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章 我真是大律師！（求收藏）
東門區，春風路附近的地鐵內。
地鐵站的廁所門口，張益帶著愛麗絲，二人在這裡蹲點已經蹲了快幾個小時了。
「張益律師，你……」
「愛麗絲實習，既然你已經是我律所的實習生了，那麼稱呼我張益就可以了，畢竟咱們律所沒那麼多規矩。」
愛麗絲看著面色始終不變，視線在人群中掃蕩的張益，又低頭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
我剛才說話，是因為稱呼的問題嗎，顯然不是啊！
我剛才想問的，是你在這裡做什麼的問題，你不是說要犯罪的嗎，怎麼還不動手呢？
而且，你眼神在看哪裡啊，別以為我沒看到，那些路過的超短裙，你可是都死盯著人家不放呢。
「張益律……張益，我想請問，這都快晚上9點鐘了，你要等的人……」
「來了！」
就見張益抬手，指著上升的自動扶梯方向。
愛麗絲順勢看過去，就看到一個滿臉通紅的男人，一邊拿著手機說話，一邊扶著扶手，身形微微有些搖晃。
顯然，他喝了酒，而且有些醉了。
「我知道了，開會呢，在開會呢，今天不知道幾點才能下班，你陪兒子先睡吧！」
「是啊，是啊，都是公司的問題，我這麼辛苦也是為了這個家，那就先這樣吧，掛了！」
男人對著手機那頭說了兩句，就一臉不耐煩的掛斷了電話。
掛斷電話后，他還衝著手機罵道：「死婆娘，催什麼催！」
隨後，他又撥了一個號碼出去。
「老王，出來喝酒啊，晚上KTV快活，紅姐的場子，老李請客，你懂得……什麼，你要加班，你那個位置不是單位里出了名的閑？」
男人聽到電話那頭好哥們的解釋后，無奈笑了：「行吧，行吧，那老李今天請客，你可沒機會宰他一頓了啊！」
「你說什麼，讓我回來時記得給老婆發個消息，讓她別擔心？行吧，行吧，我知道了。」
男人不疑有他，只是奇怪自己的好哥們為什麼關心自己回家的時間，還特意叮囑自己給老婆發消息。
「哎喲，解個手！」
他突然尿意上涌，打算去廁所開閘放水。
就這樣邁著搖晃的步子，走向廁所。
「就是他了！」
廁所門口，張益早就等候多時，當即朝愛麗絲使了個眼色，讓後者在門外等著，自己也跟著男人走了進去。
愛麗絲則一臉疑惑，你那個眼神是什麼意思啊，我看不懂。
不過你以為我能進男廁所嗎，顯然不能啊？
廁所內。
男人開閘泄洪，奔騰如注，不一會兒全身抖了個機靈，這才提上褲子。
「舒坦~」
撒完尿，準備出發。
可他腳步突然一亂，重心一陣搖晃，整個人向後方栽倒。
「先生，你沒事吧！」
在他還未回神之時，一雙手從後方扶住了他。
關鍵時刻，張益出手了。
不僅如此，他的手還摸到了男人褲子口袋裡的錢包，順勢一抽就將錢包給拿了出來。
「小夥子，謝謝你啊，你……」
男人剛要道謝，就看到張益拿著自己的錢包，並且一臉笑盈盈的看著自己。
卧槽！
小偷！
不對，這小子拿了錢包之後，還tm沖自己笑？
這tm不是偷，而是明強！
男人一把抓住張益的手，並且大喊道：「抓小偷啦，抓小偷啦！」
張益見此，也同樣笑了。
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幾分鐘后，正好路過附近的街道巡視員來了，並且將張益和男人待會了春風路治安分署。
……
春風路，治安分署。
大廳內，一個老治安員正在無聊的打著哈欠。
他朝身後突然喊了一聲：「小鐵啊，明天的報告寫好了嗎？」
「在寫了，在寫了，師傅，不過隊長讓你寫的報告，為什麼我要寫呢？」
辦公位上，一個戴眼鏡的女治安員，正在奮起打字寫報告，不過一邊寫一邊露出疑惑的表情。
這報告明明是你要寫的，為什麼最後都是我來寫？
「小鐵啊，這你就不懂了吧，這都是咱們這一行要學會的東西，治安署的人，不僅要武能下場擒賊寇，還要文能打字寫報告，咱們可是文武全才！」
「可我入職都快1個月了，天天都在寫報告啊，咱們什麼時候能出去擒一下壞人捏？」
「呃，這個……」
老治安員老邢，表示回答不了。
咱們東方市的治安可是出了名的好，哪怕是那些出門值外勤的巡視員，也不能保證天天都能遇到壞人。
總不可能，壞人能自己送上門吧？
這樣說著，分署大廳的大門突然打開。
「老邢，小鐵，這麼晚還在值班啊，正好這裡有個小偷，你們過來搭把手，錄一下口供！」
「來啦，來啦~」
老邢還沒說話呢，小鐵立馬丟下報告，一臉興奮的沖了上來。
幾分鐘后。
治安員小鐵坐在電腦前，一邊打字一邊看著自己的師傅老邢對二人詢問，她則負責記錄。
小鐵的眼中滿是艷羨，因為她也想問話，她也想表現一下。
老邢則盯著面前的兩個男人，尤其是目光在張益身上停留了數下。
「你是說，這小夥子擼了你的褲子口袋？」
「是啊，是啊！」
男人連忙點頭，還指著張益罵道：「這小子，別看他年紀輕輕，那可真是壞，當著我的面，掏了我的褲子口袋！」
老邢點了點頭，看向張益：「小夥子，你幹什麼不好，非要干這種偷雞摸狗的事情？」
「摸狗，我摸的是人啊？」張益攤了攤手。
男人也舉得這話不對勁，看了老邢一眼。
後者一臉尷尬，趕忙解釋：「咳咳，是投機倒把，投機倒把……」
後方，小鐵一邊打字，一邊碎碎念：「師傅本想賣弄一下成語，結果偷雞不成，反被受害者與犯罪分子聯手治了！」
「小鐵，去去去，這些別記錄下來，我老邢也要面子的啊！」
老邢趕忙教訓了徒弟一句，然後再次朝張益二人發問：「這件事，你們沒打算和解吧？」
「怎麼可能，這小子必須得進去，今天就是我爹來了都不好使！」男人呵呵一笑，指著張益罵了一聲。
張益倒也沒說啥，默默看著老邢和小鐵二人。
「那行，登記吧！」
老邢說著，朝徒弟小鐵使了個眼色。
後者立馬來了精神，拿起一張登記表，朝張益開始了提問。
「姓名？」
「張益。」
「年齡？」
「26。」
「性別？」
「呃……」
張益看著眼前這個戴眼鏡，臉上有些小雀斑的女治安員，臉色十分怪異。
這妞一看就是新人啊，而且還是很菜很嫩的萌新。
「哦，性別男是吧……」
小鐵在表格中性別「男」的選項上打了一個√，隨後指了指「職業」這一欄。
「那職業這一欄，我也給你寫上『無業游民』咯？」
「我有本職工作！」可張益卻抖了抖身上的廉價西裝。
有工作還出來搞副業是吧？
不過老邢經驗豐富，也知道有些人有偷竊癖，本職工作和「私人愛好」確實不衝突。
老邢端起茶杯，小抿一口，並且眼神示意小鐵繼續。
「嗯，那請問你的職業是？」
「大律師！」
張益仰起頭，順帶又抖了抖身上的西裝。
噗——
不出意外，老邢嘴裡的茶都噴了出來。
小鐵也瞪大了眼睛，一旁的男人更是長大了嘴巴。
但隨後，男人率先笑出聲：「你說你是大律師，哈哈哈，笑死我了。這年頭，真是什麼人都有，大律師還能出來偷東西？」
老邢趕忙擦了擦嘴巴，同樣也低下頭審視著看了張益一眼。
廉價的西裝，廉價的褲子，廉價的髮型，整個人看著就非常廉價。
這樣的人，能是大律師？
要知道，律師和大律師可是兩個概念，學過幾年法律，通過法考順帶加入律所的人，都可以自稱律師。
可只有律師之中的佼佼者，才有資格被律師協會授予正式的「大律師」稱號。
這些人無一例外不是律師行業的精英人物，他們的業務能力都非常強悍，而業務強悍意味著有錢。
有錢的人，會去偷東西？
「我真是大律師！」張益又重複了一遍。
可惜，男人不信，還一直在笑。
「你說你是大律師，有證據咩？」小鐵也樂了，沖張益問道。
「有啊。」
張益從口袋裡掏出證件，遞了出去，動作出奇的自然。
小鐵下意識的接過證件，隨後遞給了師傅老邢。
後者也鄭重接過，打開一看。
【王牌大律師：張益】
【xx年x月x日，律師協會特別授予張益先生王牌大律師之稱，】
嘶——
這一次，老邢不只是瞪眼了，當場倒吸了一口涼氣。
眼前這個面容清秀，渾身上下全是廉價貨的小夥子，對方不只是大律師，而且還是王牌大律師！
「等等，我打個電話確認一下！」
他說著，趕忙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拿起電話就撥了出去。
「喂，是律師協會嗎？」
「是的，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助您嗎？」
「我是治安署春風路分署，這邊有一個情況需要找你們律師協會確認一下……」
老邢將張益的信息都說了出來，隨後那頭的客服立馬核實信息，很快給出了回答。
掛斷電話，老邢的臉上還有些許的震撼。
他收好手中的證件，小心翼翼的走回張益面前，並且擠出一絲笑容。
「是張益大律師吧，您好，您好，我是老邢，這是我的徒弟鐵翠翠，您叫她小鐵就可以了，我們很高興認識您，」
老邢陪著笑，見證件遞還給了張益。
「卧槽，真是大律師啊？」
這一副姿態，男人也懵逼了，不過立馬秒懂。
感情身邊這個偷自己錢包的男人，真是大律師！
不對，不對，什麼叫偷自己錢包，一定是誤會！
大律師都是什麼人物，怎麼可能會偷自己錢包呢。
所以，5分鐘后。
「張益大律師，我的，我的，喝多了，喝多了，請你不要誤會啊，我的，我的……」
男人一邊給張益賠笑，一邊道著歉，二人很快走出了分署大廳。
後方，老邢也同樣陪著笑，一直到送走張益，這才恢復正常。
「師傅，為什麼你要這麼慫，你又沒得罪人家？」
萌新菜鳥鐵翠翠則是目送著張益走遠，這才詢問師傅，你為什麼這麼慫啊？
人家就算是大律師，又能把你怎麼樣呢？
「小鐵，你不懂，人家不止是大律師，而且還是王牌大律師啊！」
「王牌大律師？」鐵翠翠歪著腦袋，有些不理解。
她是新人，還不清楚這五個字的份量。
「如果是一般的大律師，我只會賠笑臉，但不會把姿態放得這麼低。我剛才跪舔人家，那是因為人家是萬中無一的王牌大律師，那可就真得罪不起啦，這一點你可要牢記了，小鐵！」
「嗷~」
鐵翠翠應了一聲，不過記沒記住，就只有她自己心裡清楚了。
……
分署門口。
愛麗絲等了沒幾分鐘，就看到張益和那個被偷錢包的男人一前一後走了出來。
不僅如此，男人對張益十分的客氣，就差把張益當大佬一樣對待了。
「那張律師，我走了哈，老婆還在家等我呢，您忙，您忙！」
男人說著，陪著笑告辭了。
張益和男人揮了揮手，隨後臉上的笑容突然一僵。
「壞了！」
「什麼壞了？」
愛麗絲趕忙走過來，並且看著男人走遠，一臉怪異。
「我說壞了，是因為他沒去紅姐的場子，直接回了家，而且他忘記他好哥們老王的話了！」
老王之前說了什麼，讓他回來時發個消息給老婆，他顯然沒有發！
他也放了好哥們老李的鴿子，這回去的話，豈不是……
算了，算了，這些和自己沒關係。
我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
這樣催眠著「安慰」自己幾句后，張益也將男人的事情揮手忘掉。
「那話說張益，你在裡面幹什麼，怎麼那個男人客客氣氣把你送出來了？」
「很簡單，我是大律師啊。」
張益說著，眉頭卻微微皺起。
正因為他是大律師，所以才會被對方客客氣氣的送出來。
可換成是何有為呢？
人家都沒偷東西，可卻被人先入為主的認定為小偷，並且進了治安署之後，人家調取系統數據，發現何有為是一個慣犯，有多次偷盜的違法記錄。
何有為就這麼被抓了進去，簡直是百口莫辯。
「我明白了，你是大律師，人家不敢為難你，但是當事人不是，所以就……」
「不錯，這個世界是看人的，不同的人擁有不同的身份，所以得到的待遇也不同。」
張益總結一句，抬頭看了眼天色。
此刻已經快晚上10點了，太晚了。
「愛麗絲實習，今天時間太晚了，咱們明天再忙活吧！」
「好噠！」愛麗絲點了點頭，立馬問道：「那我明天早上來律所？」
「你手機有V信吧，我發你一個定位，明天咱們去這個地方集合。」
張益掏出手機，接著打開了V信用。
【您已添加「未來的王牌大律師Alice」為好友，你們可以互相發送消息了】
這起得什麼名字，野心很大啊。
張益在內心吐槽了一句，還是將一個定位發給了對方。
並且發完之後，他將愛麗絲的備註改為了「實習的菜雞」。
「那好，張益律師，再見！」
愛麗絲告辭一聲，直接去路邊取車，隨後開車離開。
看著愛麗絲走遠，張益一陣懊惱。
早知道蹭她的車了，雖然這裡也算是春風路，可距離律所還有一段距離呢。
而且，明天自己還得打車過去，那可都是錢啊。
後悔了。
張益很後悔，為什麼手賤要發坐標過去，就不能讓愛麗絲來律所接自己呢。
不行，這口氣順不過去，得去紅姐的場子捋一捋。
帶著這樣的想法，張益改變方向，去了春風路隔壁一條街的後巷。
結果剛一到地方，他就看到成片的公家車停靠在路邊，一個個場子里，諸多穿著暴露的女子被扣押了出來。
車頂閃爍的燈光告訴他，這裡正在進行一場針對非法服務業從業者的打擊行動，俗稱掃黃！
「可惡啊！」
看到這一幕，張益很難受。
「哎，你不是剛才的大律師咩？」
突然間，耳邊響起一道略微熟悉的聲音。
就見剛才給自己做筆錄的萌新治安員，好像是叫鐵翠翠來著，站在路邊，用審視的目光盯著自己。
「你也是來這裡消費的嗎？」
「我不是，我沒有，別亂說啊！」
見鐵翠翠這麼問，張益趕忙否認。
「我就住在春風路，今天突然來了興緻，想要繞遠路回家，就走到這裡來了。我真的只是路過哈，你別用那種眼神看著我，我張益也是有身份的人，怎麼可能來這種地方！」
張益趕忙掉頭返回，同時心中暗恨，該死的掃黃。
今天這口氣是順不過去了。
「行吧……」
鐵翠翠目送著張益走遠，倒也沒有阻攔。
畢竟人家沒消費，就算真有這個想法，那也是犯罪起意，而起意階段是不受處罰的。
不過她也有些好奇，大律師為什麼不開車呢，而且穿得好隨便呀。
「小鐵，來幫忙，這裡人太多，你幫忙看著點。」
「哦，來啦，來啦！」
附近有同事呼喊，鐵翠翠趕忙過去幫忙，張益的事情自然也被她放下了。
今晚，註定是一個不眠之夜。
春風路隔壁街的違規服務場所，更是元氣大傷！
不少嫖客和服務人員，今晚都在後悔椅上留下了悔恨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