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最壞的打算

劉偉忽然明白了。

難怪玄元子、蕭遠秋刻意強調三個月，其實是以時間掩飾必須存在的齷齪，就算他樂意接受，但蕭若薇、葉一飛怎會輕易答應。

「懂了！」劉偉道，「只要老子守身如玉，蕭遠秋就沒那麼快趕我走。」

雖然說著狠話，但腦子忽然閃過蕭若薇的顏值，劉偉仍然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老仙笑道：「朝夕相對，主人要受苦啦！」

劉偉尷尬到滿屏黑線：「咳咳……」

他知道再不轉移思想，腦子就全是雅美碟了，當即問道：「老仙，如果我們必須提前離開東州莊園，又該怎麼辦呢？」

老仙指示道：「打開手機地圖！」

劉偉依言打開手機地圖，屏幕上默認顯示當前的定位位置——東州莊園。

老仙緩緩道：「如果真到了那一天，我們沒有別的辦法，只有一個字，跑！」

「好在，東州莊園位於市郊，咱們可以橫過市郊公園一路往北，潛入五嶺山脈。」

「什麼？」劉偉咋舌道，「進山？」

老仙道：「是的，城市是世家勢力範圍，一旦失去蕭家庇護，無論是黑道還是白道，在科技助力下，咱們寸步難行。但是，只要進入天地自然的環境，我們的優勢就能顯現，何況還有獨眼。」

聽出老仙聲音中的滿滿自信，劉偉惴惴不安的心終於定了下來。

老仙又道：「既然，主人今天選擇了快意恩仇。那麼，接著剩下的所有時間，除了做好最壞的打算和必要的準備，我們還必須全力以赴，提高主人的綜合能力。」

「其實——」老仙竟忍不住一笑，不無期待道，「老仙也很想知道，我們作弊相加的合二為一，究竟能達到多少武技值？」

一語激起千層浪，劉偉頓時信心飛躍起來。

「嗯！就這麼辦！」他握緊拳頭，迫不及待在床邊打了一套五形操，「睡覺，明早繼續！」

他一躍而起跳上床，蒙頭準備開睡。

手機簡訊通知響起，劉偉打開一看，葉一飛發來的，是他等了一晚上的消息。

「宗主已經擺平周家威脅，你安心準備一下，下周三即是黃道吉日。」

他回了四個字：「謝了，晚安！」

打開萬年曆，下周三是農曆初九，比若夷告知的原定日子，早了四天。

不管事情表面怎麼樣，一切正如老仙所料，蕭遠秋已經跟周家談妥條件，自然加快了結親步驟。

心定下來，設好鬧鐘。

閉上眼睛，劉偉很快入睡。

第二天一早，五點二十五分。

他在鬧鐘響之前自動睜眼，內心的原動力強勁，就連生物鐘也出奇配合。

他翻身起床，按照昨天實行的流程開始訓練。

幹勁十足，已經不足以形容劉偉的狀態，他簡直就像開足馬達的小超人。

五千米一口氣跑完，還加跑了幾圈，要不是老仙叮囑節省體力練操，他甚至雄心勃勃準備挑戰萬米。

力量訓練，他也開始給自己加碼，俯卧撐必須堅持多做五十個，可惜動作不標準，被老仙噴的不行。

雖然劉偉學習上馬虎拉胯，但老仙過目不忘的存儲和總結，彌補了他的短板，只要是他瀏覽過的內容，所有重點都會被老仙標記和提醒。

「手搏五形操」的練習，是劉偉的重中之重。得益於老仙和他的同體同感，所有動作的基本要領，老仙對他的要求算得上無微不至。

在五行操的基本訓練完成後，老仙特地增加了步距和口令的練習，這讓劉偉想起象棋里的盲棋下法，譬如炮二平五當頭炮、馬二進三屏風馬。

配合老仙的口令，他想象正跟昨天的瘦金鏈搏殺，忍不住越練越來勁。

一直熬到肚子咕咕叫，實在餓的不行，劉偉才停下來，發覺身體已經極累，隨著意志一松，感覺只要挨到床，分分鐘成癱子。

打開手機一看，快八點了。

好在蕭家在監控里看到他早起運動，早餐很早就送來了別墅。

劉偉洗了澡，享受完豐盛早餐，提示玄武不用送中餐，然後癱在床上睡著了。

一覺睡到下午三點，他才心滿意足的醒來。

拿起手機看時，劉偉心裡莫名一陣失落。

師若夷竟連一條簡訊也沒有。

按道理，蕭家修改結親時間是大事，她居然沒有第一時間通知他，為什麼？

難道她沒有收到消息？

劉偉決定撩她一下，發去簡訊：「師姐，周子昂有沒有找你麻煩？」

等了十幾分鐘，若夷才回復道：「呵呵，整個東州都在為你惹了周子昂買單，你倒是好吃好睡的。我這邊沒什麼可擔心的，周子昂也就三板斧。你還是擔心自己吧，一旦離開蕭家，希望你現在每天臨時抱佛腳的本事真的有用。」

劉偉想了想，給她回簡訊道：「我招惹他，還不是因為信了你的強者邏輯。真要有什麼三長兩短，我一生一世的好師姐，你可不能不管我。」

這一條，若夷回復的很快：「你也不要過於憂心，蕭師伯已經出面為你周旋，我也知會了師父和師叔，看看她們有什麼辦法。」

切，玄元和玄玉能有什麼辦法，一年到頭還靠著賣丹藥賺周家的錢，如果讓周子昂知道，老子是玄元子的徒弟，那就呵呵了。

他回一句「師姐辛苦」，就把手機甩一邊了。

讓他們去頭疼吧！

老子現在只管逍遙自在。

劉偉拉好窗帘遮陽，拿出獨眼瓶子，他想著小東西既然通人言，必須每天交流訓練一下。

「哈嘍，哈嘍！」

獨眼閉目養神，並不搭理他，只用鉗子敲了敲瓶底，彷彿在說「你懂的」。

看見瓶里肉食少了一半，劉偉鬆了口氣。

他苦笑解釋道：「獨老大，我原本早上想讓葉一飛送個陳列櫃來，但最後還是放棄了。因為無端端要個那玩意，會被懷疑，而且東西太大，我要是沒在屋裡，隨便進個人都能發現你，再來個順手牽羊，咱們就緣盡了。萬一不懂的，把你拉到太陽底下，可不就呵呵噠。所以，為了你的安全，我應該不算言而無信，您老人家要多理解多包涵！」

聽他嘰里呱啦說一大堆，獨眼瞪大眼睛注視劉偉，肉鉗不停敲擊瓶底，一副極不耐煩的模樣。

劉偉頓感頭大，道：「那你想怎樣？」

獨眼敲了敲瓶身，望向瓶外，身子轉了一圈。

他揣摩動作含意，問道：「你要出來遛彎？」

獨眼敲了二下瓶底，這是昨天回復能聽懂人言的肯定回答，彷彿在說：「是的」。

「放你出來，也不是不可以。」劉偉大感為難道，「只是，我也有擔心。畢竟，你身懷劇毒……絕技，萬一你老人家早就看我不爽，找個機會就象對付竹師兄一樣，給我來那麼小小一下，我這條小命可算交代在你手裡了！」

獨眼眨巴眨巴大眼，突然斜著身子，猛的朝瓶身撞了過去，哐當一聲響。

劉偉連忙擺手道：「別介，別介，咱們好好說，說不通也犯不著自殘嘛。」

獨眼挪開身子，鉗子指了指瓶底。

劉偉這才看到，瓶底居然是好幾段節肢。

原來獨眼剛才全力一撞，竟硬生生將半身節肢撞斷數根，意思很明顯，先給你解毒藥，怕個毛線。

「我去，您老可真夠狠的！」

劉偉禁不住朝獨眼豎起大拇指。

這下輪到他犯難了。

畢竟可能因此陷入危險境地，他覺得必須詢問一下合伙人的意見，於是召喚道：「老仙，老仙，你說，咱們該不該還獨眼自由？」

老仙贊道：「一隻小小丹蟲，居然如此勇毅，果然夠得上蠱王的稱號，主人你決定吧。」

劉偉抬頭看了看偌大的屋子，忽然覺得自己和獨眼並沒有什麼分別，他一樣被困在這裡。

回望從前，著眼當下。

霧州、博羅山、東州……

其實，不管他在哪裡，是什麼身份，都會像獨眼一樣，無時不刻不在渴望著擺脫束縛，嚮往自由。

獨眼是他，他何嘗不是獨眼。

劉偉一陣心酸，一把擰開了瓶蓋，將瓶身側倒，放在桌面上。

「老獨，從今天開始，你自由了！」

獨眼緩緩爬出瓶口，大眼炯炯注視劉偉，肉鉗輕輕敲了二下瓶身。

他嘿嘿一笑，道：「不用謝，老獨！你要是想離開，隨時走就行。如果不嫌棄，咱們湊合著過，有我劉偉一口吃的，就絕對不會虧待你。再不濟，以你的食量，我這身肉能對付很長一段時間，哈哈！」

獨眼眨巴大眼，並沒做出任何錶示。

他打個哈哈，道：「沒事，你考慮考慮。我尊重你的任何決定！」

獨眼敲了二下瓶身，轉身開始在桌面上溜達。

劉偉有些小心翼翼的拿起瓶子，放到桌下。

看著獨眼在桌面大搖大擺遛彎，他想起第一次逮住獨眼的情景，道：「老獨，我怎麼覺得，現在的你，比在博羅山剛見你的時候大隻一些。」

獨眼嘗試著做了幾個彈跳動作，彷彿不大滿意自己的表現，開始不停在桌面跳來跳去。

劉偉見它積極鍛煉，恍然大悟道：「難道是因為縮在瓶子里，疏於鍛煉，所以發胖了？」

獨眼瞪著大眼，肉鉗嘎嘎一碰，嘴裡發出吱吱聲，彷彿大聲抗議。

劉偉吐吐舌頭，趕緊賠笑致歉道：「好吧，好吧，都是我的錯，您大蟲有大量，別生氣！」

正當一人一蟲相處融洽之際，樓下門鈴響起。

他作個噓的動作，獨眼騰的一下，從桌面竄到桌背暗處，藏匿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