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喧鬧的市井、人頭攢動的菜市口。

正當中是臨時搭好的刑台，監刑官正襟危坐，好似森羅的閻王令人不寒而慄。

兩側排開的衙役便是索命的小鬼，各個陰臉。

刑台之上跪下一中年男子，披頭散髮、蓬頭垢面。

「陛下，臣冤枉啊！」

男人仰頭悲啼，彷彿希望上蒼能將他的聲音傳進皇宮。

但得到的唯一回應，只有周遭圍觀者的無情唾罵。

「身為咱們京畿府的教諭，竟然在鄉試中科舉舞弊。」

「若不是府尹目光如炬，便讓宵小之徒逍遙法外了。」

「枉為人子！」

「衣冠禽獸！」

「還有臉說自己冤枉，委實該殺！」

「呸，天厭人棄，殺得好。」

監刑官目光如電，死死盯住男人，拔高的聲調顯得格外尖細。

「天有眼！盧傳道，你身為京畿教諭，京畿府鄉試的考題經你手泄露，還有臉說自己冤枉，既然你道冤枉，莫談本官不給你活命機會，當著京畿父老的面，說出你的同黨，說出考題都被你泄給了誰！」

「對，說出你的同黨。」

盧傳道掙扎著抬頭看向監刑官，眼神中的希望逐漸被絕望吞噬，良久慘笑一聲，默默的垂首。

「既然你不說，那就莫怪國法無情了。」

監刑官拿起一支令牌，冷冷拋出。

木製的令牌摔在地上發出一聲脆響，和應著那一聲冷叱。

「斬！」

劊子手噴出一口熱酒，蕩漾著秋日曦光的鬼頭刀重重落下。

「噗！！」

鮮血迸射，觀者驚呼。

風吹過，幾片枯黃的樹葉緩緩自枝杈上飄落，最終落在那無頭的屍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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