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家人家事

對照手機地圖，以這條路為主幹，白炗四處八下亂走一氣。

一天下來，這座城市的大街小巷，幾乎被他走遍。

期間，手機鈴聲無數次的響起，來電顯示，公司、朋友、同學、親戚、家人，業務各類人都有，不管是誰的來電，白炗全都沒接聽。

回到盛世花園，已經接近晚上十點了。

敲了門，是白炗的媽開的門。進門后，對他一頓報怨。

「臭小子，你又忘帶鑰匙了？」

「鑰匙，是這個嗎？」

白炗從兜里掏出鑰匙，對著白炗的媽晃了一下。

「哼，帶了你不自己開門。」

「我不知道這是鑰匙，我以後知道了，用它就能開門。」

聽了白炗的話，白炗的媽臉色煞白，不知怎地，她突然想起今天早上白炗說他失憶的話。

「你，你說什麼，你說你不知道這是鑰匙，也不知道開門要用到它，你是認真的，真的失憶了。老白，老白，你快過來，看看小光這是怎麼了？」

隨著白炗媽的吆喝，從左邊一間屋子出來一個中年男人，長得和白炗有八成相似，都是一張國字臉，濃眉大眼，鼻樑高挺，黑髮大頭。

氣態沉穩，並不慌亂。

「來，來，別急，志華，小光，都先坐下，怎麼了，慢慢說。」

這套房子，裝修很普通，入門玄關處靠牆是一排衣櫃，主要是臨時掛客人的衣服，下邊是鞋櫃，然後便是客廳，是這個家最大的空間，一圈沙發圍著茶几，面對一堵電視牆，電視是掛在牆上的。

三人坐下，白炗坐側邊，白炗的父親和母親坐了主位。

「我來說。今天早上，我醒來后，發覺我失去了記憶，我腦子是空的，失去了我以前全部的記憶。包括你倆，我也不認識。到目前為止，我的腦子裡依然只有從今天早上7點以後的記憶。」

「老白，這可怎麼辦啊？」

「別急，急沒用。小光，你在哪上班還記得嗎？」

「不記得。我想知道，上班是啥？」

「什麼？你連上班都不知道了。聽聽，老白，這可怎麼辦呀。」

「別急，別急，急也沒用。小光，你身體有啥不對勁沒有？」

「沒有，挺好。」

白炗的媽緊跟著緊張地問。

「哪智力呢？」

「沒問題。」

「小光的智力肯定沒問題。你今天讓他出去相親，陳艷芳不是說女方沒拒絕嗎。」

「你不說，我差點都忘了這個事。這與智力有什麼關係？」

「你想啊，以那個姑娘的優秀和聰明，沒拒絕小光，說明他們見面聊得很投機。至少說明，他們的智力至少是對等的。」

「哪就好。」

白母拍拍胸脯，長出一口氣。

白炗知道白父是在瞎分析，他也不說話，能讓白母釋懷也是好事。

「說到相親，我有個事，先和徐悠說一下。」

白炗正好記起和徐悠的約定，拿出手機撥了過去。

他記得很清楚，在好貓咖啡廳，自始至終，徐悠都沒有問他索要手機號碼。他要不撥過去，徐悠一定不會撥過來。

「徐悠，我是白炗。我就從我們分開說起吧？」

「不，你從今天早上7點開始說起。」

於是，當著白父白母的面，白炗從今天早上7點開始，以分鐘為單位，仔仔細細把他這一天說的每句話，做的每件事，都對著手機給徐悠描述了一遍。

「小光，徐悠就是你今天的相親對象吧，沒想到你們發展這麼快。」

白炗沒說話，掏出徐悠的名片，遞給白父。

「醫學博士，心理學博士，雙博士，只聽你媽說這次相親對象是個博士，沒想到是個雙博士。小光，你是不是對她也說了你失憶的事？」

「嗯，她在對我做測試，對我找回記憶有用。」

「能行嗎？」

「志華，你看看這張名片，人家是雙博士，如果她不行，估計誰都不行。不過，我們也不能坐以待斃，多托親友打聽，看哪兒有治療失憶症的專家。小光，我問你，你還能上班嗎？哦，上班就是按時去工作。」

「工作又是啥？」

「工作就是勞動。算了，你現在就是個白丁，啥也不知道，連三歲嬰兒都不如。再說下去，又要我給你解釋勞動是啥對不對。明天我到你們公司去給你辦請假手續，看能不能先停薪留職。你就好好在家休息，想辦法恢復記憶。書房裡有電腦，沒事你多上網，應該對你有幫助。上網簡單，和手機一樣，你一學就會。」

白父到是個明白人，他已經知道多說無益。

至此，白父白母終於接受了白炗的了失憶症這個事實。

「剛才聽你給徐悠說話，怎麼沒有聽到你說吃飯，你今天一天沒吃飯了嗎？」

不知怎地，白母突然問白炗這麼一句話。

「早上吃了。」

「哪算什麼飯。滿大街的飯館，你沒錢還是不會花錢啊？」

「我不餓，吃不吃飯沒關係。」

「這是什麼話，小光，你不吃飯，身體會跨，會生病，對你恢復記憶更沒好處。我給你下面去。」

白炗確實不覺得餓，相反，他的精力很充沛，一整天沒吃飯，身體沒任何不良反應。

這個，他說出來沒用。

只能接受白母的善意，這也是很溫暖幸福的事。

這套房子三室兩廳，其中有一間是多功能的，兼具卧室，書房的作用。挺簡潔，一張單人床，兩個裝滿書的書櫃，還有一張寫字桌，擺一台台式電腦。有意思的是，電腦上方的牆壁上，掛了一幅字，是一個草書的「道」字，龍飛鳳舞，沒落款，但很有韻味。

白父簡單的一說，白炗就明白如何使用電腦。

他的手機里有一個桌面是「我的家鄉」，早上玩弄手機，曾點開進去過，裡邊啥都有。他最感興趣的是圖書館。

電腦里搜索到「我的家鄉」，點擊圖書館進去，是各種各樣的分類索引。

白炗隨意點擊，看到僅人文類基本學科，就分為:A哲學、B宗教、C倫理、D邏輯、E美學、F心理、G語言、H文學、I藝術、J政治、K經濟、L軍事、M法律、N教育、O體育、P傳媒、Q資訊、R管理、S商貿、T歷史、U考古、V民族、W生活、X財金、Y統計、Z社會。

還有自然類基本學科:a天文、b地理、c數學、d物理、e化學、f生物、g機械、h電信、i水利、j電力、k紡織、l食品、m建築、n礦山、o冶金、p能源、q交通、r航天、s醫學、t工學、u農學、v林學、w養殖、x電腦、y環保、z信息。

還有很多分類，按照順序，白炗隨意點擊，每一種都是海量的書籍，根本不知道先看哪一本。

突然，他腦子裡閃出一個畫面。

在今天的行程里，有慶州市圖書館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