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三章 鋒芒畢露
過了很久，林程攤位還是沒有人來，如果這次失敗的話，到晚上他就打算硬闖救人了。
通過儲物空間和數據造假應該可以完成，只是這樣做會留下風險，不到萬不得已做不得。
林程在這裡的攤位很快就吸引了一些人拍照錄像。
賽博朋克可不像其他的安全區，這裡的居民和喪屍的交集少之又少，甚至許多人已經忘記了喪屍的恐怖。
這裡相當於末世前的生活。
林程的攤位很快被錄成了短視頻，並在網上傳播開來。
即便是在末世，只要在確保安全的情況下人們總能很快恢復以衣食住行為主的生活，茶餘飯後的娛樂活動自然也是必不可缺。
原本林程的視頻並沒有任何爆點，他擺攤的標語也和當下網路熱搜詞條不符合。
可就是這樣的情況下，只需要稍加更改標題的內容，添加一些一些能夠調動人們情緒的詞語，那就是爆點。
《流民身份自稱了解所有九塔所有技術》
《身份？知識？知識付費，只需要出足夠的錢，知識即便是流民也能學懂》
《知識等於地位，某高材生淪落於街邊擺攤無人問津》
諸如此類甚至更甚的標題充斥在個大短視頻平台，妄圖實現階級躍遷的這一點才是戳到大部分上層居民的點。
老子辛辛苦苦努力半輩子，一輩子，才獲得的成就和地位，才不是如此簡單就能夠得到的。
嫉妒和憤怒交織出現在人的情緒里，造成了後續事件的發生。
上層資源並非匱乏，而是在成為上層后，大多數人不願再看到有人從下層躍遷，於是乎在上層中就出現了一個組織，它們會從各個方向堵死下層人躍遷的機會。
如今視頻會有如此高的熱度也是因為它們。
林程的視頻，把他們想讓別人知道的潛意識暗示藏在標題中，文案里，能暗示到一個就賺，暗示不了也獲得了流量獲得了資金可用於下一次封堵活動。
事實證明，即便是有喪屍，末世前的運行模式還是如病毒一樣流傳了下來，真是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然而作為事件的主人公林程來說他並不知道自己被當槍使了，過了十分鐘，三十分鐘都還沒有人來詢問他，林程一度認為此法或許不通。
他原本想著周圍的大公司在這裡應聘的話，總會有技術員瞧見自己，然後與自己辯論技術上來給自己變相的打廣告，為後來的收入奠定基礎。
只是如今誰都好像在看熱鬧，壓根就沒打算詢問自己技術問題。
林程自覺的也不能閑著，手機上已然找到了各類程序接單網址，一心三四用的在完成項目中要求的內容。
元家父子的運送時間截止很快就要到了，雖然林程覺得自己犯不著以暴露身份的危險去帶出他們，可既然與其擁有交識，本著順手而為之的想法也不好視而不見。
不知道過了多久，圍在攤位前的人來來去去，人數依舊和開始差不多，來的幾乎都是從短視頻平台了解到這裡的人，因好奇心的驅使而來，因失去耐心而離開。
這時候無人問津才是最大麻煩，就算是來一個和他爭辯的人也能夠藉助對方很快的打開自己的市場。
吳文濤在原地待了許久，冷靜下來后他暗自砸舌，自己何時如此的不冷靜了，眼前這傢伙一看就知道沒有真材實料，犯不著在這裡浪費時間。
他剛欲起身離開，只聽見在自己公司的攤位前忽然的發生了爭執。
「你們這家黑心公司盜竊我的技術！我想出來的東西被你們完全的復刻了！」
尋聲望去，只見到一名頭髮稀少的男子摔在地上，他所帶的電腦哦被保安隨意的丟棄在一邊。
吳文濤作為技術員很快的不管林程這邊前往自己的攤位前，稍稍的看了地上的男子一眼，便開口大叫道：「你的技術？笑死，你在公司里平平無奇，所處的崗位也是文案策劃，你能寫出來密集結構網？麻煩你不要再找我們肖總的麻煩，密集網的研發和結束都是肖總一個人完成的，他是天才你懂嗎？可不是你能夠碰瓷的。」
「肖總，就是那個年僅三十歲，沒有給自己的腦袋植入晶元就獨自開發出了許多創意概念的奇才嗎？如果是他的話那這小子真的是盜竊啊。」
「想去上層住想瘋了，人才引進已經不吃香了，在地下街里註定學不到前沿東西，只能夠靠剽竊，這人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人群窸窸窣窣的交談聲如一道道鋒芒刺入到男子內心深處的柔軟，疼，很疼，現在的他無論怎樣的辯解都無濟於事。
男子攤了一口氣，撿起地上的電腦，關切的檢查電腦的好壞，很可惜經過剛才那一下，這台老電腦的一生畫上了句號。
男子嘆了一聲，像是一個泄了氣的皮球用盡了最後的一點氣，孤獨又慫著朝著家的方向走去。
「密集結構網，其泛用性多用於信息安全結構，以假設的電腦為一點，實現完全封閉的信息安全傳輸，電腦內的數據無法複製到第三方，第三方也無法錄入數據，完全的閉環。」
「以一台電腦為總端，這台電腦可以隨意讀取閉環中的所有允許設備數據。」
人群中，一抹淡然而堅定的聲音從某一處傳來。
男子聞言，黯淡的目光中忽然閃過一絲光芒，正是這一眼令他見到了坐在攤位后的林程。
男子兩步上前，神情吃驚又欣喜，按理說實際上並沒有多少人知道這個，他的起初想法是從自己從事九塔信息安全研究的導師那裡得到的。
他以此為開頭，在上班之餘完成了創意到成果的過程。
雖然還留有很多不足，但雛形已經完成，憑藉這個他認為自己可以脫離四平米小屋了，至少可以租個有廁所的房子。
然而他的夢想只存在了一瞬，就收到了偷盜公司財物的開除通知，一筆臟款直接出現在他的賬戶里。
為此他極力的去辯解，可終究是無濟於事。
只是這樣也就罷了，他寫的程序還存在自己的工作電腦里，他想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但是卻不被允許進入到公司了，否則會拿到訴訟警告。
在賽博朋克尤其是地下街內拿到訴訟警告並且開啟了官司，那就等於在自己的個人簡歷上打下了無法抹除的印記，任何公司都有理由拒絕錄用你。
男子不敢去拼，只能是摸摸的憑藉記憶復刻程序，可誰曾想到這才幾天時間，自己的技術就被註冊了專利，這代表著他再也沒有辦法去證明這個東西屬於自己的了。
即便是要證明，也需要付出很大很大的代價。
今天過來對峙，就是男子最後的倔強，他自認為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如此已然失去了心氣。
如今聽到林程提到自己的技術，他首先表現的還是吃驚，轉而才被無奈取代。
男子名為蔡庸，如他父母天天在他耳邊提到的庸人二字毫無差別，甚至連他自己都這樣覺得了。
林程見他坐下，大致上也能夠了解到情況，他沉吟少許，悠然道：「如果那個程序系統是你寫出來的話，那樣就簡單了，你手機里現在有一個網址，憑藉你的記憶在閉環里打開缺口吧，在那裡寫下你的名字，或許改變不了什麼，但或許會讓事情有些轉機……」
「有些東西實際上署名也改變不了什麼，也可能會引來殺生之禍，但人爭一口氣，如何選擇你應該比我清楚。」
蔡庸沉默了一會並未回答什麼，而是在手機上打了幾個亂碼以隔空投送的方式發送給了林程。
林程送給他的鏈接實際上就是一個後台程序，能夠突破閉環系統，既然他是程序的撰寫者，應該很容易找到缺口。
閉環狀態下就算是撰寫人知道缺口也沒辦法駭入，不然又何談安全，這個程序就是用於突破這一點。
林程可不怕這人在說假話，畢竟沒有親自撰寫每個字元的人是不會懂一些字元在整個系統里是無意義且具有標識性的。
林程的手機震了一下，收到了對方的密語簡訊。
「一個人的力量大概是很弱小的，不論是對抗喪屍還是面對一個公司，我覺得勇氣真的是少有的東西。我知道即便是署名了也沒有辦法撼動公司的地位，甚至可能會因為喋喋不休死在意外中吧……」
「但我本來就放棄了一切了，所以該做的事情我是會去做的，即便是飛蛾撲火，謝謝你。」
蔡勇瞧見林程看懂了簡訊，會心一笑，從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一張卡交給林程，便起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