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駱養性有意拉攏馮禕
卻說曹阿晨在民巷裡足足等到深夜,楊總事才遞來高起潛的藏身之處。
「阿晨,此行成敗都由你。並且只有一次機會。」
「我一定殺了他!」曹阿晨接過寫著地址的條子。
「還有一件事,馮副使讓北鎮撫司的人抓了。」
「她現在人怎麼樣?」
「人沒事,我都碰見她了,被人恭恭敬敬送出詔獄,聽說還要給她銀子但是馮副使沒接。」
「這是什麼說法?」曹阿晨不解。
「這隻說明一點,皇上要重用馮副使了。」
「就是說我們的事兒要成了?」
「就快要成了吧,只要那些世家願意拿錢。馮副使立刻披掛晉陞領兵大將軍,跟關外的金人一決高下。既然有風聲透出來,想必已經八九不離十了。」楊總事拍了拍曹阿晨的肩膀,「以後我們見了馮副使,可要恭恭敬敬的改口叫一聲馮將軍了。」
「阿禕是有這樣的能力,不過還需要有高人指點培養一下,單有蠻力並無謀略,一樣會打敗仗。」
「這就夠了。皇上看中的就是她的驍勇。」
曹阿晨深覺不妥,似乎這是個圈套,正等著馮禕去跳。
「阿禕現在在哪兒?」
「不清楚,她問我要了高起潛的藏身之處后就走了。」
「那我就不和你多說了。」
「我等著你的捷報。」看著曹阿晨走後,楊總事意味深長的一笑,這時從暗處走出來一個人影,那人聲音尖尖,一聽就是個太監:「有馮禕在,那高起潛不是必死了嘛。」
「恭喜二王公又除掉一個心腹大患。」
「高起潛對我來說稱不上大患。但是他死了是比活著要好。」說完,便大笑起來。
十一年的時候高起潛率著一部分的關寧軍落在京師城外起初駐紮了足足數月,直到軍隊被皇上招走,只剩下高起潛和幾個親信還在城外的廟宇苦苦等不到皇帝召見的消息。
馮禕到這個廟裡的時候天剛蒙蒙亮,便靠在最高的閣樓頂上小憩片刻等待師兄到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聽到牆外馬蹄聲漸響,而後在廟門口落下,徒然醒來的馮禕就倚在這裡看著駱養性走進廟裡。
她心想:「本來還不知道高起潛具體藏在哪個房間里,這人一來,豈不是在給我帶路?」
緊接著,又看到曹阿晨著一身黑衣,帶著斗笠,大搖大擺的入了廟門,而後看著錯綜複雜的廟宇林立,突然有些迷茫。片刻,曹阿晨尋到馮禕所站的閣樓,飛身躍起直上想要看看廟宇的整體布置,但被馮禕跳下在空中拎起,尋著駱養性走過的路,來到了高起潛藏身的地方。
「噓!」馮禕示意要曹阿晨先不要講話。仔細聽,房中確實有討論的聲音。
駱養性進來就沒給高起潛什麼好的臉色,厲聲地問:「你拉攏我弟弟辦事,竟然繞過了我?」
高起潛似乎是剛剛睡醒,整個人茫然呆坐,又似乎是不怎麼在意駱養性發的這通脾氣,或許他早就想到了。
駱養性繼續說:「我跟你可以互通有無,你卻背著我將我親弟弟當作棋子?」
高起潛還是沒有講話。
「你是糊塗了嗎?我大明的高監軍。」
高起潛這才說:「你弟弟是個人才,辦事效率也高,是他不讓我跟你講的。」
「你給他許了什麼官職?」
「官職?你弟弟才不要官職呢。」
「那他要的是什麼?」
「駱老九沒跟你講嗎?他要的是金子。
」
「你放屁!我們駱家的人就算迷戀權力也不會去貪圖那點金子。」
「那點金子?你知道我為了拉他給我辦事送了他多少嗎?一箱黃金!」
「就給你寫寫報,值得了一箱黃金?」
「那不然呢?我還能給他一個正二品的官噹噹?明顯給他黃金要簡單一些吧?駱老弟,你被老九給騙了。」
「我就知道他的話里摻了謊,但你為什麼選我弟弟?」
「選他是因為他久居順天府,城裡城外認識他的人少,文字能力強,還是你弟弟用起來我放心。我當時有跟他說要跟你溝通一下的,但是他拒絕了。」
「好,那第一件事就到此為止,我們聊聊第二件事。」
「駱僉事請講。」
「我昨兒去見了皇上,皇上憂心忡忡啊。」
「呦,您可跟皇上提起了我?」
「提了。皇上問我,高公公是不是依然堅持他當初的那套奏詞呢?」
「我說高公公知道錯了。皇上還罵我袒護你,我說我心為大明,高公公確實是一個高瞻遠矚並且能做實事的人。」
「多謝了駱僉事美言。」
「我美言再多也沒用,您不受內閣待見,我給你說好話也惹自己一身臟,皇上要見你,到了殿上可爭點氣吧高公公。」駱養性撫著刀柄,又問了一句,「高公公,可聽到窗外站著人呢?」
「早就聽到了,不忍打斷與您的談話,就想著跟您說完了我再去殺了。」
「不勞公公出手。」說完,駱養性抽出腰刀,破窗而出,馮禕抬起重刀格擋,卻被力道振飛頗遠。
「你去殺高起潛,我將他掣肘。」馮禕說罷便發力挑刀串去。
這一發力,駱養性便擋不住了,手中的腰刀被回族重刀砍出數個窟窿,隨後一個大迴旋剁在駱養性的刀刃上,隨即震斷腰刀,再要砍向他的胸腔時,馮禕收了力。
這才過了四招,馮禕只運了五分力道,若不收力即刻便可要了駱養性的性命。
就在駱養性還在原地感嘆此人的武功時,便見曹阿晨從房裡出來,向馮禕搖了搖頭:「人跑了,沒追到。」
駱養性哈哈大笑,嘴裡說著:「沒想到這高起潛逃跑的功夫一絕,還大言不慚的說要出來殺你們,真是可笑。」而後上下打量馮禕,又說「你在軍中任何職啊?」
「從九品副使。」
「來我這裡吧,少說給你四品官職。」
「您是?」
「五軍都督府都督僉事駱養性。」
「拜見都督僉事!」馮禕立刻下跪,「馮禕魯莽,不該與僉事動手。」
「原來是馮禕,我怎麼說竟然能對四品官職都毫不動心,將來的領兵大將軍又怎麼會在意一個區區四品官職呢。「見馮禕不回話,便又問,「那這位蒙面兄弟又是誰?」
「不便透露。」曹阿晨說到。
「既然不想暴露身份,那你就快走吧。」
曹阿晨聽后與馮禕對了眼色,馮禕點點頭,曹阿晨便飛身躍上廟牆,走了。
「我知道馮副使是半路遇上的這個蒙面兄弟,你並沒有要殺高公公的意思對吧?」駱養性替馮禕編好了理由,「你只不過是想在一旁看著而已,是我跳出來動了手,你才出手的。這事兒跟你就沒有關係對吧。」
「駱僉事說是什麼,那便是什麼。作為軍人,就是要服從軍令。」
「罷了,罷了。不知道馮副使可有別的事?不妨去我府上坐一下?」
「正好還沒去過都督府,就有勞了。」
「馮副使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