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小順子

「什麼事？」林虎問道。

「外面有位客人求見。」

「求見？找我的？」

「對啊，就是找您。」

「報名姓來歷了嗎？」

「沒有，只說無論如何都想見您一面。」

林虎聞聽眼珠不禁轉了轉。

「莫非是鏢行的人有找茬？不過只有一個倒也不足為懼。」

想到這裡林虎說道：「我明白了，讓他在外面稍等，我一會兒就來。」

「好嘞。」夥計答應了一聲便即離開，林虎當即整理了一下儀容，這才離開客房前往大堂。

此時已是午後，客棧大堂里的人並不多，林虎掃視了一圈，目光最終被櫃檯前的一個年輕人所吸引，這位身材不高，但是衣著華貴，單看穿著似乎是大戶人家出身，但其舉手投足卻沒有那種富家子弟的頤指氣使，給人感覺似乎更像是管家僕從之流。

很快對方也發現了林虎，當時兩眼就散發出一陣喜悅之光，當即快步上前打招呼：「林大俠，您來了。」

對方一開口林虎就是一愣，居然是個女子的聲音，可其明明穿了一身男裝啊，等林虎定睛仔細一看才發現這位原來是女扮男裝，其五官貌相還挺清麗秀雅，只是這位似乎是長期女扮男裝，故此舉手投足都有些男性化，如果單看後背一時還真是難以分辨。

「就是姑娘你找我？」

「正是。」

「怎麼稱呼？」

「我姓趙...你就叫小順子吧。」

「小順子？」林虎當時眉頭一皺。

「我以前是給別人家當婢女的，沒有大名，大夥都叫我小順子，您要不嫌棄就那麼稱呼吧。」小順子當時有些不好意思道。

林虎一聽自己之前的判斷沒有錯，這位還真是僕從出身，不過林虎此時也有些疑惑，對方給自己的感覺與其說是婢女，倒不如說更像是男僕，而且小順子也不算對女性的稱呼，不過林虎轉念一想做下人哪能像小姐夫人那麼嬌生慣養？有些地方顯得有些中性似乎也不足為奇。

至於小順子這個稱呼，或許那戶人家對下人稱呼不太講究也未可知。

「那小...趙姑娘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其實...我是來拜師的。」

「拜師！？」

「沒錯，剛才我就在亮鏢會的會場，親眼看林大俠你大顯身手，對您的武藝我佩服的是五體投地，實不相瞞我得罪了以前的主子，被趕出了家門，如今無處可去，所以我就想著拜您為師，學成一身武藝將來也好闖蕩江湖，做一番事業。」

「原來如此，趙姑娘你要是暫時無家可歸，我手頭倒還有些錢，你拿去做點小生意應該足以糊口，或者你還有什麼親故可以投靠，我也可以資助些盤纏，但拜師什麼的，我看還是算了吧。」

小順子聞聽不禁大為著急：「林大俠，我真是發自誠心地想拜您為師，實不相瞞，我這些年也攢下了一些積蓄，手頭一時還不缺錢，我就是想拜師習武，您就收下我吧。」

「不是，教徒弟很煩的，我眼下還沒這個興緻，再說咱倆都年輕，你一大姑娘成天跟著我算怎麼回事呢？」

「徒弟跟著師父天經地義，別人愛說什麼隨他們去吧，林大俠您儘管放心，我很會伺候人的，什麼臟活累活我都能幹，您這樣的高手身邊也得有個人照應不是？另外您別看我這樣，其實我也是自幼習武，有些根基的。」

「不是，眼下麻煩地是...」林虎還想跟小順子解釋，忽然就看見客棧門外又走進來一伙人，他一眼認出對方都屬於京城最著名的韻達鏢局。

「喲，馬爺，金爺您老幾位怎麼來了？」掌柜明顯認識對方，當即便上前打招呼。

對方為首的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漢子，長了一張大長臉，當時連正眼都沒有看掌柜一下。

「沒你的事，我們來找人。」

這夥人的視線在大堂里一掃視，最後落在了林虎的身上，當時他們便將掌柜與夥計推到一邊，徑直朝林虎走來。

「在下韻達鏢局馬遠圖，金平之，見過林虎，林大俠。」

林虎見狀是心中一動，暗道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當時他只得跟小順子說道：「趙姑娘你稍等，我跟這幾位先聊幾句。」

小順子明顯有些不太情願，可也不便拒絕，當時只得勉強退到一旁，林虎這才跟馬，金等人一拱手。

「原來是韻達鏢局的馬，金二位鏢頭，久仰久仰，不知諸位此番前來所為何事？」

馬遠圖看了看周圍：「林大俠，我們這次前來拜訪乃是有要事相商，這裡人多嘴雜，只怕不太方便，不如我們換一個地方？」

「好話不背人，背人沒好話，諸位有什麼就在這裡說吧，真要那麼不可告人我不聽也罷。」

馬遠圖等人當時臉上都是一陣尷尬，心說這個林虎脾氣也夠古怪的，但無奈這次是有求於對方，這些話也不便直說。

金平之明顯比馬遠圖圓滑，當即賠笑道：「林大俠做事坦坦蕩蕩，實在令人佩服，既然如此我們就坐在這裡慢慢說吧。」

這家客棧是提供酒食的，故此大堂里也擺了不少桌椅，於是林虎便和對方找了兩張桌子坐下，那個小順子似乎有些好奇，就在他們隔壁找了張桌坐下，馬遠圖等人見狀都感覺有些彆扭，可剛才見她跟林虎正在說話，還以為是後者的朋友，於是也就沒有多言。

雙方入座之後金平之問店家要了一壺茶，幾人便一邊喝茶一邊聊天。

「既然林大俠知道我們的來歷，那我們就開門見山了，今天林大俠在亮鏢會大顯神威，我們韻達鏢局上下無不佩服，尤其是我們湯總鏢頭對林大俠更是由衷仰慕，故此派我等前來請林大俠道我們鏢局做客，不知林大俠可否賞臉？」

林虎喝了口茶說道：「我看做客是假，拉攏是真吧？」

馬，金等人聞聽臉色都是一變，心說林虎這人說話還真是直接，最後還是金平之賠笑道：「林大俠言重了，當然我們鏢局上下由衷仰慕您，也確實想結交您這麼個朋友，只是不知有沒有這個福分。」

「放心，保證沒有。」

「噗！」林虎此言一出，韻達鏢局眾人還沒有如何，隔壁桌的小順子一口茶水直接噴了出來，當時似乎是嗆住了，是連連咳嗽，惹得林虎等人是紛紛側目。

「對不住...我一會兒就好，你們不用管我。」小順子當時一邊調整著呼吸一邊緊給眾人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