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激活思朽

辦公室內，哈里提尼與械零相對而坐。楊黎嘉已前去校園各處觀察孩子們的情況，一來是要督促他們將更多的時間放在提升自己上，二來則是確保他們的安全，避免調皮的孩子一時胡鬧，鑄成大錯。

此刻，哈里正打算將自己不再使用的手錶型思朽贈予械零，並教導他如何使用。

「這是我曾用過的二代思朽，平常待機期間可以作為手錶指示時間。」他指了指手錶上沿的內嵌黑塊：「你仔細看錶盤上這塊黑色方塊，它是個微型充能板，可以吸收恆陽的光芒並將其轉化為思朽運行的電能。如果你在思朽顯示的虛擬屏幕上發現電量不足，可以在白天的時候進行充電。」哈里提尼一邊說著，一邊解開手腕上的褐色腕帶，將那塊年代久遠的手錶取了下來，放在械零面前任其端詳。

「使用思朽時，需要運用個人的血統將其激活。我這款二代思朽能夠承受藍色至紅色血統者的血統，不知是否能夠容納你的無色血統。」他的手臂再度亮起橙色光芒，在虛影螺旋旋轉著沒入思朽后，那原本黯淡無光的手表面板上，一處針眼大小的黑色孔洞向上逐漸投射出淡藍色的屏幕。

械零正欲仔細觀看其上內容，可虛擬屏幕在眨眼間變得透明，隱隱約約，看不真切。他下意識地開啟自己的夜視狀態，可蒼藍色瞳孔下依然一無所獲。

「為了保護使用者的隱私，思朽在第二代開始盡數設置了防窺屏裝置。這一功能的產生讓思朽的保密性大大提高，具體表現……你剛才已經看到了。」

「思朽產生的虛擬屏幕一經產生，可隨使用者意願出現與消失，也就是說，你不用始終抬著手臂以維持屏幕的運行。」

「對你說如何使用，始終是紙上談兵，不如現在就來試試看。」哈里提尼將手錶遞到械零面前，那少年抬頭仰望，看見老師臉龐柔和的笑容，他點了點頭，拿起手錶，戴到自己的左手手腕上。

佩戴手錶型思朽期間，械零得以近距離端詳它的外形構造。它確實如哈里提尼所言，外觀上與手錶並無二致。似乎是得到從前主人無微不至的照顧，那鋼化玻璃構造的手錶錶盤清晰無比，錶盤內部的機械齒輪不停轉動，給予少年最極致的視覺享受。

「現在教導你如何運用血統，順便讓我看看你這無色血統究竟能否催動思朽。」哈里提尼雙手攤開，任憑橙色螺旋在手掌上旋轉騰挪。看著哈里隨心所欲地掌控著自己的血統，械零心中升起一絲嚮往，他同樣攤開雙手，可卻感覺不到任何能量誕生。

「想象你的腦海中擁有一團氣，你用手觸碰它，感覺像是親吻柔和的水。」哈里提尼的聲音於耳畔迴響。

械零追隨自我，意識在腦海上下起伏。可映入眼帘的，卻是觸之不及、望之不盡的重重迷霧。少年倒不急躁，緩緩行走在無盡的大地上，嘗試著在這灰色濃霧中找尋光芒。

時間過去許久，哈里提尼耐心地在旁等待。這是他對械零的第一次指導，對於少年天賦如何終究茫然無知，另一方面，少年史無前例的無色血統也為他的成功增添變數。哈里不知自己曾經所學用在械零身上是否有效，但至少得嘗試一次。

腦海深處，械零依然徘徊於層層迷霧，難窺終點。長時間的無用功下，那不起波瀾的平淡心境是支撐少年始終堅持的源頭。他忽然停下腳步，靈感好似流星一閃而逝。

「會不會，我現在就身處於自己的血統之中，因此始終尋之不得？」

想法一經產生，便彷彿紮根於少年意識深處，無法根除。他環顧四周，目力所及，儘是濃厚的灰色，看得久了難免會有些許壓抑。

「眼下別無他法，倒不如放手一試。」械零打定主意，緩緩閉上雙眼。

似有所感，那團團灰霧竟緩緩朝著械零包裹而來。一時間，械零彷彿成為鳳眼，令灰霧一圈圈圍繞著他不停旋轉。

一秒……兩秒……那迷濛雲霧如同聚集風暴般越轉越快。想象中的腦海似乎已無法限制風暴灰霧的侵襲，它的體型愈發龐大，逐漸佔據了整片空間……

少年驀然睜開雙眼，右手之上有波紋蠢蠢欲動。不得不說，械零的血統極具迷惑性。即便是在其身旁的哈里提尼看來，少年前後發生的變化也無非是右手周遭的空間如同被高溫炙烤般微微顫動，其他便再無絲毫痕迹可循。他甚至已經開始幻想械零在作戰時利用無色血統迷惑對手，一擊即中的場面。

「如果我沒猜錯，你第一次激活血統已經成功，請記住這種感覺，在能夠熟練掌握血統前，你都需要這份感覺來讓自己進入狀態。」

「現在，只需將你的右手放在思朽之上，你就能夠將血統的力量傾注其中。」

聆聽哈里提尼的指導，械零緩緩將手掌貼至思朽表面。不過一個呼吸的光景，附著於手掌的無色單螺旋便旋轉著湧入思朽。那手錶得到能量灌注，立時投射出淡藍屏幕，但這一次，械零能明顯地察覺到投影屏幕出現的速度比之哈里先前要慢上不少。這其中差異自然源自於兩人血統使用上鴻溝般巨大的差距。

屏幕緩緩閃爍，哈里的聲音再次響起：「思朽會檢測使用者的血統。因為你乃是初次登入，思朽會為你構建註冊程序。按照步驟進行註冊，隨後你就能夠一覽精彩的魂脈世界啦。」

他拍了拍械零的肩膀，鼓勵之意無需言述。

少年沖著哈里微微頷首：「謝謝。」他專註地觀察起思朽投射出的虛擬屏幕。

「滴……第二代思朽已啟動。正在與魂脈建立連接，第一次嘗試……」

「滴……已連入魂脈，檢測到使用者的身份改變，系統提問：是否需要進行初次註冊？」

……

「載入初次註冊……請輸入你的個人信息。」

「信息存檔成功。請選擇你在魂脈中的虛擬名稱。提醒：為避免個人信息流逝，請你創建個人名稱。該名稱將代表你於魂脈暢遊，表達觀點。」

「特別注意！！該名稱一經創立，將無法被更改，請慎重考慮後作出決定。」

「創立名稱嗎？」械零陷入沉思，他還從未有過這種經歷。初次遭遇，有些意外的同時，不免需要深思熟慮。

思索片刻，少年只覺腦海一片空白。正當他苦惱之際，昔日結伴同行的好友凌陽的身影在眼前一閃而過。械零一愣，心間隨即掠起一絲懷念。

「小陽，小零……就取名為曉零。」械零微微點頭，正當其思索著如何填入內容之時，他驚訝地發現，思朽似乎能夠直接連接他的思想，只需在腦海中略一思索，那些內容便自動填入註冊程序的相應長框中。

「註冊完畢。」

「歡迎你成為魂脈的新用戶，這裡是超乎想象的奇幻空間。你能夠在此實現一切現實中難以達成的願望，期待你在此書寫屬於自己的傳奇。」

一行字句在屏幕上閃過，械零卻沒繼續瀏覽，迅速斷開血統供能，將思朽關閉。

他知道自己仍處於哈里提尼的辦公室內，倘若真要詳細了解魂脈，不如到晚上再繼續。

回過神來，哈里卻已不知身在何處。械零四下打量，猜測他或許也如楊黎嘉一般前去觀察孩子們的近況，當下也不再駐足於此，起身離開辦公室，朝著自己的宿舍走去。

早上匆忙，他還沒來得及清理自己的宿舍。現在時間充足，倒讓他能夠好好打掃一下這個塵封已久的房間。

待其將整個房間清理完畢，已近中午時分。將掃帚放回門后，械零躺在那鋪有一層白色墊被的鐵架床上，緩緩閉上雙眼。興許是方才勞作，又興許是昨日夜晚激烈戰鬥積累的疲倦，械零竟是躺在床邊，緩緩睡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