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宮審,還不服罪?

87.宮審,還不服罪?

新竹指著找到紫玉手鐲的那間屋門問:「這是誰的屋子?」

寧葭等尚愣在當地。

新竹又問了一遍,聲音大了一些。

「是、是奴婢的。」芳綺上前跪道。

「芳綺,既是你的屋子裡得的,便跟我一起去回了皇後娘娘吧。」新竹道。

「是……」芳綺應得一聲,起身隨新竹走去。

「芳綺!」芳容上前拽住芳綺急道。

「芳容,別著急,皇後娘娘自會秉公明斷的。」芳綺拍了拍她的手道。

「三公主!」芳容忙回頭喚寧葭。

寧葭亦望著芳綺。

「三公主,別擔心……」芳綺向寧葭笑道。

「快走吧,見了皇後娘娘,將實情說了便好。」新竹道。

幾個宮女擁住芳綺,出了蒹葭宮門,往德庄宮而去。

寧葭望著一眾人走出了宮門,仍站在原地發獃。

芳容忙跪在地上向寧葭道:「三公主,你一定要救救芳綺!」

「救她?」寧葭頓道,「我、我怎麼救……」

「芳綺她肯定是被冤枉的!」芳容道,「一定是二公主她做了手腳!」

「二姐?二姐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寧葭道。

「我就知道她不會這麼好心,她都是預謀好的!」芳容恨道。

又拉住寧葭哭道:「三公主,芳綺盡心儘力伺候你這麼多年,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啊!」

「是、我、我知道。」寧葭亦哭了起來。

芳綺自小就在寧葭身邊,又老成持重,寧葭很多事都要依賴她。

「可是,我該怎麼做呢?」寧葭又哭道。

「你去請皇後娘娘徹查此事,一定能查出真相的!」芳容道。

「好,我、我現在就去找母后。」寧葭哭著點頭道。

芳容扶著寧葭,兩人連忙往德庄宮趕去。

德庄宮中,懿庄皇後端坐首位。

鄴妃與承妃分坐左右,寧陽坐於鄴妃下手。

芳綺跪在地上直道「冤枉」。

「寧葭來了?坐吧。」懿庄皇後向剛剛走進來的寧葭道。

寧葭便在承妃下手坐了。

「芳綺,你只說冤枉,可是這紫玉手鐲卻在你的箱籠中找到了,這怎麼說?」懿庄皇后正色向芳綺道。

「奴婢真的沒有拿,奴婢也不知這是怎麼一回事,請皇後娘娘明鑒!」芳綺伏地道。

芳容在後輕輕拉了拉寧葭臂上的衣衫。

「母后,」寧葭立起身來,向懿庄皇后屈膝行了一禮,輕聲道,「芳綺一向勤謹本分,請母后明察。」

「三妹!」懿庄皇后還未答話,寧陽已立起身來走至芳綺一側,盛氣地望著寧葭道,「如今贓物都搜出來了,還有什麼冤枉的?難道我這個公主還會誣賴一個小奴婢不成?」

「二姐,我、我不是這個意思……」寧葭頓道。

「不是這個意思?我看你就是想包庇這個賤婢!」寧陽卻不肯饒人,轉向懿庄皇后又道,「母后,這個賤婢這麼膽大包天,連本公主的東西都敢偷,一定要好好地嚴懲!」

「偷盜之罪,其罪非輕,芳綺,你可知罪嗎?」懿庄皇後面色嚴厲。

芳綺連連道:「奴婢、奴婢真的沒有偷,真的沒有。」

「母后,這只是場誤會,芳綺她不會做這樣的事的。」寧葭道。

「誤會?」寧陽哼道,「什麼誤會?」

「二姐……」寧葭才開了口,寧陽卻突然「啊!」了一聲,恍然大悟地指著芳綺道,「我知道了!昨日你就是故意碰灑了茶水的,是不是?」

「不是、沒有……」芳綺忙道。

「還說沒有,你們肯定是預謀好了的!」寧陽大聲地道,「故意潑茶水弄髒了我的衫裙、然後就趁著給我換衣衫的功夫,就悄悄地抹了我手上的鐲子,對不對?」

「沒有,」芳綺瞪大了眼睛,直搖頭,「奴婢怎麼敢做這樣的事?」

「你不敢?」寧陽將目光轉向寧葭哼道,「你一個奴婢,哪有這麼大的膽子,肯定是有人唆使的,是不是?」

「怎麼會?」寧葭聽她話中之意竟是指向自己,吃驚地道。

「三妹你一定也喜歡這個紫玉手鐲,是不是?」寧陽向寧葭道。

「不是,二姐,你、你別胡說……」寧葭一時無措,口中無詞。

寧陽還待再說,懿庄皇后喝住了她:「寧陽,怎麼能這樣說自己的妹妹?」

「是啊,寧陽,沒有根據的話,可不能亂說。」鄴妃亦緩聲道。

「寧葭,回來坐下吧。」承妃向寧葭道。

「是,娘……」寧葭應了聲,坐回承妃一側。

「母后,」寧陽向懿庄皇后道,「如果三妹真喜歡這個紫玉手鐲,大可以直接告訴我,我可以還給她的,反正,這本來就是父皇賜給三妹的。」

當日明丹國進獻給各皇子並公主的貢品皆由懿庄皇后親自安排,她又怎麼會不知?

寧陽性格犀利跋扈,永平帝憐寧葭多受委屈,特意說下要將這紫玉手鐲賜給三公主寧葭。

但是,寧葭果然未能守住這紫玉手鐲,最終還是寧陽得了。

如今寧陽話里話外直指寧葭,懿庄皇后倒不好護短,轉向芳綺厲聲道:「芳綺,這紫玉手鐲為何會在你的箱籠里?還不快如實招來?」

「芳綺,」鄴妃在旁道,「若此事是他人所為,你大可說出,皇後娘娘自會為你主持公道。蒹葭宮內宮女眾多,難保有幾個不長出息的。」

「那日獨芳綺和芳容來旭陽宮中,若不是她,還能有誰?」寧陽在旁道,說著便盛氣地盯著芳容。

芳容見狀,忙跪道:「皇後娘娘,芳容就算有十個膽子,也絕對不敢偷拿二公主的東西!」

「不是你,就是她,」寧陽哼道,「說,誰給你們這麼大膽子?」

「皇後娘娘,芳容冤枉!」芳容向皇后哭道。

「母后,」寧陽又向懿庄皇后道,「這兩個丫頭甚是姦猾,不用些刑罰,是不會老實的。」

「寧陽,」懿庄皇后皺眉道,「你且退下。」

「皇後娘娘,」鄴妃道,「芳容與芳綺自幼便在一處,互有憐惜之情也是人之常理,不過,既然東西是在芳綺的箱籠中尋得,她們之間,總是有一人做下這等見不得人的事了。如今只是推說冤枉,是不知皇家威嚴了。」

懿庄皇后望了望地上跪著的芳容並芳綺,肅聲道:「你們二人,若不如實招來,便視作同罪,一併嚴懲!」

「母后,不……」寧葭方起身道,卻被承妃拉住,扯坐在椅上。

「皇後娘娘,冤枉!皇後娘娘,我們真是冤枉的,娘娘一定要明察啊!」芳容哭道,叩頭不止。

鄴妃冷哼道:「你們既都只喊冤枉,若沒有切實的證據,想你們也不會乖乖服罪。」

隨即側身向懿庄皇后道:「有蒹葭宮宮女錦紋,她能作證。」

懿庄皇后便道:「既有人證,傳了她來。」

便有人去傳。

芳綺、芳容、寧葭三人面面相覷。

不多時,果然帶進來一個宮女,確是蒹葭宮錦紋。

錦紋進來跪倒。

懿庄皇后便問道:「紫玉鐲一事,你有何話便實說。」

錦紋應道:「是。」

望了望芳綺、芳容,接著便道:「那日三公主把紫玉鐲送給了二公主之後,芳容非常生氣,說、說了很多不平的話。」

便將當日芳容說的不平之話學了幾句,又道:「芳容還說,總有一天要……」

說著便頓住,望了望寧葭。

懿庄皇后在上道:「說下去。」

錦紋便接著道:「說是總有一天、要把紫玉鐲拿回來。」

芳容連忙分辨,道:「芳容不過是幾句氣話,這如何能作證?」

懿庄皇後點點頭,向錦紋道:「可有其他?」

錦紋又回道:「那天二公主請三公主去旭陽宮,芳容就在花木後跟芳綺說,說、今天一定要把紫玉鐲拿回來,然後芳綺也說這是個好機會……」

芳容聞得這等無稽之言,登時怒道:「錦紋!你簡直是血口噴人!」

又連忙向懿庄皇后叩頭:「皇後娘娘明鑒,芳容絕沒有這樣的心思!」

芳綺亦叩頭直道:「絕沒有這樣的事。」

懿庄皇后道:「錦紋,你若撒謊,可知宮規的厲害!」

「錦紋句句是實!」錦紋叩頭道,「若有半句虛言,任憑宮規處置!」

芳容直哭道冤枉。

鄴妃指著芳容、芳綺道:「定是你們二人串通一氣,合夥偷了去!」

又向懿庄皇后道:「她二人如此藐視王法宮規,還望皇後娘娘明察!」

懿庄皇后亦面含怒色:「後宮整肅,前朝方能安寧。你二人如此行徑,不罰不足以正宮規!」

當即下令:「將二人各打二十大板!」

芳容、芳綺大哭冤枉。

隨即上來幾個宮女,將二人拖了下去。

慘呼聲不斷傳來,寧葭直掉眼淚。

打完二十大板,再將二人拖了上來。

芳容、芳綺雖說是宮女,也是嬌身嬌養,這二十板子,哪裡受得住,只覺傷處疼痛難忍。

「你們是如何偷的這紫玉鐲,還不講來?」懿庄皇后厲聲道。

芳容咬牙忍著疼,也不哭了,喘著聲道:「芳容絕無此心!更不會做這樣的事!」

寧陽哼道:「你是真嘴硬!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敢不認?本想給你個從寬的機會,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了!」

又向錦紋道:「你昨晚都聽到了什麼?說給大家聽聽!」

錦紋又跪道:「昨晚我起夜時,聽到芳容和芳綺在說話。」

懿庄皇后道:「說了什麼?」

「說是一定要藏好了,別讓人看見。」錦紋道。

「藏好什麼?」懿庄皇后問道。

錦文瞟了一眼寧葭。

「你照實說來。」懿庄皇后道。

「是。」錦文應道,「說是把拿回來的鐲子藏好。」

芳容一雙怒目直瞪著她,此時不顧身上疼痛,撲上去就掐住了錦紋的脖子,咬牙道:「我讓你滿嘴胡說!」

「放肆!」懿庄皇后怒道。

旁邊宮女忙將芳容拉開,按在地上。

寧葭直哭個不停。

芳綺也哽咽哭泣,滿眼是淚。

「你這賤婢如此大膽!」懿庄皇后滿面怒色,端坐於上,肅聲道,「如今人證物證俱在,還不服罪?」

「冤枉!」芳容哭道。

芳綺也伏地哭道:「絕沒有這樣的事,當真冤枉。」

寧陽「霍」地站起,指著跪在地上的芳綺和芳容:「人證物證就擺在眼前,還敢拒不認罪,是不是不怕皇家的刑罰?」

懿庄皇后皺了皺眉:「寧陽,坐下。」

鄴妃扯了扯寧陽的衣袖,寧陽看她的眼色,就坐了下來。

懿庄皇后對芳綺和芳容道:「今日先審到這裡。你們二人到監房好生反省。如果悔過招認,還可從輕發落。如果心存僥倖,終究讓我查出,罪加一等。」

未免二人互通口供,芳綺和芳容分別被關進了不同的監房。

寧葭獨自回到蒹葭宮,哭個不住。

寧陽和鄴妃回到敬鄴宮,寧陽先忍不住道:「娘,她們都不肯招認,現在該怎麼辦?」

鄴妃斜了她一眼:「著什麼急?」

又問:「蒙禁尉那邊如何了?」

「還沒消息。」寧陽道。

「讓他儘快。」鄴妃道。

次日天尚未明,蒙家五女蒙婷玉乘了馬車進宮。

旭陽宮內,寧陽連忙迎了上來。

蒙婷玉行了禮,拿出一個香囊交給寧陽:「四哥說一定把這個交給你。」

寧陽一把搶過,笑道:「多謝。」

蒙婷玉搖頭道:「究竟是什麼了不得的東西,天沒亮就催著我來送?」

寧陽看了裡面的東西,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妹妹辛苦了,先坐一會兒。」寧陽道。

就讓繁花端上茶水點心。

寧陽招呼了她兩句,又道:「我去換件衣裳,一會兒就來。」

說完進了裡間,將香囊交給了一直等在這裡的鄴妃。

鄴妃自旭陽宮花園後門出去,一路來到監房。

芳綺還坐在又冷又硬的地上流淚,忽聽見鎖開的聲音,嚇了一跳:莫不是又要審了?

門開了,走進來的卻是鄴妃。

芳綺猶疑地行了禮:「鄴妃娘娘。」

「芳綺,」鄴妃道,「偷盜進貢之物其罪非輕,你應該知道。」

芳綺搖頭道:「芳綺真的沒有做過這樣的事。」

「皇後娘娘仁慈,說是讓你們反省,其實就是給你們坦誠的機會。你可不要辜負了皇後娘娘的一片苦心哪。」

鄴妃一邊說著,一邊從手中的香囊里掏出兩個物事。

芳綺一見,大吃一驚。

鄴妃手中拿著的是一隻耳環、還有一截斷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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斬霜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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