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禮物

「正是在下。」

「嗯，長得倒是頗為威風，就是不知是否有真才實學，其實你們這些江湖中人的武藝不過看似花哨，真論使用未必趕得上我們這些軍人所學啊。」

趙順一聽袁象先這話對自己師徒頗有貶低之意，當時就是眉頭一皺，幸好林虎趕忙偷偷拉了拉她的衣袖，示意這種場合不可造次，趙順這才強忍著沒有發作。

林虎當時笑道：「江湖跟軍旅所學各有所長，難分高下，關鍵還是看個人的修為。」

袁象先聞聽是未置可否，話題一轉道：「你們說是替宋王千歲來送禮的，那禮物何在？」

「禮物在此。」林虎說著從燕榮手上接過兩個禮盒緩緩放到了袁象先面前的機案上，後者當時先打開了那個小禮盒，只見裡面放了一對金如意，做功考究是光彩奪目。

林虎等人都知道這對金如意放到市面上不說價值連城，也是非同小可，然而袁象先顯得是不以為意，連眉頭都沒有動一下，足見這位也是經多見廣之人，然而當其打開那個大禮盒卻不禁大吃一驚，原來裡面赫然擺放著一顆人頭。

「這是怎麼回事！？」袁象先喝道，與此同時周遭的衛士也是各拉兵刃，迅速將林虎師徒包圍了起來。

當時趙順，燕榮都拉開了架勢，似乎隨時準備反擊，而林虎則是泰然自若。

「將軍您認識這頭顱是誰嗎？」

袁象先聞聽一愣，感覺林虎這話是另有深意，當時拎起那顆人頭仔細瞧了瞧，顯然這玩意兒經過了特殊處理，即便離開身軀那麼久依舊沒有腐爛，仔細端詳還能夠辨認出其生前的模樣。

「霍威！？」袁象先忽然驚呼道。

「不錯，宋王千歲知道當年他曾經陷害過將軍您，您對其是恨之入骨，只是他後來跑去了南蠻，故此將軍您才一直未能報仇雪恨，宋王千歲仰慕將軍您的威名，誠心結交，這不不惜花費重金，從南蠻取得了霍威的首級獻給將軍以表心意。」林虎當時是侃侃而談整件事的經過，同時也暗中留意著袁象先的反應。

果然之前顯得對什麼都無動於衷的袁象先此刻是神色大變，他久在官場自然明白宋王此舉有兩層意思，其一自然是拉攏自己，而其二也是給袁象先一個警告，宋王能把逃到南蠻的霍威都找出來除掉，要是想幹掉他袁象先呢？所以宋王這兩份禮物很有講究，你袁象先如果肯投靠，那就是「萬事如意」，如果不肯，這禮盒能裝霍威的人頭就一樣能裝你袁象先的首級。

林虎也明白這其中的含義，這也就是宋王跟巴巴西為何要他特意來送禮物的原因，畢竟弄不好袁象先就有可能翻臉，來送禮物的使者是有一定風險的，一般人是難以勝任，其實林虎也想好了袁象先如果真發難了，自己師徒也只有殺出了一條血路了，故而此時他的注意力都在袁象先的表情之上。

當時只見袁象先看著霍威的人頭，臉色是變化不定，忽而喜悅，忽而憤恨，忽而畏懼，忽然遲疑，當時實際也就過了幾秒鐘，但對於在場眾人而言卻彷彿過了幾個時辰那麼漫長。

最終袁象先長嘆一聲，將霍威的首級放回了禮盒，蓋上了盒蓋。

「難得宋王如此厚意，下官感激不盡，來人，給三位看座上茶。」此時袁象先的態度完全變了，對林虎師徒顯得是頗為熱情，林虎明白袁象先這是決定接受宋王的拉攏，故此也對自己師徒表露了善意。

林虎此時也微微鬆了口氣，其實他是真有些害怕袁象先當場翻臉，那樣倒霉的就是自己師徒仨，幸好袁象先做事還算明智。

就這樣眾人分賓主入座，袁象先讓人將兩個禮盒收起來，跟林虎師徒一邊喝茶一邊聊天，態度與之前大相徑庭，儘管他對林虎師徒表露出了友善，可林虎內心對於其的評價卻反而降低了，在其看來袁象先也是那種老於官場，精於世故的人，這種人自然會混的不錯，可比起那些快意恩仇，率性而為的人而言終究顯得油膩了些。

眾人正在喝茶聊天，忽然有個僕人來到袁象先身邊，耳語了幾句，袁象先當即眉頭一皺。

「這像什麼話？不行！」

僕人當時顯得有些為難，又跟袁象先解釋了半天，後者似乎才下定決心，勉強點了點頭，僕人走後，袁象先略帶些尷尬地沖林虎說道：「讓諸位見笑了，其實本官的外甥女近日正好在我府上，她也是習武之人，聽說林壯士來了，說什麼也想見一見，唐突之處還望見諒。」

林虎聞聽先是一愣，沒想到袁象先的外甥女也是習武之人，不過轉眼一想袁家是將門，即便是女子愛好武藝似乎也不足為奇，當時林虎也沒覺得對方武藝會有多高，估計也就跟一般官宦子弟一樣學過些花拳繡腿而已，只是出於客套問道：「不知表小姐的師承門派是？」

「哦，我這外甥女有兩位老師，第一位是靖海侯吳家的後人，而另一位則是天山派的顏勝男，顏女俠，說來我這外甥女在江湖上還小有些名氣，她姓徐，名叫惠寧。」

「徐惠寧！？」林虎師徒聞聽是無不驚訝，徐惠寧在江湖上豈止是小有名氣而已，那是連續數年龍虎風雲榜副榜第一的人物，被視為未來的武林領袖，江湖上有幾個人不知道的？莫非她是袁象先的外甥女？

這事說來也並非不可能，徐惠寧出身富貴，他們家族乃是世襲的侯爵，儘管近些年不受當今天子的待見，在官場上的勢力不如往昔，但親朋故舊還是頗多顯赫的人物，只是怎麼會那麼巧，在袁府遇上。

林虎等人正自吃驚，只見僕人領來了兩個年輕女子，衣著華貴，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千金，左手邊那位身材高挑，明艷照人，尤其一雙眼睛是靈動至極，看得出是個活潑的人物。

而在其身旁那位，個子稍矮，生的是珠圓玉潤，五官秀雅，透著一股名門閨秀的氣質，只是其的舉止動作一看就是習武之人，而且火候不淺，而其身後的僕人還捧著一柄長劍，林虎師徒都是內行，一看這劍鞘古色古香，裝飾極為考究，足見不是凡品。

「參見父親，舅父。」二女先來到袁象先面前施禮問候，後者點了點頭，這才為林虎等人引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