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4章 終末（完結）

讀書一直是一件容易和困難交織在一起的事情，對於那些抗拒的人，讀書在他們的眼中比什麼都困難；對於那些熱愛的人，讀書卻是一個最好消磨時光、增進自身底蘊的最好法子。

在書閣之中，陸汐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讀了多久的書，只知道身上的書山越來越矮，姿勢也從一開始的趴著到後來的坐著，即便那些書不再壓在陸汐的身上，陸汐也沒有想過離開書閣，反而是對手中的書戀戀不捨起來了。

這些書籍大多都是記載著源界的歷史，源界如今的情況，以及一些源界通用的術。

對於陸汐來說，這無疑是了解源界最快的方式。

隨著最後一本書合上，陸汐這才深深吐了一口氣，仔細一看就會發現吐出來的氣都是由至純能量構成的，而陸汐原本有些瘦弱的身體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變得壯碩，但又不顯得太過臃腫。

「是時候該出去了，小傢伙。」

閣老出現在陸汐的面前，面對閣老這神出鬼沒的習慣，陸汐已經表示習慣了，反而是對閣老的話有些晃神。

自己也沒有想到離開的日子會這麼快到來，一時間還有些捨不得這裡。

閣老舉著拐杖直接向著陸汐的頭敲了下來，罵道：「滾滾滾，別和莫家那小子一樣在這賴著不走。」

陸汐站起身子，恭敬地向著閣老鞠了一躬，等到他再次抬頭的時候已經是站在了書閣之外。

「好好當你的管理者，找不到下一個繼承者就不要來了！」

閣老的聲音穿過書閣，在陸汐的耳邊迴響。

聽著閣老的話，陸汐點了點頭。莫雨也不知道何時出現在了他的身後，那手再次搭在陸汐的肩膀上，緩聲說道：「行了，以後你有的是時間來這裡，說不定閣老還要拉你幹活呢。現在還是先跟我走一趟吧。」

說完，莫雨也不等陸汐是否同意，直接抓著陸汐的衣服就準備離開，臨走之前還對著書閣的方向擺了擺手，隨後兩人就這麼消失在了書閣外。

熟悉的黑暗的空間再次出現，只是這一次不再是出現在源界和黑暗的邊界處，而是距離黑暗還有很長一段距離的位置就停了下來。

陸汐向著四周看去，卻發現兩人的腳下竟然是一片汪洋大海，無數亮光在海洋之中閃爍著，但又被一隻只奇形怪狀的海洋生物吞噬。

「這就是世界之海，怎麼樣，壯觀吧？」

莫雨笑著說道，隨後伸出手，只見世界之海中海水涌動，一顆圓潤的珠子憑空飛出落在莫雨的手中。

看了看手中的珠子，確認是想找的那個之後，莫雨這才將珠子交給陸汐。

「這應該就是你的世界吧，你看看。」

陸汐接過珠子，熟悉的感覺頓時傳遍全身，尤其是自己的身體裡面那世界的本源也在和自己手中的珠子相互呼應。

「嗯。」

見到陸汐將珠子收下，莫雨這才繼續說道：「現在你也知道怎麼熟悉世界的本源之力了，這也是大多數源者所修行的力量之一，什麼時候你將本源之力修練至一界的時候，我也就可以將管理者的位置交給你了。」

一界，這是本源之力的最基礎的一個單位，也代表著一個世界的全部本源之力總和，源者是掌控世界的本源之力是沒錯，但是世界和那些新晉的源者之間的關係更像是使用者和工具，雖然源者能夠使用世界的本源之力，但是終究是外物，算不得是自身的力量。

將世界的本源之力進一步煉化，將其化作自己的力量，這一點是許多源者一直在奮鬥的目標。

而當自己的力量到達了一界，那麼就可以開始培育第二個世界，讓自己的容量再度提升，實力也能夠繼續提升。

當然，提升實力的辦法還有很多，不過這些辦法的前提都是先擁有一界之力，也可以說一界之力才算是源者的真正的起步。

聽到莫雨這麼說，陸汐卻皺了皺眉頭：「時間這麼緊迫嗎？難道黑暗那邊已經鎮壓不住了？」

莫雨突然笑了起來，搭在陸汐肩膀上的手更是猛地拍了拍：「好傢夥，書上說的鎮壓你還真信了？黑暗可是無數時空上的所有地球所誕生的負面所凝聚的啊，光是這一點，還需要我過多的解釋嗎？」

莫雨玩味地看著陸汐，而陸汐也是瞬間明白過來，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

「那具體情況是？」陸汐繼續追問道。

「不知道。」

莫雨無奈地聳了聳肩，完全無視了陸汐那詫異的目光，「黑暗之中一切都有可能發生，我們根本無法得知黑暗之中究竟隱藏著多麼恐怖的存在，即便是我到了這裡這麼多年，也是第一次進入其中，雖然黑暗之中一直有前人的背影，但是我也不知道那是不是黑暗給我的幻象，一切都得等我進去黑暗才能夠清楚。」

「那進入黑暗還能夠回來嗎？」

「可能吧，曾經就有一位回來過，只不過也只是將自己的過去留了下來，現世和未來的他都留在了黑暗之中。」

陸汐沉默了下來，隨後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

莫雨拍了拍陸汐的肩膀，沒有繼續說什麼，一個眨眼的時間便消失在了原地。

陸汐看著手掌之中的世界，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隨後將心神徹底沉靜下來，將自己的力量向著手中的世界覆蓋去。

很快陸汐便再一次出現在世界之內，只不過這一次不再是陸汐的本體了，而是陸汐的一道意念的化身罷了，閱讀那麼多書籍之後陸汐的實力也有了質的改變，進入了正規源者的行列，而源者想要進去自己的世界就只能用意念化身這一條道了。

回到世界之中的陸汐並沒有驚動任何人，只是回去了一趟萬生殿，和眾女敘舊了一下便再次離開了。

陸汐的意念瞬間分散成無數無法觀測的粒子，將整個世界所籠罩在其中，而接下來的工作就是將所有意念粒子都遍布整個世界，將世界徹底掌控，這個過程也是在將世界的本源之力以這些意念粒子作為媒介流轉到他的體內。

當做完這些的時候，陸汐的意識也漸漸陷入了沉睡，外界的一切所需要的也只是一個時間罷了。

眨眼間萬年過去，陸汐的意識再一次蘇醒，只是這一次蘇醒並不是自然蘇醒，而是沙奈朵通過陸汐留在萬生殿的魂石所喚醒的。

而不知道何時意念粒子早就遍布了整個世界，世界的本源之力也完整地出現在陸汐的體內。

或許是陸汐成為源者的原因，世界內部的時間和源界的時間流速比例沒有了那麼誇張，現在兩邊的時間流速比例已經到達了10：1，也就是世界內部的萬年，源界則是過去了千年。

「汐，外界有一個自稱莫雨的傢伙在找你。」

聽到莫雨兩字，原本有些昏沉的大腦瞬間清醒了過來。

這些年陸汐也陸陸續續清醒過幾次，而讓沙奈朵聯繫自己的手段也是在上一次蘇醒的時候弄出來的。

陸汐輕輕應了一聲，隨後意識便回到了源界之中，只見莫雨已經站在了自己的面前，只是和以往心平氣和，稍微有些嚴肅和親近的模樣不同，此刻的莫雨身穿一身特製的作戰服，手中還握著一柄血紅色的長刀，身上的氣息更是血氣衝天，讓人不禁畏懼。

陸汐第一次看到莫雨這副模樣，原本到嘴邊的問題也咽了下去。

莫雨卻沒有在意陸汐的反應，只是手指輕點自己的額頭，一個光點緩緩從他的眉間飄出，隨後向前輕推，光點瞬間沒入陸汐的眉間。

一瞬間無數的感覺從陸汐的心頭湧現，還沒有等陸汐全部接受下來，莫雨已經開始自顧自地說道：「資格已經給你了，接下來源界就交給你了，黑暗那邊似乎又多了一隻紅毛老怪，老前輩已經撐不下去了，我必須出發了。

多餘的話我也就不說了，源界以後就靠你了，珍重。」

說完，莫雨也不等陸汐回答，手中的血刀向一側一揮，一道空間裂縫頓時出現，而在空間裂縫的另一頭就是黑暗。

莫雨轉身走入黑暗，空間裂縫也緩緩恢復，只留下一臉迷茫的陸汐。

看著已經離開，空空如也的位置，陸汐的嘴角撇了撇，但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他站起身子，目光眺望遠方，直至那無邊無界的黑暗倒映在自己的瞳孔上。

黑暗，無論是在書閣之中還是在莫雨的形容之中，似乎都是一種極其可怖的存在，但是卻是將其標註為重點，書籍之中卻關於黑暗的描述只會越少，甚至到後面陸汐也只能了解到一個概念。

惡源。

和源界這種具有生機的世界不同，似乎黑暗就是為了毀滅一切才存在的，而莫雨所說的地球負面似乎只是黑暗的冰山一角罷了。

陸汐的心緩緩沉了下去，但隨即並沒有繼續在這方面糾結。

畢竟他現在就是源界的管理者，無論黑暗是什麼，無論世界上還有多少謎團，等到他熟悉了一切，一切的謎團自然會迎刃而解，沒必要提前內耗自己。

將思緒整理一下，陸汐這才再次將目光看向自己的手中的世界。

隨著陸汐的意念一動，世界緩緩融入陸汐的體內，最後在已經自化一方空間的丹田之中紮根了下來。

「如今就是繼續修鍊，想要前往黑暗的話，至少需要百界的實力，看來我和莫雨之間的差距還有很多啊。」

陸汐暗自想到，而就在陸汐這麼想的時候，光球不知道何時出現在陸汐的面前，象徵性的文字也出現在陸汐的面前。

「陸汐，莫雨已經去黑暗那邊了嗎？」

雖然只是文字，但是陸汐卻莫名能夠從文字之中感受到光球內心的沉重。

陸汐點了點頭。

光球沒有繼續說什麼，只是亮度明顯的暗淡了些許，隨後又突兀地消失，只給陸汐留下一個地點，那是源界中心，也就是光球如今所在地地方。

陸汐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靜靜的看著遠處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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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萬年度過，這一次可不是世界內部的萬年，而是源界實打實的萬年。

在這萬年之中陸汐也是結識了不少源者，當然，關於黑暗、源界管理者、藏書閣、源界中心這些東西，那些普通源者很明顯是不知道的，甚至他們之中大部分人都無法看到黑暗的存在，只有一些實力已經到達了一界以上的人才會有些了解，卻也是守口如瓶，似乎有什麼限制在束縛他們無法將黑暗的事情講出來。

陸汐也問過閣老，得到的答案只是保護二字，至於保護什麼，誰來保護，閣老的解釋就是現在的陸汐還沒有資格知道。

對此陸汐也只能暫時擱置。

除了這些，陸汐的實力也來到了七十界，而如今的他雖然還沒有當初的莫雨那般強大，但是他已經可以暫時的觀測到黑暗之中的事物，以及弱小之時他所無法發覺的細節。

看著黑流涌動的黑暗，陸汐的雙目之中擁有的只是無法化開的沉重。

黑暗之中的存在比陸汐想象之中還要嚴重許多，原本以為就是一些畸變的東西，可是等到陸汐真真切切地瞥了一眼，才知道自己的高估卻是對黑暗的嚴重低估。

用地球上的說法，黑暗就是克蘇魯般的存在，實力未達標之前，不可直視，不可觸碰，不可交流，甚至不可理解。

要不是陸汐有著管理者這一層身份庇護著，說不定陸汐早就被黑暗之中的怪異給毀了。

陸汐的目光看著前方的黑暗，隨後毫不猶豫地轉身，向著源界的生機來源，世界之海的方向走去。

身後的黑暗之中緩緩睜開一雙眼睛，漆黑的眼睛之中緩緩出現一道道血絲，直至遍布整個眼瞳。

無數黑暗之中誕生的存在紛紛臣服在那雙眼睛之下，即便相隔甚遠，也無法抵禦那雙眼睛。

而那雙眼睛根本沒有在意那些黑暗之中的雜物，而是透過無數的空間，將目光投放在了陸汐的身上。

「臭蟲，永遠無法清除……」

（大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