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懲罰
阿祥一大早就跪在客廳里,傭人們知道這位爺是主人的心腹,都立即避了出去,其中一個一路小跑去通知阿九。
「阿祥,你這是幹什麼?」阿九慢悠悠的走過來,明知故問。
「九叔,昨晚的事您都知道了吧,怪阿祥沒用。」阿祥頭也不回,跪的筆直。
「你請罪也來的太早了吧,你不是不知道,少爺一般快到中午的時候才起床,你這樣跪幾個小時受得了么?不過還好前幾天才鋪了地毯,不是我說,你小子運氣就是好!」阿九有點幸災樂禍。
「九叔,以前阿祥不懂事,總是頂撞您,看在我們多年交情的份上,待會一定要幫幫我。」說完阿祥轉過身朝向阿九,一個頭就磕了下去。
阿九嚇一跳,側身避開,嘴裡急忙說道:「你個王八蛋想讓我折壽啊,這麼多年的兄弟,嘴上過過癮就是了,誰還真能見死不救啊!」
「謝九叔!」阿祥伸直了腰,重新跪好。
阿九也不好走開,乾脆就盤腿坐在旁邊陪他聊天,幾個小時下來,阿九也有點佩服阿祥,頭上都冒汗了,身體還能一直保持紋絲不動。看了看錶,阿九扶著旁邊的沙發慢慢站起來,同時提醒阿祥一句:「我先過去,少爺馬上要起床了!」
「嗯!」阿祥把腰又挺了挺。
卧室的門打開了,阿九萬年不變的站在門口,看何疇伍眼帶血絲,關心的問了一句:「少爺昨晚又沒睡好?」
「在這裡睡不著,還是在農場里睡得安穩。」何疇伍無精打採的朝餐廳走去。
聽到這話,阿九心裡漫過一絲酸楚,但很快就把這點情緒壓下去,出了個主意:「少爺,要不我們換個地方住?」
「你是說搬家?可以試試,等過了這段時間,我們就搬到後山去住,那裡的四合院修好后我還沒住過,到時候把葉兄和小木也接過來,熱鬧幾天。」何疇伍來了興緻。
吃飯的時候,阿九說阿祥一大早就跪在客廳裡面,何疇伍不用問也知道這混蛋是闖禍了。他沒讓阿九繼續說下去,說先讓我把飯吃完,我怕待會氣得吃不下。
等何疇伍吃完進了書房,阿九才規規矩矩的站在書桌前彙報了昨晚的事情,何疇伍聽完后臉色鐵青,低沉著聲音讓阿九把阿祥『請』進來。
阿祥進來后撲通一聲又跪在地上,腰一彎腦袋就杵了下去,「砰」的一聲,聽得阿九心裡一緊,這可是大理石啊,沒鋪地毯。
何疇伍就這樣冷冷的看著他,心裡想著要怎麼收拾這個混蛋,想來想去,最後還是決定聽聽他怎麼說,現在自己的心腸到底還是變軟了,這是病,得治。
「說說吧,你是怎麼讓我的家裡幾天之內被人闖進兩次?」
跪在地上的阿祥心一點一點的在往下沉,老闆不說話,就意味著準備放棄自己,他從沒想過自己也會有這一天,就在他慢慢陷入絕望的時候,何疇伍的聲音又把他拉了回來。
「屬下該死!前天收到消息,說西邊有異常情況,我想派人去查查,就把守傑他們幾個身手最好的給換了下來。」
「我的話你當耳邊風了,你不知道葉兄有多重要?」何疇伍聽完后氣不打一處來,抓起桌上的筆筒就砸過去。
阿祥生生的受了這一下,懸著的那顆心漸漸落了地。
「屬下愚蠢,屬下以為他們就算想再次動手,也不會那麼快,守傑他們快去快回,最多只耽擱四天時間。」阿祥的頭依舊老老實實的杵在地上。
「那三個人的口供你沒有仔細看?對孟思遠來說,那三個人就是套在他脖子上的絞索,落在我們手上,他能睡得安穩?」阿祥又抓起筆架砸了過去。
阿祥的心裡慢慢踏實了。
「我打聽了,那三個的身手在孟思遠那裡都算是好的,再加上聽風小築的鄰居也會讓他們有所顧忌。是屬下大意了。」
何疇伍聽到后又想砸,抓了一下沒抓到東西,轉過頭才發現硯台已經被阿九收了起來。
「少爺,用這個,阿祥就沒命了。」阿九硬著頭皮勸了一句。
「還有你,阿九,你不是派人盯著孟思遠嗎?人呢?」何疇伍突然想了起來。
聽到何疇伍的質問,阿九立刻跪到阿祥旁邊,學著阿祥的樣子把頭輕輕的杵到地上,才輕聲解釋:「孟思遠這人特別謹慎,基本上整天都待在他的老窩裡,只有手下進進出出,我們的人守在那裡,目前作用不大。」
何疇伍過去扶起阿九,說你年紀一大把,伺候了我這麼多年,這點事我都容不得你么。說完後轉過身對著阿祥就是一頓暴捶,錘完后氣喘吁吁的坐在椅子上休息,阿九站在後面輕輕的給他按摩肩膀。
這下阿祥的心裡徹底踏實,這一關,算是過了。
「滾起來。」
阿祥老老實實的站起來,何疇伍看看他額頭上的傷口,再看看地上的血跡,最後一點氣也煙消雲散。阿九喚過傭人帶阿祥下去包紮,過了一小會,腦袋纏滿紗布的阿祥回到書房,老老實實的站在那裡。
「阿九,你還真是捨得幫他。」何疇伍看著這誇張的包紮有些無語。
「少爺,阿祥跟了您那麼多年,一直都是忠心耿耿,我也不想看到少爺少一個得力助手。」阿九老老實實回答。
「你兩想過沒有,別人才只是試探了一下,就逼得葉兄出手,等後面的大魚浮出來,是不是我都得親自上陣?阿祥,這樣下去,某天晚上有人摸到我的枕頭邊,你估計都還不知道吧?」
「屬下該死!」阿祥聽到后大汗淋漓,又想跪下。
「算了,阿九說的對,大敵當前,不要先自斷一臂,這次的事也是給你們提個醒,別舒服久了,連最基本的警覺都沒了。」
「是。」兩人躬身應下。
「昨晚的人在哪裡?」
「全都關在倉庫那邊。」
「你準備怎麼處置?」
「我怕他們中間有人看到葉先生出手,為保險起見,我打算全部處理掉。」阿祥毫不猶豫。
「算了,先把他們關起來,不要跟那三個關在一起。」何疇伍沉吟了一下說道。
「是,老闆。」阿祥與阿九對視一眼,兩人都覺得何疇伍的心腸最近變軟了。
「死了的那個,你給他換身衣服,準備口棺材,親自給孟思遠送回去,記住,表情要悲傷一點,畢竟不是什麼喜事。」
「是,老闆。但屬下不明白。」
「給他一張催命符而已,還有,記得找孟思遠要伙食費,那十二個人不能白替他養,先要半年的,送人過去的時候,必須給我要到,不然從你薪水裡扣。」何疇伍仔細交待。
「是,老闆。」還是不明白,但阿祥不敢再問了。
看著阿祥挨了頓揍,除了額頭,身上一點傷都沒有,自己到現在還渾身酸痛,何疇伍越看他越不順眼,便讓阿九送他出去。
阿九將阿祥送到電梯口,阿祥感激的說:「九叔,大恩不言謝,以後有用得著阿祥的地方,您吩咐一聲就是了。」
「你還是謝少爺吧,若是少爺真心想罰你,不管我做什麼都沒用。」隨後阿九正色道:「阿祥,少爺的話你也聽到了,如果將來少爺真的有什麼閃失,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放心吧,九叔。」說完后給阿九鞠了一躬就進了電梯。
等阿九回到書房,何疇伍正蹲在地上收拾散落一地的的碎瓷片,阿九連忙過去攔住何疇伍,說這種事情怎麼能讓少爺動手,何疇伍扔掉手裡的瓷片,站起身來,嘆了口氣說:「可惜了!康熙年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