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夜魔的動作靈活，但夏零更快，他緊追在夜魔身後，頭鏢劃出數百光刃，交織成一張白色的網，當頭籠罩著夜魔。

竇石此時待在意識空間里老老實實的看著賽羅的戰鬥，他有些懵，這是賽羅的實力嗎？那敏捷程度，和之前與龐頓戰鬥的時候，根本不是一個檔次。

與龐頓戰鬥的時候，賽羅幾乎不躲不閃，龐頓發出的攻擊全是被動硬接，那時竇石以為賽羅的身手也就那樣，完全憑藉強大的光線能力才碾壓龐頓的。

但現在看來，竇石意識到自己錯了。賽羅的敏捷程度，何止是用快來形容，出招簡直是眼花繚亂，只留下一道道殘影。

而且幾乎招招狠辣無比，頭鏢每一次擊出，都是沖著致命角度去的，夜魔根本就毫無還手的機會。

這還是在不用光線能力的情況下，賽羅已經憑藉身手碾壓了夜魔？

究竟是什麼強大的存在？這和那天與龐頓戰鬥的是同一個？

竇石只覺得倒吸一口涼氣，如果讓他和這樣的賽羅戰鬥，他根本不是對手，還提什麼復仇？他給人家提鞋都不夠看的。

此時，夏零和夜魔的追逐戰，也到達了終結，夏零已經從各個不同的方位封住夜魔的退路，只剩下給夜魔最後一擊。

「呵，我知道…我問你也什麼都不會說。」夏零盯著夜魔，手指蹭了一下嘴角。

他將兩個頭鏢對接，化作等離子火花刀，在空中劃出一道「Z」字形的印記，而後這印記精準的鎖定了夜魔，正面印在了夜魔的軀體上。

結束了？

竇石看著即將被賽羅解決掉的夜魔，徹底有些心驚膽戰，賽羅他竟然真的出手毫不猶豫的么？

夜魔全身燃燒起可怕的黑色火焰，「Z」字形印記印在它軀體上，是無法逃開的，它已經被賽羅鎖定了。

但不代表它沒有底牌。

它早知道賽羅在宇宙中凶名赫赫，今天這一戰，它更是明白了賽羅的可怕，它很明顯能感覺到，對方還有諸多能力沒有使用出來。

所以它不打算再戰，一切等回去再說。

黑色的火焰中，它的身形潰散，化作絲絲縷縷的黑霧，原地消失了。

夏零望著它消失的方向，再次抹了一下嘴唇，冷笑道：「沒用的東西，以為我追不到你老巢去么。」

他解除了變身。

將控制權重新還給竇石。

竇石是徹底嚇得不輕，那可是夜魔，夏零不僅贏了，居然還要追到人家老巢去？

「賽羅，你究竟從什麼時候開始附在我身上的？」竇石語氣都有些虛。

夏零退回到意識空間，頭疼得嚴重，剛才變身時候還沒那麼疼，這一放鬆下來，感覺腦袋快炸開了，有點昏昏沉沉的。

他敢確定，自己絕對是病了，也不知道生的什麼病，頭疼簡直要他老命。

他暫且先忍忍，過一段時間如果還沒恢復，他考慮著要不要回光之國一趟，找奧特之母治療一下，但是萬一讓賽文老爹知道他病了，估計會很難纏…

哎…孤身在外，不太想讓老爹擔心，但是現在搞不清楚自己究竟得了什麼病，一直頭疼是怎麼回事？

竇石對他說的話，他也聽見了，只是懶得回答。

半晌，夏零有氣無力地回了一句：「說什麼『附身』難聽死了，這叫『一心同體』。」

「有什麼區別嗎？」竇石反問，「說到底還不是你強行附在我身上，我什麼時候同意過所謂的『一心同體』？」

「呵…」夏零冷笑，「要不是我出手，你現在還有命跟我扯淡？你早就被那夜魔殺得連渣都不剩了。」

竇石也回應了一個冷笑，道：「你為什麼要救我？」

「為了讓你多活一會唄。」夏零回答，「你死了，誰還能幫我聯繫夜魔啊。」

「你可還真是直言不諱。」竇石不知做什麼表情，有些自嘲的冷笑，「我還真是不幸，居然被你這樣一個敵人救了，呵呵呵呵呵…」

「我從來不是你的敵人…」夏零在意識空間里盤膝坐下，他實在頭疼得不行，已經站不住了，他揉著腦袋，雖然沒什麼用，說話聲音也弱了很多，「人類…和我不是對立的，即便你使用了無憂瓶，犯下一些錯誤…對我而言，你仍然是人類…」

「呵…」竇石笑得凄慘，他靠著牢房邊的牆壁坐下來，「人類…我早就恨透了人類，我更希望自己不是個人類，希望擁有強大的力量，我要用那些力量，毀滅一切。」

「為什麼…？」夏零問。

「呵…你果然不懂人類啊。」竇石繼續說，「你知道嗎，我小的時候，最崇拜的英雄就是…你，賽羅奧特曼。那是我跟小的時候，那時候還沒有看清現實，我幻想著自己能有一天成為賽羅奧特曼，成為你的人間體，幻想過拯救世界，用很酷的方式。」

「啊嘞？」夏零從沒有想過，罪犯竇石曾經會在童年時崇拜過他？

「呵呵呵…」竇石越笑越凄慘，「真是諷刺，我從沒有想過，會以現在這種方式，實現小時候的夢想，而且還是你救了我。如果時光能夠重來，我絕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但我不會後悔我所做的一切，我只會積攢足夠強大的力量，絕不會淪落到需要你救。」

「嘁…」夏零不屑道，「無憂瓶並不能給你什麼力量，它只會侵蝕你的神志而已。」

「不需要你提醒，反正我本來就是亡命之徒。」竇石暴躁道，「我知道我活不了多久，自從我殺了那個人的時候，我已經知道我的生命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我聽說你是殺了自己的母親而入獄的？」夏零略略有些好奇。

「那個人，我從來不叫她為母親。」竇石繼續說，「我從小沒有父親，而『那個人』是個癮君子，為了毒品，跟誰都行。她從來不管我的死活，小時候把我鎖在家裡，她自己出去浪，如果不是鄰居大嬸的接濟，我早就死了。呵…，可惜了好心的鄰居大嬸，『那個人』盜竊了鄰居大嬸家的錢，然後逃走了。呵呵…」

「你母親…竟然是這樣的人？」夏零聽得有些驚訝。

「她逃走的時候，把我帶走了，那時候我已經到了可以上小學的年紀，可我沒有去上學，她逼著我乞討，去討錢，而她自己，呵…她攀上了一個販賣du品的男子。

她想要丟棄我，但又不想放棄讓我幫她討錢，於是她試圖把我弄殘，丟在路邊，呵呵…

可是天不讓她如願，我遇見了一個拾荒的老人，那老人覺得我可憐，就偷偷把我帶走藏了起來。

就這樣過去了兩年，她知道我還活著，認為我是她的心患，想不知不覺的除掉我。

不知她從哪裡打聽到我的下落，開始買兇，要暗中解決我。

呵呵，我為什麼會是她的孩子？

那天有兇手潛入了拾荒老人的住所，試圖要殺我，是那個老人替我擋了刀。

我逃走了，從此開始跟她周旋，到處逃跑，一邊乞討一邊逃亡，直到後來我進入了一家武館，給武館打工，我的人生才逐漸走出一條路。

後來，我逐漸學會了一些東西，也有了一些實力，我開始查『那個人』，找到她的下落，她同樣也在找我，只不過一直是想除掉我。

她對我來說根本不是母親，只是害我墜落人間的惡鬼。

我親手結束了一切，結果了她。

但我的人生，也已經變得毫無意義了，我自首的，對我所有犯的罪進行自首。

不然也不可能只是關押在監獄里，我應該是死刑的。」

竇石說完，望著監獄的天頂，發愣。

「那你為什麼要接觸無憂瓶，又為什麼要報復世界呢？」夏零繼續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