態度,怕也都是把陳紫珠當作自己房裡的人,就連最是清楚自己心意的五哥都還拿他打趣!
葉承瑾被堵的鬱悶,在藥王谷治病的前半年,他都處於昏迷之中,陳紫珠如何照顧服侍,他哪裡知曉!待醒過來后,便想要送陳紫珠離開,卻被四哥教訓的體無完膚,「一個清白的姑娘貼身伺候你半年,讓人家以後如何嫁作他人?你要趕人走,豈不是逼人去死!我葉家又豈有這樣不知恩圖報的人!」
葉承瑾身不由己,只得盡量避開!想起那半年,自己腿腳不方便,打著石膏還要想盡辦法躲避陳紫珠的糾纏,便只覺得一把辛酸淚,無處話凄涼!
此刻看著眼前這弱柳扶風的女子,葉承瑾不覺得心疼,只覺得頭痛。
「月夕姑娘,你到底去哪裡了?若真是你托我照顧陳紫珠,那我可要找你好好算算這筆賬了。」葉承瑾快步走出帳篷,懶得再與陳紫珠糾纏,徑直跨上「雪影」,一人一馬朝草原深處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