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金錢之後
「是的！是一個祭壇!」
阿黛爾仰著小臉，嬌氣而又鄭重地說道，「在祭壇裡面，阿黛爾可以對藥草進行調和、魔化，然後製作出香包、人偶、精油，還有藥膏和熏香，任何一個魔藥師都需要一個專用的祭壇。」
阿黛爾言之鑿鑿。
洛北也長出了一口氣——
雖然阿黛爾用了魔化、人偶這樣讓人有點不太舒服的名詞，但香包、精油，還有熏香，都是一些典雅的東西。
「你的意思應該是說，你需要的是一間工作室，或者是一個工作台，是吧？」洛北問。
「嗯！嗯！」阿黛爾重重地點了兩下頭，給了一個肯定的答覆。
然後，她搖著洛北的手臂祈求道：「祭壇需要建立在一個安靜的地方，它要讓阿黛爾感到安全、寧靜，不能受到任何打擾。」
洛北笑了一下——
對於這樣一個小傻瓜，還是自己的妹妹，他實在不可能拒絕。
而且，調和精油、製作香包，對於一個無所事事的小女孩來說，是一件打發時間的好方式。
「好的。」
洛北抽回了自己的手臂，說道，「這個房間以後就完全歸屬於你了，你想怎麼收拾就怎麼收拾。」
「真的？！」
阿黛爾的眼睛閃亮，幾乎是不敢相信洛北這麼簡單地就答應了她的請求。
但僅僅只是高興了片刻，她旋即又苦惱地說道：「對於一位魔藥師來說，祭壇是一個親和自然的地方，它需要盡量避免金屬器皿以及電子產品。」
說著，阿黛爾的眼睛向書桌上面望去。
洛北也看到了在書桌上面，有一台落滿灰塵的電腦顯示器。
那台電腦是洛爸的東西，已經好幾年沒人用過了。
「小問題。」
洛北走了過去，拔下了各種插線。
顯示器、鍵盤、主機箱，還有滑鼠、網線等等，全都搬進了自己卧室的飄窗上面。
最後，他又拿來一塊抹布遞給阿黛爾，自己則拿著一把掃帚，要把主機箱佔據的邊角打掃一下。
主機箱原先的位置緊貼著桌櫃。
當掃帚伸到桌櫃下面時，掃帚桿上傳來一陣阻力，緊接著還有一陣鐵皮與地板的摩擦聲。
這是……
洛北加了一點力氣，一個四方形的鐵皮盒子被推了出來。
那是一個裝曲奇餅乾的鐵皮禮盒，棕色的漆面已經有些斑駁，是一個很有年代的東西。
鐵皮盒沉甸甸的，被擺在了桌面上。
阿黛爾不明所以，洛北也有點奇怪。
很快，鐵皮盒子就被打開。
盒子裡面有兩沓厚厚的信箋，上面寫著娟秀的文字，是洛爸的名字。
收發信箋是一種浪漫，但那僅僅只是在十多年前。
再看了看郵票上的郵戳地址，又算了一下時間。
洛北心中揣測到，這些信箋裡面，一定滿滿都是「夏雨荷」的相思情懷。
忍住了好奇，以及維護洛爸的體面，洛北漠視了那些信箋。
同時，他的目光又被另一樣東西吸引住了——
那是一疊疊面額不等的老版紙幣，用已經乾枯龜裂的橡皮筋，捆了有四五沓。
每一沓紙幣的面額不等，薄厚不一。
洛北的心臟小小抽動了一下——這是洛爸當年的小金庫。
雖然這些紙幣現在已經不流通了，但拿到銀行裡面，依然能夠等額兌換。
「洛北哥哥…你發財了耶！」
阿黛爾帶著歡呼與雀躍，
抓起鐵皮盒子里的幾疊紙幣，像是一束手捧花一樣，向洛北推來。
洛北有點茫然，還沒有從眼前的意外中清醒過來。
阿黛爾又擠到洛北身邊。
她昂著小臉，邀功一樣地說道：「洛北哥哥，阿黛爾的魔葯和祈禱，起到你想要的效果了嗎？」
洛北回過了神。
魔葯？祈禱？
他這才重新想起來，阿黛爾說過她是一名魔藥師。
也就在剛剛，她還用杏仁和紅茶做了一個簡單的儀式。
掏了一下口袋。
金黃色的杏仁、暗棕色的紅茶，還有墨綠色的豌豆被抓了出來。
再看看書桌上的那個鐵皮盒子。
洛北扯起嘴角笑了一下：「不錯，阿黛爾是一位討人喜歡的小女巫，她總會在不經意的時候，給人帶來意外的驚喜。」
毫不吝嗇地讚美，是最佳的鼓勵手段。
阿黛爾小臉通紅，興沖沖地說道，「阿黛爾還會許多許多魔法！愛情、保護、治療，還有幸運和願望，以後阿黛爾還將學會破除咒語和通靈！」
洛北保持著微笑。
阿黛爾繼續說道：「洛北哥哥，你還有什麼願望，阿黛爾都將為你祈禱！」
這時候，洛北的口袋震動了起來，一陣手機鈴聲同時響起。
他掏出手機，看了看上面的電話號碼，然後掛斷。
電話是馬小四打來的，他應該到了小區門口，等著一起去學校里拿錄取通知書。
洛北回了一條信息：「稍等。」
然後，他又重新審視起阿黛爾——
這是一個天真善良的女孩子，嬌氣的彷彿不能受到一點點傷害。
她似乎有著神奇的魔法，可以像阿拉伯的燈神一樣，滿足人的任何願望。
洛北需要她來改變自己的生活——
在很小的時候，遙遠到能從幼稚園算起，洛北就是一個留守兒童，幾乎和孤兒一樣。
他輾轉過很多學校，從寄宿到借讀，還有很多小飯桌、小課堂。
那時候的他，就像是一個託管物品，在交易的狀態下度過。
而能讓他感覺到些許溫暖和解決問題的，只有一個人。
那人的體態微胖，笑容寬厚而又溫暖，像是大海里的港灣，讓人感到值得信賴。
他就是洛北唯一信仰——
嗯，毛爺爺萬歲！
如今，洛北又多了一個小女巫。
或許在生存之外，他可以再考慮一點奢侈的東西了……
臉上的笑容溫暖了起來，洛北揉了揉阿黛爾的小腦袋：「那就讓我們再來試驗一下，試驗一下阿黛爾最拿手的魔法，好不好？」
「嗯！」
阿黛爾用重重的鼻腔音表達了對任務的期待，興沖沖地開工。
很快，在一段又一段地虔誠祈禱之後。
迷迭香、小豆蔻，還有丁香和梔子花等等，都被裝進了一個香包裡面，壓得緊緊實實。
而這些花草有一個統一的屬性，那就是吸引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