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寶可夢的存在

事實上，尤紀驚訝的倒不是拉魯拉絲存在差異的發色，至少在他的理解里，就像亞洲人跟歐洲人存在區別一樣，拉魯拉絲之間就算膚色也存在不同，也沒什麼值得驚訝的。

反倒是，來回對比著懷裡的拉魯拉絲與照片上的拉魯拉絲，尤紀驚訝於他們之間……

長得太像了！

再結合個上下文，聽小茂和大木博士所說，世界上所有拉魯拉絲都應該是綠頭髮的，那……

尤紀沒敢多想，雖說小智仍是一副沒有理解當下情況的模樣，暫且可以不用管他，但大木博士和小茂卻還眼巴巴的看著，等待他的回答呢。

「呃……其實，我也是今天才第一次碰見拉魯拉絲，你們知道的，畢竟拉魯拉絲在這裡，並不常見。」

遵循著穿越者法則——盡量不要暴露自己穿越者的身份，尤紀半遮半掩的給出了回答。

「研究室這邊，確實很少有收到在關都目擊拉魯拉絲的傳聞啊。」大木博士點了點頭，又進而問道：「可以告訴我是在什麼地方碰見的么？這對我正在進行的研究，能起到不少的幫助。」

「就在鎮子邊上的森林裡，因為迷路，所以具體地點我也不是很清楚。」

「是嗎……」

「等等！爺爺！」小茂發現了盲點，轉頭看向身邊兀自捏著下巴思考著什麼的大木博士，「按尤紀大哥剛剛的話說……他是今天才碰見拉魯拉絲的？」

「有什麼問題么？」

看小茂一驚一乍的，生怕其中還存在什麼忌諱的尤紀趕忙問道。

「不不，沒什麼問題。」大木博士結束思考後笑著擺了擺手，「只是一般來說……個人在成為訓練家之前，是不允許利用精靈球捕捉野外的寶可夢的。」

「當然！對於真正喜愛寶可夢，同時也並非肆意捕捉寶可夢的人，大家也不會那麼上綱上線，畢竟規矩是死的。」

「只是尤紀小友到底是不是可以網開一面的人……」

話說到一半，大木博士臉上的笑意也跟著漸漸消退，取而代之是一道帶有審視意味，頗具威壓的視線，直勾勾的望向尤紀的雙眼。

傳達的意思很明顯，對於尤紀的成分，他現在還不能妄下定論。

再反觀尤紀這邊，他倒是沒有從視線中感受到大木博士散發出來的王霸之氣，但多少還是有些不舒坦。

畢竟……他可太熟悉此類視線了！

穿越前一天的晚上還見過，在警察局裡。

「拉魯！」

近在咫尺的距離，最先感受到尤紀變化的，自然是非拉魯拉絲莫屬。

她現在很生氣。

憑什麼這些莫名其妙出現的人，要莫名其妙的去懷疑尤紀？

她做出的選擇，難道還需要別人幫她做主不成？

為了表達這份氣憤，拉魯拉絲回過頭，朝大木博士伸出了手掌……

然後就被尤紀輕描淡寫的壓了下去。

「拉魯？」（不給他來一發么？）

「不至於不至於。」

尤紀隨手揉了兩下拉魯拉絲的頭髮。

雖然前面沒寫，但在先前面對君莎，碰見小智的時候，都發生過同樣的事情。

在意識到小拉魯拉絲似乎對人類並不那麼友善之後，尤紀也在這短暫的相處過程中，漸漸養成了多加註意的習慣。

此時壓下險些暴動的拉魯拉絲，一種日常感重新回到了尤紀的心裡，讓他得以恢復到平常心的狀態。

「抱歉，但您誤會了，我並沒有使用精靈球捕捉過寶可夢。」

「那她……」小茂欲言又止，但顯然不太相信。

「她也是。」尤紀看了眼坐在懷裡，滿臉不忿的小拉魯拉絲，「倒不如說，其實我並沒有精靈球。」

不忿的小拉魯拉絲應和著點了下頭。

一口一個精靈球、收服、捕捉的……

多嚇人啊！

她發誓一輩子都不會進精靈球里，哪怕一次！都不會！

「哈哈！那可太有趣了！」大木博士經過短暫的愣神，開懷大笑了起來。

「這不可能！不經過精靈球，你又是怎麼在短時間內，跟拉魯拉絲……」小茂並不相信，但話沒說完，就又被大木博士打斷了。

「小茂！」這一次，大木博士的話語中多了幾分嚴厲，「我早就跟你說過吧，精靈球只是輔助！人與精靈之所以能在這片土地上和諧共存，靠的向來都是感情，是熱愛。」

「如果你真的是以訓練家為目標的話，記住這一點。」

小茂憋紅了臉，支吾著說不出話。

「我還有一事不解，尤紀小友。」

「……請講。」

看著大木博士如變臉般再度展露出笑顏，尤紀遲疑片刻后應道。

「在你心裡，你覺得寶可夢是什麼？」

「寶可夢嗎……」尤紀沉吟了一聲，陷入了思考。

就像是剛剛學習加減法，被問對數學有何看法一樣，他這也才剛剛了解到寶可夢的皮毛，這他能有什麼看法？

「這並不是多麼嚴肅的問題，你可以放輕鬆點來回答。」眼見尤紀遲遲未給出答案，大木博士寬慰他道。

「來我這裡的訓練家，他們給過我很多不一樣的回答——朋友、夥伴、家人、追逐夢想的同行者……亦或是夢想本身。」

但即便如此，尤紀仍無法給出答案。

說謊……尤紀毫不懷疑，人老成精的大木博士，其判斷力不亞於一台測謊儀。

「或者讓我換一個問題……你懷裡的拉魯拉絲，對你而言是怎樣的存在？」

「她……」

比起先前那無跡可尋的問題，尤紀得承認，至少這個問題存在回答的空間。

「拉魯？」

被問到感興趣問題的拉魯拉絲，豎起耳朵，盯著尤紀的側臉，眼巴巴的等待著他的答案。

「一個可愛的孩子……吧。」尤紀側頭看向拉魯拉絲，又剛巧撞上了對方的視線，一個愣神后，輕笑了起來，「我希望這孩子能在一個充滿愛與幸福感的地方，健康快樂的長大。」

原本的遲疑漸漸化作堅定，連帶著他的話語也不復先前的磕絆。

「我不知道她的父母因何原因離開了她，是不可抗力，還是種族的習俗理應如此，但既然他們做不到，那我希望我能代勞。」

「說起來倒是有點像……養女的，哈哈。」話到最後，尤紀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臉頰。

「哈哈！是嘛是嘛，很棒的回答。」大木博士大笑著走上前來，拍了拍尤紀的後背，顯然尤紀的回答很合他的心意。

反倒是小拉魯拉絲這邊，好像鬧了什麼脾氣，正用小拳拳錘著尤紀的胸口。

不過因為力道不大，尤紀也就隨她去了。

總而言之，再沒有了多餘的試探，整個實驗室也終於恢復了一片其樂融融的景象。

「欸！！！！」不合時宜的驚叫聲打破了這份和諧，小智扯著嗓子跑到了尤紀的面前。

「尤紀大哥！你還沒有收服拉魯拉絲嗎？」

村裡剛通網，大體是這樣的。

「……」

「……」

最後還是由大木博士，用超乎常人的轉移話題能力，輕描淡寫的忽視了小智的耍寶。

「……哦對！你看看，差點都忘了。現在時候也不早了，尤紀小友，你看要不在我這兒稍微吃點飯？」

「不打擾么？」

「你這不是還有事沒解決呢么，吃個飯而已。」大木博士示意尤紀，看向正在一旁手舞足蹈的小智，「你看小智，別整的那麼客套。」

說著，大木博士又轉頭看向另一邊，已經超長待機了許久的小茂。

「小茂，去實驗室幫我把東西拿過來吧。」

小茂蹙了蹙眉頭。

「爺爺？」

大木博士輕輕點頭。

「記得多拿一個精靈球過來。」

「好的。」

見情況不容自己質疑，小茂轉身離開，而大木博士也再度面向尤紀。

「實驗室後面有供研究員沖澡的洗澡間，趁現在這點時間，你也趕緊帶著拉魯拉絲去裡面沖一下，換身衣服吧。」

這是一個被小智忽略、被君莎和小茂選擇性無視、被尤紀遺忘、被讀者遺忘，甚至被作者遺忘了的問題。

自打離開森林，尤紀就沒換過，那一身被樹枝劃破，被地面擦破，並非做舊卻破破爛爛的衣服，就這樣穿著它招搖的穿過了街道，又前來拜見大木博士的。

尤紀低頭看了一眼自身的行頭，又看了眼灰撲撲的拉魯拉絲……

想來他自己臉上粘的泥灰也不會少到哪去。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但抱歉，我沒有準備換洗的衣服。」

「那要不要用我的？」還不等大木博士用他無敵的腦袋想想辦法，小智橫插了一腿問道。

尤紀低頭看著剛到自己腰部高的小智，苦笑了兩聲。

你大可不必這麼樂於助人，小智。

這可太穿不上了。

「我讓媽媽給我準備了從十歲開始，到成年以後每一年的訓練家服裝，應該有尤紀大哥能穿的尺寸！」

小智滿眼熱切的望著尤紀，但尤紀有些分辨不出，他到底是想要看自己點頭，還是想要被吐槽。

尤紀：「謝謝你，小智。」

大木博士：「你準備那麼多衣服幹嘛，小智？」

好在有著大木博士的幫襯，感謝與吐槽同時傳達給了小智。

就是這個！

小智他等這個問題已經等了太久了。

「當然是為以後成為寶可夢大師做準備啊！」他充滿熱情的向天揮了一拳，「本來還準備連冠軍的披風一起準備好的，但媽媽說那還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就決定等到時候再準備好了。」

「……」怎麼接話？

尤紀看向大木博士。

「……」我不到啊！

大木博士看向尤紀。

「你們在說什麼？」

最後還是小智的宿敵——小茂回歸了現場，打破了這段尷尬。

小茂手捧著承載了六隻撞球大小的紅白色小球，還有一本紅色小本本的托盤，走到了大木博士跟前。

「哇哦！這就是寶可夢圖鑑，還有精靈球對嗎？太好了啊，尤紀大哥！」

都用不著尤紀疑惑，小智就已經迫不及待的把謎底給掀了。

「恭喜你，尤紀。」大木博士笑著認可了小智的解說，又朝尤紀點了點頭，「不過在此之前，你還是先去洗個澡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