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星月
15點，天鵝股份收在了20.88元。
「虞總，加上我們收盤前買入的100萬股，現在我們已經有1600萬股了，應該不會再有人比我們多了。」丁松琳看著電腦屏幕。
「好，劉景怎麼還沒回來？」虞書望皺著眉頭看著韋婉茗。
「虞總，劉總那好像有些麻煩，他太太在公司…，現在都在貨運部那。」
「那先不管他了，婉茗，你下周繼續和天鵝公司辦公室的人約一下，我們下周一要找程浩談一次，這是鼎峰投資第一次在正式場合和天鵝股份洽談，我要向他表明鼎峰投資的態度。」虞書望想到自己手裡拿了天鵝股份1600萬的籌碼，一種優越感油然而生。
「好的。」韋婉茗點了點頭。
「松琳，你繼續和總部那邊銜接好後續資金問題，下周一我要繼續加倉。」
「還買？」丁松琳看著虞書望。
「我估計程浩會和我談條件，17元的協議價格是拿不到了，我只有繼續買入，才能擴大對競爭對手的領先優勢。」
「虞總，剛才交易所那邊營業部交易情況數據出來了。」韋婉茗說道。
「怎麼樣，伊都應該上榜了吧。」
「我們在榜上，但是區曉華不見了。」
「不見了？今天他們沒有買？」虞書望看著韋婉茗。
「或者是有買有賣，軋抵后凈買入或凈賣出量很小，沒有上買入或賣出榜。」韋婉茗解釋道。
「今天量這麼大，區曉華沒有動靜，這說不大通。」丁松琳低頭沉思著。
「周一，不，明天你找一下天鵝辦公室的那個人，一定要約到程浩。」
「好的，虞總。」韋婉茗點了點頭。
16點，區曉華和冷小芙坐上了到Z市的高鐵。
「今天20.7元，融券賣了150萬股，我們的沽空量到500萬股了。」
「周一收在22元上，我們就爆倉了。」
「沒錯，你自己記得就好。」冷小芙穿著一件白色的長羽絨服，黑色的半高領毛衣勾勒出她苗條的身材。
「我們周一還能做空多少？」區曉華壓低了聲音問道，他第一次和冷小芙挨著坐在一起，低頭說話時，能聞到冷小芙身上特有的薄荷香味，與柯敏身上濃烈的灰琥珀和楊依慈身上少女的芬香完全不同的味道，或許是她經常抽的煙的味道也未可知。
車廂里人不多，乘客都戴著口罩，乘務員時不時推著擺滿食物的貨物車穿梭在車廂的走廊上。
「最多100萬股。」
「那上午再做一把。」
「還要做空，一定要把自己逼到絕境嗎？」冷小芙對區曉華的執著終於表示了難以理解。
「喬雅答應給我補保證金了。」
「她補來的你再做空，是不是。」
「當然，這是我最後一次壓上所有籌碼了。」
「等等，你這裡還有我的500萬，你絕對不會只有這最後一次的。」
「呵呵，還是了解我。」
「那是因為我知道你對錢的渴望程度，和我一樣。」
「喬雅給你找的酒店離大青山有五公里，有點遠。」
「她說那裡住宿條件不行。」
「你想好在大青山的安排了嗎？」
「差不多吧。」
「是去拜祭父母？」
「也不算，我對他們沒有一點印象，只是突然想起看看。」
「怎麼突然想去那？」
「我怕按喬雅的計劃，以後可能再也去不了那裡了。」
喬雅的計劃，區曉華暗自想著，難道冷小芙也知道喬雅的計劃？他望著眼睛盯著窗外的冷小芙。
高鐵到達Z市后，他們叫了一輛出租，兩人的行李都不多，各自一個小行李箱。
大約二小時后，車停在了喬雅定的酒店門口。
這是一家坐落在Z市青山區郊區的度假型酒店。
酒店設施有點陳舊，但喬雅給他們定的是新樓。兩人辦完入住后，拖著行李箱上了最高樓層五樓。
「收拾一下，我們去海邊吃海鮮。」區曉華推開自己的房門，冷小芙住在他對面。
冷小芙點了點頭。
一刻鐘后，兩人走出酒店，已經是晚上八點了，這裡的沿街商鋪關門很早，一路上並沒有看到什麼飯店。
他們只能回到酒店，在餐廳隨意吃了一些。
「我想去外面走走。」冷小芙說道。
「我這兩天的任務就是陪你，你說去哪就去哪。」
「難道使喚老闆。」冷小芙淺淺一笑。
「誰讓我賭輸了呢，願賭服輸。」
「我想去海邊走走。」
「怎麼戴眼鏡了？」區曉華指了指冷小芙鼻樑上的一副絳紅色寬邊眼鏡，這幅眼鏡在冷小芙的小臉上顯得特別大。
「我不想在大青山被什麼人認出是誰誰誰家的。」
「哦。」區曉華點了點頭。
「另外，凡是和這裡人說話打交道的事，都交給你，我不說話。」
「行，到時候你就點頭搖頭。」區曉華呵呵笑著。
「我是認真的，聽到沒有。」
區曉華第一次和冷小芙在這種場合這樣的環境里呆一起，他不禁在心裡拿虞娜洛和她做起了對比。
兩人問了酒店前台大青山的方向，再次走出酒店。
「兩位要去大青山哪裡啊。」
「海邊。」區曉華回答道。
「從這走到海邊得一小時呢，坐我的三輪摩托去吧，便宜的很，十塊錢。」一個包著頭巾的中年女人追了上來。
區曉華看了看女人身後的三輪摩托，又朝著冷小芙看去。
見冷小芙輕輕點了點頭，便朝那個中年女人說，「好，開慢點，但注意安全。」
「放心吧。」
兩人上了三輪摩托車，不一會，摩托啟動了。
一路上的路坑坑窪窪的，坐在車裡區曉華和冷小芙時不時被顛簸的車弄得整個人都彈起來，好幾次兩人的頭都撞到了一起。
「你們是來旅遊的吧。」中年女人大聲說道。
「哦，是啊，你們這有什麼好玩的。」區曉華問道。
「我們這夏天好玩，都是來沙灘玩的，還有游泳的，這裡新辟一個天然泳場，但離這挺遠的，這馬上要入冬了，晚上海邊可冷呢，這個季節來這裡，你們是不是為了燈塔來的呀？」
「燈塔，對。」區曉華之間看過大青山介紹，知道這裡有一座燈塔，還是網紅景點。
「那就對了，自從這燈塔翻新做了廣告后，好多人來拍照，都是小年輕的，哦，也有你們這樣的，都是來談朋友的。」
區曉華心中一樂，看了一眼冷小芙，這會天色已暗，借著路旁的街燈的微光，戴著眼鏡的冷小芙看不出任何反應，任那中年女人怎麼說，她的嘴角也沒有一絲變化。
「除了燈塔還有什麼？」
「那就是看看我們當地人住的地方了，最近的一個村子就在海邊不遠的地方，我家住在後山，我們那都是上了歲數的或小孩子，還有就是我這樣的不願意去城市找工作，也不願意捕魚的，就做點小本買賣，開個摩的，或者擺個小攤。」
「那村子，就是你說的離海邊最近的村子有人住吧。」
「那裡住的人不多了，好像就喬老頭還住著，其他人都搬到後山去了。」
「喬老頭？」區曉華嘀咕了一句，他看了一眼冷小芙。
「那村子原來住的人都姓喬，三十多年前，是大青山最大的一個村子，後來逐漸衰敗了，現在喬家的人都住在後山，只有這個喬老頭留在這裡，他自願在這裡看守喬家的祖墳。」
區曉華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冷小芙。
「喬家的祖墳，是不是你要祭拜的地方？」區曉華悄悄問道，他的聲音很低，車外的中年女人壓根聽不著。
「嗯，喬雅和我說過那地方。」冷小芙點了點頭。
約莫二十來分鐘，車停了下來，耳邊傳來了海浪拍打岸礁的聲音，風也大了起來。
「到了。」
區曉華先下了車，伸出手來，拉了冷小芙一把。
「你們在這裡看海呀，要注意安全，馬上要漲潮了，我在這裡等你們吧，一會你們沒車回去。」
「那好，除了來回的車錢，我再多加20塊，麻煩大姐等我們一下。」
「哦喲，謝謝大哥，那你們去吧，大哥，你好福氣，找了這麼年輕漂亮的女朋友。」
中年女人看著冷小芙讚歎道。
冷小芙也不說話，轉過身去，背對著中年女人，朝遠處走去。
區曉華朝中年女人揮了揮手，追上了冷小芙，兩人踩著柔軟的沙子並肩朝遠處走去。
「挺冷的，小芙，你要圍巾嗎？」區曉華取下自己脖子上的圍巾。
冷小芙搖了搖頭。
「這海灘，你還有印象吧。」
「有點模糊了，我記得的海灘不是這樣的，有漁船，海灘上曬著網，小孩子光著腳亂跑。」
「真開心。」
「我沒覺得。」
「小芙，你看，天上那麼多星星。」
冷小芙停下腳步，抬起頭來，仰望著滿天的繁星。
「同一片天空。」
「什麼？」
「沒什麼。」冷小芙繼續朝前走去。
區曉華只得繼續跟在她身後，他想起那天在葵花公園，和虞娜洛並肩坐著看星星，沒想到如今和冷小芙在海邊也在看星星，真的是同一片天空。
「那邊。」冷小芙停了下來，用手指著離海邊幾百米距離外的微弱燈光。
區曉華也停了下來，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
「那裡是我小時候住的地方。」冷小芙摘下眼鏡放進在兜里，兩隻腳不停在沙灘上來回踮著，海風吹拂著她的短髮，月光下，她皎潔的臉龐越發俊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