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葡萄乾人

王袞打了個激靈，一睜眼看見白花花的兩團棉花。

他心頭一緊，以為眼花了，忙閉緊眼睛。

再睜開，

他咽了口唾沫，還是不敢相信，再次閉上眼睛，口中喃喃：「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

一聲清脆軟糯的女聲打斷他：「你在念什麼？」

王袞愕然地睜開眼，看見瀑布般的青絲傾倒而下落在他臉上，讓他痒痒的，但他卻絲毫沒有動作，怔怔地望向低頭看他的面孔，那是一副極美的面容，柳黛襯春眸，恰如岸隔遠山翠湖，其中無盡撩人風生出。鼻翼翕翕，兩唇似合未閉。雙頰染霞，粉面精琢，不似人間貌，勝過仙人顏。

他只看了一眼，又感覺看了很久，下意識地回答她：「菩……《心經》……」

女人紅唇開合：「那是什麼？」

王袞同志忽然從溫柔鄉回神，推開女人怒喝一聲：「你是誰！為什麼要偷襲我！還想教我英語？我王袞不吃這套！」

他嘴上說得硬，眼睛卻忍不住上下打量眼前的白肉。

女人被推倒在地，雙手撐在地上，面色嗔怒，不知廉恥般絲縷不著。

她眼睛一翻白，從地上起身拍拍屁股，居高臨下地看著王袞，不卑不亢地說：「我是葡萄乾啊。」

「啊？葡萄乾？」王袞腦袋一歪，不明白她說的「我是葡萄乾」作何理解。

女人用手理順了一頭秀髮，指著王袞胯部的不明位置說：「我是你口袋角落裡的葡萄乾。」

「口袋角落？」

「葡萄乾？」王袞思忖兩秒，遲鈍的腦袋試圖消化這句話。

「哈哈哈，」王袞忍俊不禁，無論女人說真的還是開玩笑，這句話聽起來都很好笑。

葡萄乾人？哈哈哈哈哈！

結合她之前一臉嚴肅的那句「我是葡萄乾」，更讓王袞覺得喜感。

「有什麼好笑的！」女人皺起眉頭撇著嘴，似乎不滿王袞的舉止。

「哈哈，對不起。」王袞為自己的行為表達歉意，強行收斂起臉上的笑。

「你說你是葡萄乾？」

女人點點頭。

王袞見她點頭喃喃自語道：「怎麼今天，大家都喜歡開玩笑？」

「你說什麼？」

「沒什麼。」王袞嘗試從地上站起身，他一用力，四肢便顫抖著傳來無力感，腦袋也一陣接一陣的眩暈。

他腳下一軟，踉蹌兩步就要跌倒，女人見狀忙上前扶他。

王袞一手撐在牆上，一手伸出去攔住女人：「別別！我自己能行！」

這女人雖然絕色，但王袞搞不清狀況，可不想跟她有什麼瓜葛。

說完不顧女人的擔心，嘗試著起身。

「這是怎麼回事？」王袞腦袋暈地忍不住皺眉，他剛才還在幫劉哥搬傢具，幾十上百斤傢具搬完都沒有這麼累，怎麼忽然就虛弱成這樣？

他回憶著下午搬完傢具，然後跟劉哥告別，劉哥開玩笑似的給了他一張名片？還說要給他介紹工作…

工作…

神仙？

他搖了搖頭強行讓自己清醒一點，一邊摸一邊看一旁站著的女人，眼神中毫無慾望，滿是慌張。

卡片卡片卡片卡片！

他從口袋中翻出那張劣質的白色紙質卡片。

背面仍是一副山水水墨畫，翻到正面，上面赫然寫著：

姓名：王袞

職業：神仙

籍貫：雲滇省昆彌市陽城區巨橋街道59-1號！

來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