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回 了斷（3）

裴青衣冷笑道：「背著忠義堂那麼多的冤魂，還帶著這枚英雄令，還拿來要挾我，你不虧心嗎？我當初給你這枚英雄令，是為了酬謝在擂台上全我忠義堂顏面的英雄，不是為了讓一個殺我忠義堂滿門的卑鄙小人反過來制衡我的！夜舟，你別指望我是那種拘泥信義的人，我斷然會因為這枚令牌而放過你們其中的任何一個！」

聞言，夜舟沉默無語。是的，他眼前的裴青衣，早就已經不再是曾經的裴青衣了。又或許，他當年根本就沒把她放在心上，不知道她原本是這樣的人。如今歷盡滄桑，更是不再心慈手軟，天真浪漫。

裴青衣將那碗葯放在夜舟面前，道：「這是一碗劇毒的葯，會把人折磨得生不如死，你若是把它喝了，我就考慮不再為難白讓。」

夜舟搖了搖頭：「可能嗎？唉！今日我落到這般田地，被自己的夫人下了毒，又遇到了你，已是必死無疑。也罷，不是這個人給我下蠱，就是那個人給我下毒，我也乏了，不想再掙扎了。裴青衣，算起來，我確實對你不起，我自會以死謝罪，只求你給我一個自己選擇死亡的方式。你放心，死法肯定很痛苦，如你的意。」

裴青衣聞言一愣，道：「你說什麼？」

下一刻，在裴青衣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夜舟拿起那柄斷刀『青鸞』，向自己的雙眼剜去。

這反常的舉動，這血腥的一幕，嚇得裴青衣連連後退，大叫道：「夜舟，你這是做什麼？」

夜舟滿臉是血，笑得娟狂，道：「你看，我讓自己死得這麼慘，你是不是可以最後幫我個忙？我看到過你的醫書，寫著這雙眼若是剜出來，妥善保存，便可以換給別人。你不如把我這雙眼，給祁子珏送去。」

裴青衣搖著頭，道：「你。。。你瘋了。。。夜舟。。。我是恨你。。。但我從未真的想過這樣殘害你！那碗湯藥，只是孟婆湯，只是孟婆湯而已！」

夜舟搖搖頭，道：「即便是孟婆湯，即便是換血，我也活不了多久了不是嗎，我也沒辦法再有從前的輝煌了不是嗎？既然如此，還不如死了。你若是能放過白讓，若是能將這雙眼裝在祁子珏眼中，叫我日日夜夜看著合歡，我可真是死得其所了。」

說罷，夜舟再用那斷刀，在脖子上輕輕一劃，瞬間血流成河，娟狂如他，死也死得這般華麗，一騎絕塵。

---------------------第一百九十回了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