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少女

在兩人不遠處的天台上，正站著一名戴著墨鏡，身穿褐色燕尾服和褐色圓頂帽的男子，他身後還跟著一名隨從。

隨從的身體彼有賽博朋克的味道，百分之70的身軀被改造成了機械，一件寬大的紅黑外套遮擋住了機械皮膚，灰色的短髮中夾雜著幾縷白色，瞪著暗青色的死魚眼。

「如何？」男子看著下方的陳墨瞳問道。

「大小姐似乎玩的挺開心。」隨從回答。

「我問你事情安排的如何。」男子似乎有些生氣。

「放心，家主，早在上個月底，結晶和爐子就都已經安置好，就在市中心影院的地下停車場，這是遙控器，您只需按下上面的紅色按鈕，結晶就會投入爐子，並且泄露。」隨從從口袋裡拿出一個遙控器，上面碩大的紅色按鈕，有些醒目。

「做的不錯。」男子接過遙控器，「那個丫頭是什麼人？」

「是路家的後輩，卡塞爾的新生。」隨從似乎有些詫異男子的疑問。

「哼，路家的後輩，頂級的崩壞抗體，對照組也有了，極好。」男子冷漠的發言。

「而且，路家後輩剛好在下周六在這個影院中有個聚會，到時候說不定大小姐也會到場。」隨從瞪著死魚眼說道。

「是嗎，這都是天意。」男子沉默片刻，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繼續說道，「我們的計劃…必將使人類得到進化！」說完，就轉身離開。

「人類，是有極限的啊！」隨從感嘆道，他搖了搖頭，也轉身離開了。

……

路明妃和陳墨瞳兩人正走在回去的路上。

只是，就在經過那家與吼姆官方聯動的甜品店時。

一名少女的背影吸引了路明妃的目光，路明妃腳步一頓，她莫名覺得那個人有些熟悉。

在看到那名少女時，路明妃情緒莫名波動，身體彷彿不受控制，一愣一愣的，彷彿錯過與這名少女的相識，她將後悔一生。

「路明妃，怎麼了嗎？」陳墨瞳奇怪的在路明妃和那個少女間來回掃視，她有些奇怪，路明妃的資料中並沒有說她認識這樣的少女。

那是一個看起來14歲左右的矮小蘿莉少女，她有著一頭相當亮眼的白金色捲髮，正蹲在甜品店的櫥窗前，聚精會神的盯著一個吼姆布偶。

「那個人…有點眼熟。」路明妃心不在焉的回答，下意識邁開腳步向少女走去。

少女名叫零，是名為逆熵的聯盟名下的幹員，逆熵原身是秘黨的極東支部，在1957年由某些不知名的原因脫離秘黨，是由第一律者康斯坦娜組建的抗崩壞組織。

而零則是在1991年的西伯利亞，靠近北極圈的黑天鵝港崩壞爆發前夕，昏迷在冰天雪地中被第一律者康斯坦娜發現並收養。

當時的零被發現時渾身裸露全身不著寸縷，雙腿已經被凍僵壞死，神經遭受永久性損傷。

當然，雙腿已經被第一律者康斯坦娜給治好了，只是臉部有些神經還是沒能治好，或者說已經治好了，只是神經鏈接的不對，造成她無法自如的表達自身情緒，也就是很難做出面部表情，俗稱三無。

而等零在床上醒過來時，已經是兩個多月之後的4月22號，崩壞已經結束，聽康斯坦娜說黑天鵝港已經被毀滅。

零出現在長空市，其實是因為她接到逆熵的任務，2年前陳家不知做了什麼，其所在的城市發生了小型崩壞。

雖說是小型崩壞，但那次崩壞的瞬間爆發功率已經在1000HW以上，

雖然只持續了不到1分鐘就迅速下降，但陳家千金陳墨瞳沒理由獨自存活，所以疑似覺醒成為律者。

崩壞能爆發功率在1000HW以上就有機會誕生律者。

雖然以那次的小型崩壞不太可能誕生律者，但是以防萬一還是應該對她做詳細調查。

而秘黨旗下的卡塞爾卻沒有對陳墨瞳進行什麼像樣的調查，她甚至還成為了卡塞爾的學員。

前幾天陳墨瞳離開了卡塞爾學院出現在了長空市，所以零被派過來跟蹤陳墨瞳，確認陳墨瞳的情況，防範於未然，有發現什麼異常就趕緊通知逆熵，以便進行與律者戰鬥的準備。

只是就在她經過一個甜品店時，一個黃色吼姆布偶吸引了她的目光，任務什麼的全被她拋在了腦後。

那隻吼姆勾起了零藏在內心深處的記憶，那藏在內心最深處的身影不斷在眼前回蕩。

「你是38號？你也沒有名字嗎？」一名身著單薄白裙的紫發少女一邊說著，一邊用食指摩挲著下巴，瞪大雙眼，「真巧，我也是吶。」

「既然這樣，我這裡有兩個名字，琳和零，你以後就叫零怎麼樣？」紫發少女抿著嘴笑著點了點頭，她覺得自己有大智慧，是個取名鬼才，「我已經不想再被叫做零號病人了，所以我以後就叫琳啦，零這個名字就繼承給你吧。」

「吶，這個給你，作為我們友誼的見證。」笑嘻嘻的紫發少女不知道從哪裡，突然掏出一個黃色吼姆布偶遞到零的面前，「是實驗的獎勵哦，雖然很痛苦，但我還是有好好吃藥的。」

……

「這個，給你。」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櫥窗前的黃色吼姆布偶不知何時出現在路明妃的手上。

「哈哈，你很想要吧？我看你一直蹲在這裡盯著看，就買下來了，應該算是買吧。」路明妃手上除了吼姆布偶，還多出來一袋子各種口味的布丁。

「話說，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路明妃盯著眼前少女的臉龐越加覺得熟悉。

零愣愣的接過吼姆布偶，雙眼瀰漫起一股霧氣，她咬緊牙關盯著路明妃那與記憶中有些相似的面龐，眉宇間流露出一股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感覺，憤怒、遺憾、自責、悔恨等等，難以言說。

她之前一直待在逆熵的人才培養基地，一所孤兒院之中。

這個人才培養基地是真的在培養正經人才，不是研究什麼超能力之類的，就是很普通的上課學習。

因為逆熵的宗旨就是使用科學技術去對抗崩壞，而不是用聖痕言靈，聖痕言靈使用過多對人體其實是有害，會無法避免的遭受崩壞能侵蝕，用的越厲害死的也就越快，也因此秘黨的戰鬥人員，基本上很難有活過30歲的。

零這次出來，也聽康斯坦娜說有驚喜等著她。

她想，她已經知道所謂的驚喜是什麼了。

良久，零才小聲嘀咕了一句，「路明妃……是笨蛋。」

「誒！你好沒禮貌欸，怎麼可以對剛認識的人說這樣的話，我後悔了，快把吼姆還給我。」路明妃伸手抓向送出去的布偶，雖然很小聲，但因為路明妃離得很近，就站在零面前的緣故，她還是一字不差的聽到了。

「誒，果然我們是認識的嗎？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路明妃回過神來突然停下動作，使勁的回想，但腦海中果然完全沒有眼前少女的印象。

「剛才那個大姐姐在叫你，路明妃。」零平復心情，手指指向陳墨瞳，「果然，路明妃是個笨蛋。」

「你這傢伙，真是個討厭的小鬼。」路明妃有點抓狂了，「快把吼姆還給我。」

「不要！」零抱著吼姆躲開，「送出去的東西還向人家要回，路明妃是笨蛋，笨蛋笨蛋笨蛋。」

陳墨瞳有些無語的看著這兩人一個逃一個追。

「你們兩個，快夠了。」陳墨瞳捂著臉叫喊道。

就在陳墨瞳說話時，那個蘿莉一樣的少女鬆了口氣像是徹底放下什麼，一把衝進路明妃懷裡，抱住了路明妃，把觸不及防的路明妃弄得手足無措。

「謝謝，吼姆，我很喜歡。」路明妃只比零稍高一丟丟，零把頭靠在路明妃肩上，緊緊的抱著，嘴角有一絲絲勾起，貪婪的呼吸著，「味道，很熟悉。」

「喂喂喂，什麼情況？快放開我，什麼味道？你是狗嗎？」路明妃害羞的面紅耳赤想掙脫開，卻發現小小一隻的蘿莉，臂力出奇的驚人，她完全掙脫不開。

良久過後，三人一起坐在甜品店門口的一個桌椅上。

「所以，你到底是什麼人？」陳墨瞳問向零，在她的感覺中，這個少女很不正常。

「我叫，零·拉祖莫夫斯卡婭·羅曼諾娃，叫我零，就可以了。」零臉色平靜的，說話一頓一頓的，雙手捧著路明妃給她的布丁，小口小口的吃著。

「我是說你怎麼會出現在那裡，在我們回去的路上。」陳墨瞳覺得有些碰巧，摸了摸下巴，「很可疑。」

「想要，吼姆。」零抱著吼姆平淡的回道。

「那你跟路明妃是什麼關係？」陳墨瞳奇怪的看著路明妃和零，在她的側寫中這兩人真的很奇怪，「路明妃也說你很眼熟，但是白金色的頭髮，這麼顯眼，我完全沒有印象，還突然抱在一起。」

「路明妃，吼姆，好人。」零就抱著吼姆的話題不放了。

「好吧。」陳墨瞳捂了捂額，她無話可說了。

「喂喂喂，不要隨便發好人卡啊，混蛋。」路明妃插嘴，對著零說道。

「路明妃，笨蛋。」零面無表情的，似乎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嗯啊啊啊……混蛋。」路明妃捏緊拳頭，青筋暴起。

「笨蛋。」

「混蛋。」

「笨蛋。」

「混蛋。」

……

陳墨瞳繼續在一旁扶額，她已經不想知道這兩個人到底是怎麼回事了，腦子已經嚴重過載，側寫不出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