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驚變

傷口從火辣辣刺痛，到麻麻痒痒，再到冰涼冰涼。

小帽知道寶葯起作用了。且不久就會癒合結痂，連痕迹都不會留。畢竟一分錢一分貨嘛！

既然傷口不疼了，人也沒啥大問題，反正一時半會兒死不掉。那接下來就該是自我反擊。

定定神、吸吸氣，又吩咐二賴子仔細找回散落的精石，小帽立即動身，前去搜尋火雲雀。

可林子那麼大，誰知道火雲雀躲哪兒去了？又怎麼搜尋得到？

對於這一點，小帽是不太擔心的。他知道火雲雀絕不會跑遠。畢竟蛋還在鳥窩裡呢！不到最後緊要關頭，那爛鳥絕不會棄之不顧。

「娘的！一隻鳥都這麼偉大。難道我帽少還不如一隻鳥？」

「萬物有靈，生靈多情。看在你這麼偉大的份上，小爺就改變主意了，就給你一個痛快好了。也懶得來回折騰你。揪心呀！」

「我算不算個壞人呢？阿姐知道后，該不會要罵我了吧？」

「哎，不管也不想了，誰叫你這死鳥要惹小爺的？最可恨的是，居然還得理不饒人，還逮著小爺的屁股，還緊啄不放。」

「你這是想要小爺的命呢，就別怪小爺跟你翻臉。不就吃你兩個蛋嗎？至於嗎？你就讓我吃了，你再下兩個不就得了嘛！是吧？」

「小氣巴巴。你若誠心悔改，就立馬獻上一雙鳥腿。帽爺也不是不能網開一面，既往不咎。畢竟帽爺也不是個不講道理的人嘛，是不？」

「若執意頑抗到底，或執意『全身奉獻』，帽爺也就只好把你整個兒的——給燒烤了。既然你自尋死路，也就怨不得爺了。」

這樣想著，小帽又覺得自己高大上了。

「俺也不是一點兒機會都不給你喲！」

火雲雀受傷撤退後，趕緊去吞食了幾枚療傷止血的野果及草藥植株。

「哼！俺雲雀一族世代生存於此山林，誰家還能沒有一點兒——那療傷保命的秘術什麼的呢？」

之後它還抽空去溪邊漱了漱口。

「呸！呸呸呸！臭小子、爛小子、死小子、賤小子。」

「老娘好不容易才有了兩個孩兒，可大壞蛋卻要斷鳥子孫，真真可惡、可恨、可恥、丟人。欺負俺一隻鳥，算啥本事？」

療傷、漱口后，火雲雀剛剛偷偷潛回鳥窩附近，就與探頭探腦、四處搜尋的小帽，剛好撞了個臉對臉。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於是一人一鳥就在林間展開一場——「驚世」大決戰。

小帽踹地借力躍起，右拳瞄準鳥身鳥腹，欲痛擊猛擊。

見「惡人」躍空撲擊，火雲雀一個側翻，疾速避過。同時身形一旋來到小帽背後，還瞄準其創傷未愈的臀尖部位，疾速俯啄。

面對火雲雀卑鄙無恥的背臀偷襲，一拳落空、心生危機、臀尖顫慄、心有餘悸的小帽——在趕緊扭腰急轉的同時，順勢一腿后掃。

火雲雀攻擊受阻，疾退、振翅、升高——還再次以泰山壓頂之勢，猛啄小帽後腦勺。

察覺頭頂風聲來襲，小帽低頭縮頸，向上拳擊鳥喙。

面對小帽的悍然反擊與警覺警惕，無機可乘的雲雀，只得灰溜溜重新退回高空。

真可謂「風雲激蕩拳腳忙，刀光劍影鬥志昂。欲上九天擒雲雀，尖喙顯銳神威揚。」

幾個眨眼間，一人一鳥已鬥智鬥力血拚數招。端的兇險萬分。

然雀以速勝，帽以力強。二者不分高下、不相伯仲。隨之小帽著地，再戰下局。

此後一人一鳥就在林間繼續賣力折騰。然誰也奈何不了誰。雲雀本想罷手，然卻罷不了；小帽妄圖烤鳥，卻又逮不著。

逼急了、沒轍了、跳腳了，尋思反正自己寶貝多，小帽索性又往腰間儲物袋抓去。

火雲雀見了立振翅疾退，以防不測。

「哼！當鳥傻的嗎？老娘會在一個坑裡跌倒兩次？」

於是雀退帽追，雀再退帽再追。

眼看天黑了、路遠了、風起了、星亮了。

火雲雀也是沒奈何。都折騰一整天。它也是又飢又渴、又累又餓。

壞小子防得緊，也沒什麼便宜可占。於是打算放棄糾纏，準備馬上歸巢。懶得繼續逗弄。

「反正只要自己飛得高高的，能奈我何？」

「小樣兒！真當老娘是泥捏的呢！」

小帽也恨得牙痒痒。死鳥太過狡詐，純粹逗自己玩呢！它是帽不動——雀挑釁；帽迎戰——雀盤旋。

結果兜兜轉轉、穿山越嶺，都不知跑出多遠。在雲雀一再挑釁、逗弄下，小帽憤而追趕。還瞅準時機就用石塊進行遠程打擊、遠程偷襲。

奈何死鳥防備甚嚴。非但白做無用功，還累得自己疲憊不堪。

「月黑星稀、山高林密，有點怕怕喲！」

「娘的！死鳥也扔下自己跑路了。你個死爛鳥、臭呆鳥，你也太不仗義——簡直無恥，沒節操。」

「你說你倒是指指路呀！咱們今兒個就先休戰，待各自回去吃飽、喝足、休息好了，明兒個再接著戰就是。是不？」

「可你個死鳥，你居然慫了、軟了、逃了。你這寡廉鮮恥的慫包軟蛋，你簡直是我鳳凰山的恥辱。你卑劣的品行玷污、污辱了這片神山聖地，你有『罪』呀，你知道不知道？」

小帽一邊恨恨咒罵，一邊憑著感覺往回摸。

距小帽里許外的一株高樹上，兩個黑影伏在樹上已經一整天，還一動不動、一聲不吭、一絲不響。不仔細看還以為是兩根枯枝死物。

兩人一身黑衣，黑罩蒙面；外露的四隻眼睛，還閃爍著陰森恐怖的詭異光芒。

就在小帽打算先吃幾個野果子墊巴墊巴，然後再慢慢摸回之時，樹頂密冠間靜伏著的小個子黑影，忽動了一下——伸展活動其麻木的肢體手腳。旁邊的「圓球」見可以動了，也趕緊活動一下僵麻的軀體。

稍動幾下，「圓球」趕緊開口道：「污丑，動手吧？師傅已經飽受寒毒折磨，已經撐不了多久了。」

兩人不顧禁令私自外出，冒險去為師傅找尋解除寒毒所需的——火屬性靈物。

日潛夜行下已耗費數日。在有驚無險越過沿途重重巡查后，終於在昨夜成功抵達此火屬性武道聖地——中原名門正派——鳳凰山。

可到了又如何？根本就不敢過於靠近。只能在鳳凰山外圍密林邊緣靜伏、等待。

不過還好。今天兩人有幸遠觀了一場一人一雀的「嬉戲」。

希望這小子身上能有我們所急需的——火屬性靈物或精石之類的。

不然就算抓住或殺了也都無濟於事。也只能死馬當作活馬醫，盡人事聽天命。

畢竟機會只有一次，當瞅准機會及時出手，迅速撤離。否則一旦驚動聖地高手，自己師兄弟就別想囫圇著回去。

小個子略一思慮，斜了眼「圓球」低語道：「你先待著別動，我去抓那小子，注意警戒，見機行事。」

見污球點頭明白，污丑立即躍下大樹，並向小帽所在方位處，悄無聲息潛了過去。

拿那小子，污丑倒不擔心。若無意外，手到擒來。白天已看過，一個未脫凡的凡人而已。估摸也就幾千力。對於自己的擒拿，對方還是反抗不了。

然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一定要出其不意擒拿才好，以防他報信、示警。

小帽抱著個熟透了的粉紅色野果，正賣力猛啃。

「這什麼果兒？真甜真香。」

淡紅色汁液順著小帽的嘴角、下巴，直往下流。小帽既懶得理會，也懶得擦拭，只管暢快淋漓猛啃。

「可把俺給累壞。這單買賣可是虧大。」

狼吞虎咽同時，小帽還在心裡痛罵火雲雀與二賴子。

小帽其實並不擔心，袋裡還裝著阿姐給的衝天焰，只要打開一發射，方圓百十里皆能看見。到時自有巡山弟子前來接應。

只是黑燈瞎火的，又沒出啥事兒，小帽不想鬧得動靜太大。當然，若真有危險，小帽也決不會猶豫。

主要也是抹不開臉面，怕丟人、丟臉。從來都是自己笑話別人，小帽可不想反過來讓別人看了笑話。

正嘎吱嘎吱吃得正爽，小帽內心猛一顫，還渾身繃緊、汗毛炸起。

正要扭頭去看，下巴給人捏住，不等反應過來，「咔嚓」一聲響，下巴給人卸掉。再接著半個果子也掉地上了，雙臂也給人卸掉了。

小帽這下可真是悲催。下巴脫臼、雙臂耷拉下垂、後頸被掐；不能吃、不能言、不能動。只能內心狂吼：「小爺咋這麼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