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烏鵲
戚佳雯在周三拿到了尚志遠轉來的12萬元后，又有些猶豫了，她在考慮要不要這麼早先選定這所學校，畢竟這是一家新開不久的國際學校，萬一倩倩不適應怎麼辦，萬一這學校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好又該怎麼辦。
問尚志遠，他也沒個好意見，只是推給她來定。
「明天是最後繳款日期？」
「是的。」
「我應該可以了解到這所學校的內幕情況，明天中午前給你個準確的信息，要是沒問題的話，你下午去交學費還來得及吧。」
「來得及，那太感謝了。」戚佳雯沒想到一個來諮詢她的人反而變成了幫助她的人。
「那先這樣，你回家不用再費心多想，等我消息。」
「好的，謝謝。」戚佳雯坐上了回家的公交車。
路上，她還在回想著這個華子任的話，尤其是最後一句，他讓她回家不用再費心多想，似乎透著關心的語氣，這讓她有種異樣的感覺。
第二天上午，楊依慈領著一個身材高挑、眉清目秀的女子到了投資部小會議室。
「鍾小姐，你稍等一下，一會會有人來。」楊依慈客氣地招呼她坐下。
「好的，麻煩了。」同樣是年輕女生，見楊依慈長得如此出眾，鍾雨娥不禁多看了幾眼。
楊依慈走出會議室，朝韋婉茗的工位走去。
「婉茗，劉總介紹的這個鐘律師來了，劉總說讓你去接待。」
「嗯，我這就去。」韋婉茗站起身來，整理了一下頭髮。
走進會議室，韋婉茗笑著向鍾雨娥打了招呼，做了介紹，她把手裡的茶放在了鍾雨娥面前的桌子上，自己又出去拿了一杯茶，重新走回會議室。
韋婉茗的這個動作讓鍾雨娥想到了昨天廖冰夏說的話來，「你有沒有發現，何蘊灃辦公室的職員來倒茶水時，何蘊灃做了個先給女助手倒茶的手勢。」
剛才那個長得非常漂亮的楊小姐明明是公司的一個行政文員，但這個韋小姐卻不讓她端茶送水，自己去做了行政文員的活，莫非這個文員的身份也不簡單？
她又想起了朱孟庭辦公室門口的那個女秘書，以前從來沒注意過她，現在細細回想，也是一個長得蠻不錯的女生，難道漂亮的文員都是有問題的？應該沒那麼巧，鍾雨娥暗暗笑了，也許是和廖冰夏呆的時間長了，不自覺地染上了多疑症。
「鐘律師，我們劉總說他有會不能接待了，委派我來。」韋婉茗坐在了鍾雨娥對面。
「鐘律師認識我們劉總？」
「哦，不認識，我是託了人找到的劉總，劉總忙沒事的，我就和韋小姐聊會。」
「鐘律師是在誠天律所工作呀。」韋婉茗看著手裡鍾雨娥的名片。
「嗯，是這樣的，韋小姐，我們律所最近受理了一個案子，上市公司天鵝股份涉嫌信息披露問題導致投資者重大損失的訴訟申請，這事你們肯定也知道了吧。」
「哦，不太清楚。」
這女生可不簡單，這麼明擺著的事，竟然面不改色說不清楚，鍾雨娥看著眼前這個和她歲數差不多，可能還略小一點的女生，頓時有一種棋逢對手的感覺。
「天鵝股份的情況韋小姐了解吧，這是近期市場最火也最有爭議的上市公司，韋小姐在匯通源集團投資部工作，應該比我這個證券市場外行熟悉吧。」鍾雨娥看著韋婉茗。
「鐘律師是來了解天鵝股份還是匯通源集團的？」
「我就開門見山不繞彎了，匯通源公司與雲麓區簽署了戰略合作協議，計劃投資20億獲得雲麓山鋰礦開採權，匯通源前任投資部總監區曉華多次高調接觸天鵝股份，造成天鵝股份股價異動。
「我們已經了解到匯通源集團的投資部已經和一家叫鼎峰投資的機構合作，在二級市場大量買入了天鵝股份的股票，這一點鼎峰投資已經對外宣告了，鼎峰投資還宣告了在與伊都集團，也就是匯通源公司的大股東洽談收購匯通源股權的事。
「韋小姐，能不能這麼理解，鼎峰投資買入天鵝股份，投資匯通源集團，為的就是把雲麓山鋰礦資源轉進天鵝股份，重組天鵝股份？」
「鐘律師都已經一清二楚了，你說的涉及的公開信息都是事實，至於你的推斷，我真的無法回答。」
「那韋小姐目前所在的投資部，對於天鵝股份股價大幅下跌有什麼評論？」
「那些都是市場行為，每個投資者需要對自己的投資行為負責，我是這麼理解的。」
「要是上市公司大股東涉嫌信息披露問題導致投資者損失了，你覺得還只能是投資者自己承受嗎？」
「那要看具體情況。」
「比如天鵝股份的大股東程浩，他違反了信息披露要求，在股價高位大肆減持自己的股票，導致股價暴跌。」
「相信會有監管部門會對他進行處罰的。」
「這一次下跌，據分析，損失最大的應該是鼎峰投資，因為鼎峰持有的股數最多，可我們徵集訴訟申請時，鼎峰投資並沒有響應，我們想知道你們是怎麼考慮的？」
「鐘律師是來說服我們加入你們的訴訟團嗎？」
「那倒沒有，我們知道像鼎峰投資這樣頂級的投資機構，會有自己的對策。」
「我們的態度已經在公開場合表達了。」
「我也看到了，鼎峰投資的虞書望先生說的話，那樣看來，至少鼎峰投資也好，匯通源也好，都不希望天鵝股份繼續暴跌，或者說股價異常波動，我的理解對嗎？」
「應該可以這麼理解吧。」
「韋小姐，我還有一個問題，投資部前任總監區曉華目前在哪裡？」
「我們不清楚，他現在與匯通源無關。」
「據我了解，韋小姐以前是區曉華最信任的同事，他走的時候沒有告訴你去向嗎？」
韋婉茗搖了搖頭。
「現在匯通源投資部里除了你之外，還有誰和區曉華共事過？」
「沒有了。」韋婉茗看了看錶。
簡直是塊石頭，潑不進一滴水，鍾雨娥有些灰心了，她原本以為匯通源和鼎峰投資和她的利益一致，一定會站在她這邊，原原本本把知道的情況告訴她，可她的如意算盤打錯了，至於區曉華的蹤跡，從這個韋婉茗嘴裡也是得不到了。對於這麼一個對手，鍾雨娥已經敗下陣來了。
「韋小姐，今天我先不打攪你工作了，我可以加一下你嗎，便於後面聯繫。」
「好的。」韋婉茗笑著站了起來。
兩人走出會議室，路過楊依慈的工位，楊依慈正在打電話，看著鍾雨娥擺了擺手。
楊依慈邊上有一排柜子，有半人多高，靠近楊依慈的柜子上擺著一個鏡框，裡面是一張幾個女生的合影。
鍾雨娥正好走過這排柜子，一眼看到了照片里的楊依慈和韋婉茗拉著手顯得非常親昵，陽光下，她們邊上還站著兩個女生。
「喲，這張照片拍得真好。」鍾雨娥停了腳步，伸手拿起鏡框。
韋婉茗只能跟著停了下來。
「韋小姐和楊小姐是好朋友呢。」鍾雨娥一改之前的口吻。
韋婉茗站在邊上微笑不語。
楊依慈掛斷了電話，站起身來。
「這兩位也是投資部的同事嗎？也長得好漂亮。」
「這是以前的同事，現在都不在這裡工作了。」楊依慈湊上前來看著鍾雨娥手裡指的照片上的人。
突然，鍾雨娥眼睛一亮，她把鏡框朝眼前挪進了一點，指了指其中一個個子最高的女生。
「還是楊小姐最漂亮。」鍾雨娥用手拍著楊依慈的胳膊。
楊依慈微笑著，嘴角露出漂亮的梨渦，「哪有，她們都好看。」
「這個小姐姐人好高，看著和我見過的一個人很像，我一下叫不出那個人的名字了。」
「這是小慧，秦芊慧，原來是我們部門的文員。」
「哦，那我搞錯了，這麼好看的女孩子，劉總怎麼捨得放她走。」鍾雨娥放下了相框。
「人家去上海發展了。」楊依慈剛說出口，就聽到韋婉茗咳嗽了一聲。
「鐘律師，我們馬上要開會，要不今天就先聊到這裡吧。」
「哦好呀，不打擾你們了。」鍾雨娥回頭看了一眼韋婉茗，見她臉上並沒有不快之色。
「楊小姐，那後會有期了。」
「好的，鍾小姐走好。」楊依慈說著告別的話，腳下卻沒動，由著韋婉茗帶著鍾雨娥走出了辦公室。
韋婉茗送走鍾雨娥后，走進了投資部作戰室，裡面虞書望、劉景、丁松琳已經坐在那裡了。
「人走了。」韋婉茗對劉景說道。
「嗯。」
「看來程浩搞出來的麻煩事不少，挺好，讓他們去調查，在這點上，我們和律師事務所的利益是一致的。」虞書望掰著手指說道。
「成交了，虞總。」丁松琳報告道。
「成交了多少？」虞書望問道。
「201萬股，今天成交量依然很大，一上午已經成交了1000多萬股，這麼大成交量會不會有問題？」
「能有什麼問題，程浩現在找了援軍，肯定是元澤資本在買入了，所以我們不能掉以輕心，元澤的可轉債可以隨時轉為股票，除了乘現在二級市場股價低，他們真好吸納外，保不準程浩會把手裡的股份協議轉讓給他們，程浩可是還有20%，也就是1600萬股，他和元澤資本聯手的話，我們2000多萬股不算多。」
「元澤資本很厲害嗎？」韋婉茗問道。
「元澤資本是我們鼎峰投資在這個行業里的死敵。」丁松琳說道。
「趙元澤這老傢伙可不好惹，看來，我們現在的對手已經不是區曉華和伊都了，元澤資本才是我們的競爭對手。」
虞書望看著電腦屏幕，「下午再買100萬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