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職業
Y抬起的左腳腳踝上戴著一片手指甲大小的星形的灰白色半透明的物件，用一串銀鏈子串著，右腳踝沒有。
O看了一會，只覺得香味濃郁，不覺頭暈起來，趕緊站起身來。
「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東西。」他的眼睛盯著那東西。
「嗯，是很特別，我一般都是穿長褲蓋住它的。」Y站直了身體，縮回了腳。
「誰給你的？」
「嗯…，我爸。」Y輕聲說道，「你還不去上班？」
「就準備走了。」O看了下手錶，「要是家裡電話鈴響，別接，門你從裡面反鎖掉，我一般六點能到家，有事手機聯繫，想吃什麼就叫外賣，家裡地址我一會發你。」
「那，你再給我轉點錢，要是叫外賣的話。」Y晃著身子擺出可愛的模樣。
「知道了。」O拿出手機給她微信轉了200元。
「才200，小氣。」Y撇了撇嘴。
「小姐，我一天也不過賺400來塊錢。」
「好吧，等我有了錢，請你吃大餐。」Y轉過頭去，繼續梳頭髮。
「那我去上班了，那個衣服不要掛在陽台上。」
「什麼衣服？」Y回過頭來。
「就是你自己的衣服，要是洗了的話。」陽台對面的鄰居嘴碎，要是Y乘著他不在，把什麼內衣晾著，鄰居看到，一定會傳話。
「不掛陽台掛哪？」
「要掛一定要拉起窗帘，別讓人看見，這裡人嘴碎。」O怕她不明白，索性點穿了。
Y想起衛生間自己換下的內衣內褲，臉不由得一紅，「你這人怎麼想的這麼多，柯南啊。」
O小心翼翼關了門，看了門廊四周，沒有鄰居，下了電梯，往地鐵站而去。
公司的工作和往常一樣枯燥無味，他這個部門人少，他和K的辦公區域基本就他們倆，連續兩天辦公桌邊少了K，便更覺得無聊起來。一上午，Y沒有聯繫他，應該是在沙發上睡著了吧，想到昨晚Y雪白的手臂，被他的衣服包裹著的姣好的身體，O不禁開始想入非非起來。
中午在食堂吃午飯時，收到K發來的信息，「今天忙嗎？」
「還好，你休息的好嗎？」他沒敢提懷孕的事。
「都挺好。」K的回答無時不刻在提醒O，她懷孕了。
「你媽到了嗎？」
「下午，我一會去接她。」
「吃得消嗎？」
「現在沒事。」K心情不錯，還發了笑臉，「對了，今早才向李經理請了假，前兩天還沒做完的單子都在那個藍色文件夾里，記得看下。」按照公司流程，他和K是一個團隊的，有人請假，團隊里要銜接好未了業務。
「都做完了。」O答道。
「這兩天應該有好幾個單子，都是今天要處理完成的，要是有李經理簽字的，一定要有先做，你確認都做了吧，你可記得，當天要加急完成的，都要趕在下午兩點前哦。」
「幾個單子？」O問道。
「嗯…」K想了下，「三個還是四個？不太確定了，前天晚上李經理給我打了電話，說又加了一份特急，說是今天一定要做掉。因為颱風，大家都著急回家，我走的早，也沒去看加的是哪個單子，當時想的是今天早上來全部做掉就是了，可是今天休假了。」
「我上午都做掉了，三個，都是加急的。」
「嗯，那就好。那個，今天你不會失望吧。」K的聲音輕柔起來。
O咦了一聲才明白她的意思，今天是周四，是他們幽會的法定日子。
「想也沒法。」要是換了平時，他確實會有點按耐不住，可今天他對這事一點提不起精神，腦子裡竟然全是Y明媚的笑容。
「那怎麼辦？你可得忍住。」想到懷胎十月，他這個樣子K不由得擔心起來，畢竟他還和那個女人住在一起。
「忍不住的話，也總有其他辦法。」
「呸！」K想起以前她來大姨媽時他邊說著這話邊做出那些手勢，狠狠啐了一口。
下午，他做完了所有業務后，困意湧上，終於忍不住趴在桌上睡了過去。
「醒醒！」一個同事輕聲推醒了他。
耳邊還傳來裡間辦公室李經理的咆哮聲。
「快進去，裡面那個叫你進去。好像出事了，小心點。」同事偷偷說著。
O一骨碌坐了起來，理了下頭髮，朝李經理辦公室走去。
「睡醒了？公司是你們的養老院？」老闆桌后的李經理冷冷地看著O。
「不好意思，我把業務都做完了，昨晚沒睡好，打了會瞌睡。」
「把業務都做好了？你們都這樣的話，公司是不是都要倒閉了！」李經理激動地站直了身子，把一個藍色文件夾扔在桌上。
那是K的文件夾，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李經理翻了出來拿到他辦公室了。
「通德公司的貨運單，前晚加急，我特意放在那個藍色文件夾里，那是大老闆簽字的，單子呢？」
「李經理，一共三個優先處理的單子，都是你簽字的，全部處理完了，沒有你說的大老闆簽字的單子。」O皺起了眉頭。
「前晚我特意打電話給柯敏的，加急了一份，讓她今天一定優先處理掉，你們怎麼交接的。」李經理拍著桌子指著O的鼻子。
「我看過藍夾子，裡面沒有你說的單子。」O辯解道。
「還說沒有！這事你向通德的馮總解釋去！通德是大老闆好不容易爭取來的客戶，知道通德對我們的重要性嗎？你們耽誤的這個單子，是我們和通德的第一個合同，因為錯過了運輸時間，通德損失了歐洲市場一筆生意，你說怎麼向馮總交代？怎麼向大老闆交代。」
「現在做還來得及嗎？」O試圖補救。
「問題是單子到哪去了？現在都下午四點了，已經過了單據提交船公司的時點了，你說怎麼補救？」李經理抓著頭懊惱不已。
「我真服了你，我實在不明白老魏怎麼會招你進公司的，你先出去吧，明天你先不要來上班了。」
李經理說的老魏是O的前任部門經理，公司都傳是因為O太太的關係，老魏把O招進來的。
「之前你自己經營貿易公司？為怎麼不做了？」老魏對O的選擇不是太理解。
「經營出了問題，破產了。」
「做什麼貿易？」
「建材方面。」O的公司是在前幾年開始走下坡路的，兩年前徹底經營不下去了。
「你選我們這樣的貿易流通企業，只能從普通職員做起了。」老魏是快退休的人了，深知如果在一個行業幹了那麼久，是很難下決心離開的，也知道像O這樣的人，要接受重頭來過是非常艱難的。
「說實話，年紀也漸漸大了，不再想折騰了，只求安穩，可閑在家的話也不是辦法，所以，太太說不如再找個工作。這離家不遠，有地鐵，和我原來貿易公司做的一部分工作有交集，對我來說並不難，相對其他部門，您這部門工作也不累。」
O說的很直接，這反而打消了老魏的疑慮，反正自己也要退休了，落得做個人情。
就這樣，O進了公司，半年後，老魏退休了，李經理接任部門經理，他眼裡的大客戶並不是太太公司。
李經理辦公室電話鈴響了起來，「高總，」他的神情緊張起來，「是我們的失誤，是，是，我一定要處罰。」電話那頭大老闆的訓斥聲不絕於耳。
「區曉華！」掛斷電話，李經理狠狠地說道，「通德的業務被J公司搶走了，因為你們的失誤，通德把第二批訂單都給了J公司！」
「晚上，聚賢閣定個包間，給通德公司的馮總道歉，你買單！」李經理怒吼著。
O坐會自己的辦公桌，冷冷地瞄著在辦公室里焦慮不安的李經理的身影。
「幾點回來？」手機里Y發來信息。
「要加班。」
「哦，回來前告訴我下。」Y又發了個鬼臉。這是一天里她發的第二條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