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P28 情報商

程瑤覺察到了劉芸晨疑惑的眼神，輕輕「哦」了一聲，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冥冥之中，柳謙軒似乎也覺察到了氣氛中的不協調，於是他嘗試著轉換話題，「都晚上十點多了，危機也解除了，要不——先散了？」

「行。」劉芸晨伸了個懶腰，舒展下身子，小聲抱怨著：「這趟可給我折騰壞了。」

「師父辛苦啦。」柳謙軒順口問了句：「從『H大』趕過來的，計程車？」

「這荒山野嶺的，哪有司機來啊？」劉芸晨活動著筋骨，輕聲接話道：「再說我半個小時前才知道這事，打車也來不及。」

「用【存在】跑過來的？」柳謙軒驚訝得瞪大了眼睛，四個小時車程，兩百多公里路程，劉芸晨不到半個小時就飆過來了……

「那不然呢？」劉芸晨輕描淡寫的回話道，同時小聲念念有詞：「把這個娃——假人帶回去，說不定能從Boss那要點補助。」

知道「08」的「屍體」其實是高模擬的實體娃娃后，劉芸晨也沒那麼害怕了，只見她『瞬』到娃娃身邊，用「發」將其覆蓋住，輕鬆將其提在了手邊。

「哎？等會。」柳謙軒看到劉芸晨要把這個娃娃帶走，下意識叫住了她。

「幹嘛？」劉芸晨轉過臉來，輕輕皺起了眉頭，用鄙夷的眼光望向柳謙軒，略微抬高了音量，質問著：「你要留著用？」

「不不不，我根本不稀罕，不要的！」柳謙軒慌亂的擺著手，同時遞出了手上的東西，「這還有半截手呢，我就想把這給你。」

「哦。」劉芸晨將信將疑的打量著柳謙軒，接下了之前被自己砍下的「08」那半截手臂，用試探的口吻再次確認著：「你真想要，給你留著。」

「又誤會了，我真不用這玩意！」柳謙軒急得滿頭大汗，只見他指著程瑤，大聲解釋著：「可別聽她瞎說；我知道這東西，是因為，額，偶然間一個朋友就說起過，我真，沒興趣——真的！」

「行吧。」劉芸晨覺得有些乏了，擺了擺手結束了話題，「回去了。」

「我們加了好友的吧？有什麼事，可以試著找我……但我不一定有空就是了。」劉芸晨側過頭，甩下這句話后，連帶著「08」的身體——那具高仿人偶娃娃，瞬間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

「呼——」看著劉芸晨消失在眼前，柳謙軒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抬手抹了把滿腦門的汗，回想著劉芸晨最後那句話，心中還是有點暗爽的：傲嬌大小姐嘴上不承認，心裡還是有我的。

「她看起來挺關心你的。」程瑤彷彿聽到了柳謙軒的心聲一樣，湊過來跟了句：「傲嬌？」

「！」柳謙軒本來在美滋滋的YY，被旁人突然點破嚇了一跳，下意識反駁著：「說什麼吶，還傲嬌，懂得還挺多？」

「對，你剛才也太過分了！給大小姐灌輸什麼無聊的知識，害我都被誤會了啊？」柳謙軒想起剛才程瑤煽風點火，趁著身邊沒別人的時候，趕緊抱怨兩句：「那種東西，我根本不需要的好吧？」

「嘿~~」程瑤雙眼微合，輕聲秀了波情報：「柳謙軒，男，18歲，計算機二班新生，曾參加班委競選，只得兩票；在班級中一直默默無聞，沒有女朋友，處男——」

「Stop！」柳謙軒漲紅了臉，大聲打斷了程瑤的話：「我我我……確實沒女朋友，我可不是什麼處男啊？」

「不是么？」程瑤略微睜大了眼睛，補充說著：「用杯子可不算，人偶也不算，嗯，憑你每個月的生活費，確實買不起人偶——充氣的那種也不——」

「哎，哎？好好好，你真是我姐！我怕你了，別說了成么？」聽到對方瘋狂爆自己的黑料，柳謙軒焦急的張望著四周，好在荒山野嶺沒什麼人，夏吹雪和邢燁也還趴在地上呢，沒有蘇醒的跡象。

「啊——」程瑤腦中再次靈光一閃，大聲說道：「我明白了~你的麻醉彈，對人偶肯定無效啊！」

「這幾個殺手的名字都是數字作代號，而且她們張得完全一樣，肯定都是高仿人偶，被斬殺的『08』和之前被麻醉彈擊中的『03』，說不定是一批的。」

「關鍵是這些人偶，怎麼會動起來呢？她們的神態，行動，和真人並無二異；【存在】能做到這麼精密的操控么？」

「——」柳謙軒默默聽著程瑤的分析，心中暗中讚歎著她的智慧，「句句在理，不光是個樂子人。」

「誒~」程瑤看著柳謙軒頻頻點頭的樣子，開口問了句：「我說的對吧？別以為我就是個樂子人。」

心中所想被又一次猜到，柳謙軒不由得驚呼：「等會，你【存在】『特性』還能讀心么？初期就登場這麼逆天的角色，真的沒問題么？」

「猜的啦。」程瑤微微一笑，也跟著吐槽了句：「初期，還登場？把自己當主角啦？要說主角，也得是那個邢燁；要說逆天，還得是劉家大小姐吧？」

雖說是事實，但由旁人口中直白的道出，還是讓柳謙軒感覺膝蓋中了一箭，他不由得皺緊了眉頭，嘗試通過轉換話題來平復內心的不快：「你還認識班長？」

「事到如今，也沒什麼可瞞著你的。」程瑤稍微壓低了聲音，「『轉正考試』的時候，我就開始關注你了，從你和吳安達的戰鬥，到最後你們合力擊敗Lv3黑熊型『貘』，我都看在眼裡。」

「？！」柳謙軒下意識瞪大了眼睛，「考試時候狙擊吳安達，救了我的是你？」

「很遺憾，並不是，我可沒那本事。」程瑤搖了搖頭，繼續說道：「你知道我的『特性』是隱匿，那種強力一擊，我可辦不到。」

「做什麼都看天分，根據自己的特長選定最適合自己的角色，才是正理：劉家大小姐，天生就是光鮮亮麗的主角，而我，擅長隱匿和情報收集，只能在幕後靜靜圍觀；柳謙軒你——我卻看不透。」

「明明是一個連『守護者』平均『器量』都達不到的弱者，卻屢次捨生取義；最讓我不解的是：你作了那麼多次，卻依然『存在』於此，讓人不得不好奇，你的背後——究竟是誰？」

程瑤說著，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間夾帶著一張小紙條，將其塞進了柳謙軒的褲兜里，「需要情報，記得光臨。」

一連串的新情報和超展開讓柳謙軒應接不暇，沒想這個看似NPC的程瑤居然是情報販子？他一時間楞在原地，不知所措。

「哈——啊——」程瑤打了個哈欠，轉身離開，沖著柳謙軒揮了揮手：「那就這樣，拜拜~」

「慢著！」看到對方要走，柳謙軒下意識叫住了對方，但腦中過於混亂，脫口而出一句不著調的問題：「你到底是誰？」

聞聽此言，程瑤停下腳步，側過頭，嘴角微微上揚，緩緩的反問著：「你的大學同學和——朋友？」

捉摸不透的微笑，略帶上揚的語調——疑惑與不解，如山間的濃霧一般，籠罩在柳謙軒的心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