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阿爾門多的復仇
「我很抱歉,莉亞婆婆。」
沃森拉著莉亞婆婆坐到椅子上,緊緊看著她的眼睛:「我不會一個人去找他們的,我保證。」
看著已經開始抹眼淚的莉亞婆婆,沃森思索了一下,他決定撒個半真半假的謊。
「我沒來得及和你說我在俘虜營里遇到的事情,我遇到了幾個盟軍的戰俘,他們告訴我這幾天海德堡就要遭受盟軍的攻擊了。」
「什麼?」莉亞婆婆瞪大了眼睛。
「那些殺死我父母的士兵,他們一定還會對其他的平民動手,但如果盟軍攻下了這座城,而這些士兵被俘虜的話,只要他們不主動透露,那麼說不定永遠都沒有人知道他們所犯下的罪行了。」
「我不會獨自去找他們復仇,我會向盟軍士兵們揭露他們犯下的罪行!讓他們接受正義的審判!」這話說的,我自己都快相信了,沃森心裡自我吐槽了一句。
「所以莉亞婆婆,拜託你告訴我!」
莉亞婆婆看著面前的男孩,他的言行舉止是如此的陌生,但柔順的淺金色頭髮和深邃的淡紫色眼眸又告訴她,這確實是那個總喜歡來到她家裡蹭零食、講笑話逗她開心的小阿爾門多。
「我感覺你好像突然就長大了......小阿爾門多,你這段時間一定經歷了很痛苦的才事情變成了這樣子......」
莉亞婆婆嘆著氣,用手端詳著沃森的臉蛋:「我可憐的小阿爾門多,你的年紀還這麼小,我還記得以前這條街上所有人家裡的的小姑娘都喜歡你......我實在是不忍心讓你和那些殺人兇手扯上關係......今天看到你活著回來是我這輩子最開心的事情了,萬一你再有什麼不測,我真的......」
莉亞婆婆說著說著又哭出聲來。
「莉亞婆婆,我現在活得好好的,我真的沒事。」除了肚子餓可能會吃人以外,我活的還挺好,沃森想道。
莉亞婆婆沉默了半晌后說道:「好吧,我告訴你,但是你要答應我,千萬不要一個人去找他們!」
......
幾分鐘后,沃森得到了他想要的信息。
「莉亞婆婆,千萬不要和任何人說你見過我,這幾天你一定要躲好,子彈和炮彈可不會長眼睛。」
看著男孩推門離開的身影,老婦人垂下了頭,看著餐桌上的燭台靜靜抹著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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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頭的那名士兵叫做盧德克·霍夫曼,是一名居住在海德堡本地的居民,戰爭爆發后被種族思想所洗腦,加入軍隊開始了他的暴行。只可惜莉亞婆婆知道的信息並不太多,她只知道霍夫曼居住在城南,但莉亞婆婆告訴沃森去找一個叫康德拉·莫里的人,他是個「本地通」。
沃森一路來到城南的集市,一路上的巡邏士兵著實給他造成了不小的麻煩,以至於他有時候為了圖快不得不選擇翻上樓頂。
但這樣做的代價就是加劇消耗了身體的能量,沃森已經開始感覺到了些許飢餓。
也好,問完話就把你溶了。沃森心想著,他不想借什麼「正義審判」之類的理由去殺盧德克,他此行主要還是為了替這具身體的原主人阿爾門多·塔克斯納復仇。
走進集市,沃森檢查了一下手套和圍巾帽子,確認自己除了眼部以外沒有什麼暴露在外的皮膚組織。現在身體已經開始進入飢餓狀態,他可不想不小心碰到某個路人然後把對方給溶了。
在一輛破舊的手推車旁,沃森找到了莉亞婆婆說的那個一身農夫裝扮的大叔。
「請問你就是康拉德·莫里嗎?」
大叔側著眼睛看著沃森,7月份的海德堡是挺冷的,但是這孩子包的也太嚴實了點,他心想。
「我就是,你找我有事?」
「我想打聽一個人。」
「你有錢嗎?我可不做免費的買賣。」
「不如......你先聽聽我的問題?」
「唔......好吧,你想打聽什麼人?」
看了一眼男孩漂亮的淡紫色眼睛,打量了一下他的裝束,莫里覺得這可能是個有錢人家的孩子。
「我想知道盧德克·霍夫曼在哪。」
原本懶洋洋靠在手推車上的莫里把頭轉過來看著沃森:「我不認識這個人,誰告訴你我認識的?」
你的表情已經告訴我你認識了,沃森心想。
「很多人都說你認識,你不會真的覺得我很好騙吧?」謊話信口拈來。
莫里看著沃森沉默了幾秒鐘后,「嚯」的一聲直起身來向旁邊的無人的小角落走去:「我們去那邊說。」
沃森聳聳肩跟了過去,可就在走進角落以後,莫里迅速轉過身來,一把掐住沃森的脖子把他摁到牆上,隨後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隔著圍巾抵住了沃森的脖子。
「怎麼?盧德克現在喜歡派小屁孩來戲弄我了嗎?」莫里惡狠狠地問道。
你扎脖子可殺不死我,沃森瞪起了標誌性的死魚眼。
「反應這麼大,你看起來和他有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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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你沒什麼好說的!回去告訴盧德克那個王八蛋,讓他有種親自來找我!要不就讓人來殺了我!別搞這種噁心人的狗屁事情!」
男孩纖細的手掌抓住了莫里持著匕首的手腕,猛然用力。莫里感到手腕上傳來劇烈的疼痛,骨頭因為男孩手掌上傳來的巨大力量而發出不堪重負的咯吱聲。在莫里驚駭地眼神中,他持著匕首的手臂被沃森的手緩慢的移開,任他如何用力抵抗也無濟於事。
「唔!你......你到底是......」
匕首「噹啷」一聲掉在地上,莫里退後幾步捂著手腕死死瞪著男孩。
「我真的不是盧德克·霍夫曼派過來的,然後我真的想知道他在哪。」
沃森繼續瞪著他的死魚眼,再次重複了一遍:「我真的不是他派過來的。」
他走到莫里身前繼續說道:「請你冷靜一下,康拉德·莫里先生,我很抱歉弄傷了你的手腕。我找盧德克·霍夫曼是因為一些......不太好的事情,不過你倆看起來有挺大的仇,不知道你介不介意和我簡單說說?」
「或許你幫我這個忙,我也可以順手幫你一點小忙?」
「......」莫里靠著牆坐在地上,拿出煙和打火機,用被沃森捏傷的手腕顫抖著點燃,用悲傷的語氣說道:「我因為工作認識的盧德克,已經有幾年時間了,我們總是喜歡一起去維森老爹的酒館喝酒。可是戰爭剛開始爆發的那幾年他變了,囂張跋扈,看不起人,還經常打罵老婆......」
說到這莫里停下來,掏出懷裡的小酒瓶子喝了一口:「他借著職務公報私仇殺了很多的人,就連以前對他很好的維森老爹他也沒有放過!要知道他雖然欠了維森老爹不少酒錢,可維森老爹從來沒有催他還錢,他怎麼能......……&¥#%(德式粗鄙之語),這個沒良心的雜種!」
看莫里說的差不多了,沃森適時提問:「所以我在哪裡能找到這個雜種?」
「在城南的拉里森街75號,他和老婆孩子都住在那,平時軍隊里不忙他就會回來,喝喝小酒抱抱孩子發發酒瘋打打老婆,一周能回來三四次吧。」
莫里說完又喝了一口酒。
沃森打軍事遊戲培養的好習慣上來了:「我有城市地圖,麻煩你給我標記一下。」
緊接著他打RPG遊戲看對話框,什麼對話選項都想點一下的壞習慣也上來了:「對了,你說他經常打老婆?」
「對的,盧德克的老婆是他當上軍官后被強迫嫁給他的,那個人渣,要不是他小人得勢,手底下有幾票人,我真想親手宰了他......」
莫里說到這裡一拳頭打在了牆上:「他的老婆,尤菲米婭,我們倆本來已經快結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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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更餓了。無聊的坐在盧德克家對面樓頂的沃森,瞅著大門前的2個衛兵無聊的哈了口氣,那個光頭悍匪說盟軍十幾個小時後會發動進攻,他們還要接應咆哮突擊隊,然後在城內引爆炸彈什麼的,現在都快傍晚了,他們該不會是想要打夜間戰吧?
還有你,你就是真的不怕死對么?沃森移回視線瞅著腿邊不斷啄著自己的一隻小鳥,以他淺薄的生物學知識完全認不出來這隻鳥是什麼品種。「不是我開玩笑,你這一嘴巴啄下去你可能真的會死。」沃森小聲BB著,伸處戴手套的手指輕輕戳了戳鳥頭。
「嘰嘰嘰!」
小鳥也不害怕,叫了一下之後再也沒出聲,只是一個勁的啄著沃森伸出來的手指。
上次那條狗也是,你也是,我身上難道有什麼聞起來特別好吃的味道么?
沃森舉起胳膊聞了聞自己的身體。
可我還是什麼都沒聞到呀!
飢餓感越來越強烈,沃森不再做太多多餘的動作,繼續盯著盧德克家大門口的2名衛兵發獃。我應該順一瓶啤酒什麼的上來的,沃森心裡有點後悔。
什麼?你問我怎麼頂得住這麼強烈的飢餓?
拜託!我上輩子可是廢宅耶!
打完這一局就去吃飯什麼的......
中午12點該吃的飯我有時候能拖到下午6點。
我會怕挨餓?笑話!
要不是上輩子死得早,我30歲就胃癌晚期給你看!(請大家不要學沃森)
......
這是沃森穿越過來后看到的第一個夕陽,金黃色的陽光看起來和晨光的顏色相差無幾,但灑在屋檐和街道上卻給人一種昏昏欲睡的感覺。行人們正在返回各自的住處,馬路上兼職交警的士兵拄著一桿長長的步槍,槍尖的刺刀在動作之間時不時反射出一道刺眼的光,彷彿有陣尖利的猙獰伴隨著哨聲傳入沃森的耳朵。
我再也見不到她了。
沃森想起上輩子傍晚出門吃飯回家時,路上總是會看到的交通疏導小姐姐,一身緊緻的靚麗制服,英氣十足的墨鏡和誘人的紅唇,白色手套和一雙穿著皮靴的大長腿,讓人禁不住想要聆聽她的每一次哨聲指令。她是我每天按時出門吃飯的最大動力,因為去晚了她就下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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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能看她久一點,我每次路過那地方時從來不坐車......
沃森一時間有些惆悵。
夜色漸濃,街邊路燈亮起。
這時沃森終於看到了之前莫里向他形容的目標。
額頭的刀疤,敞開的軍服,啤酒肚,拎在手裡的槍帶和矮胖身材......
盧德克·霍夫曼,你終於來了。
看著腳步搖晃的盧德克一腳踹開大門走了進去,門口的2名衛兵卻視而不見,沃森確定這就是自己此行的目標。他站起身來準備行動,卻突然想起來自己還有根小尾巴沒有處理,他看著腳邊那隻鍥而不捨啄著自己的「憤怒」的小鳥。
你特么的是啄木鳥嗎?
沃森看著這隻小鳥,心裡湧起了一個不確定的想法:我抓著它用力快速甩十幾下,它應該會暈過去的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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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德克·霍夫曼走進了家裡的大廳,妻子尤菲米婭正在沙發上抱著1歲多的女兒看書,見到他走進來,尤菲米婭有點驚慌的抱著女兒站了起來。
盧德克呵呵的笑著,粗魯的伸手從妻子手裡抱過女兒。
「爸爸來看小公主啦~誰最可愛呀?」他一口親過去,小女嬰嚇得哭出聲來。
盧德克也不介意,一隻肥胖的手臂抱著女兒,另一隻手伸去拿桌上的酒瓶。用牙齒咬開瓶塞后猛灌了一口,盧德克笑得更開心了,胖臉上的2隻眼睛眯成了一條線。
但他的動作可一點也不讓人開心,盧德克把酒瓶子湊到女兒嘴邊,試圖讓她喝一口:「別哭嘛!來來來喝一口,喝一口就不哭了好不好?」
一旁的尤菲米婭忍不住出聲了:「別這樣,她不能......」
「啪!」
話還沒說完,尤菲米婭的臉上就挨了一記耳光,盧德克把臉湊到她的面前:「我親愛的尤菲米婭,你以為是誰的功勞,才能讓你住上這麼好的雙層小別墅?」酒氣噴到尤菲米婭的臉上,她捂著臉垂下眼瞼,躲避著盧德克的視線。
「去給我準備好洗澡水。」
尤菲米婭點點頭,轉身想要離開。
「剛才不是還對我指手畫腳呢?怎麼不吭聲了?」
盧德克一把將走出兩步的妻子扯了回來,弄得她一個踉蹌。
「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盧德克兩條粗眉毛擰到了一起,額頭上被擠出幾條深深的皺紋。
「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以前是個擺攤的?你這個村姑!」
尤菲米婭顫抖著說:「沒......沒有......」
盧德克的怒容瞬間化解,他咧著嘴笑起來,兩條粗眉毛一高一低,配合著一口大黃牙怎麼看都讓人覺得噁心:「來!往這親一口!親一口我就原諒你!」
......
我討厭酒品差的人,況且你這已經不是酒品差可以形容的了。掛在窗外的沃森看得差點捏碎了用來支撐身體的房檐,這時他看到盧德克放下女兒,單獨走上了2樓。
他意識到機會來了。
沃森此時已經餓紅了眼睛,他宛如惡鬼一般探出手,捕獵似的一點一點輕輕爬向2樓的窗口。窗口處傳來了收音機播放的歌劇音樂:
J·S·巴赫-《G弦上的詠嘆調》
好嘛,《惡靈附身》。沃森隱藏在圍巾后的嘴咧起了略顯猙獰的笑容,他就像《窗外有鬼》的反派一般,側掛著身子輕輕把頭探到窗前。
黃金,珠寶,還有藝術品。
拿著酒瓶子的盧德克背對著沃森,俯下身子欣賞著自己的收藏,時不時還拿起一件黃金雕塑「叭」的親一口,嘿嘿傻笑。突然,盧德克發覺自己的身體整個向後飛了起來,沃森兩隻手抓著盧德克把他重重扔在房間里的床上。
酒瓶「撲」的一聲掉在軟地毯上。
盧德克被酒精麻醉的大腦什麼都還沒反應過來,沃森已經一躍而起跨到了他的身上,伸出兩隻手掐住盧德克的胖脖子,一雙血紅的眼睛瞪住了他的雙眼。
「盧德克·霍夫曼!」
「Youhavefailedthiscity!(你辜負了這座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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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特么早就想喊這句《綠箭俠》的著名台詞了,沃森強忍著不讓自己笑出聲來。
看見盧德克還是愣愣的看著自己,沃森覺得有必要讓他清醒一下。
「啪!」「啪!」「咚!」
一左一右兩記耳光狠狠的抽在盧德克的胖臉上,打的他油膩的臉皮一陣抖動,隨後他肥胖的啤酒肚又挨了沃森大力的一拳,整個下凹出驚人的弧度。
「唔!!!!!嗬!!!!!」
腹部被重擊,盧德克一口氣要從喉嚨里噴出來,只可惜喉嚨被沃森死死掐住,衝到肺口便再也上不去。
這回沃森控制好了力道,不會再像上次那樣一下子把人傷的太重以至於問不了話了。
這一下可太痛了。盧德克睜大眼睛終於意識到自己被人摁在床上揍了幾下的事實,沃森適時鬆開了一點掐著盧德克脖子的手掌,對方立刻咳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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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嘔......你......你怎麼敢......」
來了來了,經典腦殘反派台詞,你接下來的第二句一定是「你知不知道我是誰」吧?沃森開始翻起了他最愛的死魚眼。
「你特么的知不知道我是什麼人!@#%%(德式粗鄙之語)!」
還真是這句話。沃森掏出從莫里贈送的匕首(把「對話選項」點完的福利)抵在了盧德克的脖子上,問到:「1944年5月24日下午5點左右,你帶隊在海德堡的老橋上槍殺了一對年輕夫婦,還把他倆的孩子丟進了俘虜營,有誰和你一起參與了那次屠殺?」
還好莉亞婆婆記得時間,沃森心想,不然我或許只能扒下圍巾問他認不認識自己了。
被匕首頂著,盧德克終於有點慌了,他提溜著眼珠子,心想面前這小子瘦不拉幾的,我說不定可以反殺?
「我知道!你說的是......」
說這話的同時,盧德克快速伸手抓向沃森持匕的右手,同時身體翻滾試圖依靠體重優勢把沃森翻在身下。
沃森一把抓住盧德克伸過來的右手,同時仰起頭,一記火箭頭槌砸中他的鼻樑骨,把盧德克的腦袋狠狠的撞到床上。緊接著沃森扯過床邊的枕頭,用其中一角塞進盧德克的嘴,抬起匕首齊根刺入盧德克的左肩膀。
「嗷!!嗚嗚嗚嗚!!!!!」
嘴巴被枕頭堵住,盧德克的慘叫只能轉為慘哼傳出嘴來。「你要是敢叫大聲,我就挖了你的眼睛。」沃森說完,看到盧德克睜著驚恐的眼睛點了點頭,便鬆開了枕頭。
「我的鼻子......」
盧德克疼的涕淚直流,自己的鼻樑骨好像已經被砸塌了,他都不敢去想自己的臉變成了什麼樣子。
「告訴我名字。」
「我說!我說!」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