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怪物

第八章 怪物

按照小鳥的說法,這些散發著神性氣息的神像,是因為吸血鬼古堡而來的,而現在搞出來的異象,這種觸手可及的距離感,這種錯覺,應該也是因吸血鬼古堡而應激由神像搞出來的。

「花仙子,這些妖精,其實不難打交道,天生就比較和善。」

「可如果你要是看她們好說話,就有輕慢之心,那她們會讓知道,什麼才是正確的態度。」

「你只要沒有怠慢,那就不需要擔憂。」

「你是道人,應該會摺紙鶴吧?」

肩膀上的小鳥只是輕輕幾句安慰,而後話鋒一轉,讓張清燭覺得,多出幾分緊張感。

要進入正題了嗎?

好清燭默默伸手,從裡面掏出一張沒有畫好符咒的黃紙,攤開在手上,而後默默地將紙折起來,沒幾下的功夫,一個紙鶴的形象就已經出現在手掌心裡了。

「吶……」

張清燭伸出手,將手掌里的小紙鶴遞過去。

「吱咯……」

「吱咯……」

「吱咯……」

隨即,像是在念咒一樣,在張清燭手掌中的紙鶴,這聽不懂的念咒,完全就是鳥叫,那隻在手掌中的紙鶴顫顫巍巍站了起來,搖搖晃晃地拍打著翅膀,飛了起來,拍打著翅膀向小鳥靠近,而此時立身在半空中,懸停在半空中,讓那隻紙鶴穿過自己的軀體。

在半空中的紙鶴穿過那隻神秘的小鳥,在穿過小鳥的軀體的時候,那隻紙鶴變化了一下形體,變成了小鳥的模樣。

而在穿過這隻鳥的時候,紙鶴似乎是變成了跟小鳥的模樣,而在穿過小鳥后,就又迅速恢復了紙鶴的模樣,顫顫巍巍地饒了一圈,飛回到了張清燭愕然間張開的手掌。

張清燭看著這隻紙鶴,感覺有點變得不一樣了,但到底哪裡不一樣了,他感覺不出來,更想不明白為什麼小鳥還要將個這隻鳥還回來,是要他藏在身上?

哦,也是,也是一個解釋,也比較合理。

「嗯?」

剛釋然,立馬有提起心來,他看到他手中的這隻紙鶴,正在張開鳥喙長吸了一口氣,而同時,張清燭有點感覺,全身戰慄了一下,但也就一下,再無其他反應。

「這是?」

張清燭還算鎮定,對於這一幕也算是早有預料,只是沒想到具體是這個方式,但他還是認為,自己不可能置身事外,是會有牽連的。

「這就是你身上的氣息。」

「可以用來穿透這層屏障。」

「最後還能聯繫到你我。」

說完,手掌中的紙鶴又是像剛才那樣顫顫巍巍地飛起來,越過在半空中的小鳥,向著視野前方遠處的懸崖和其上的林立的尖頂,投向了黑色的夜幕。

張清燭看著那隻小小的影子,飛向了那黑幕,成為了那眼帘中背景的一部分,成為了一個點,在那副黑色圖景里的一個點。

張清燭靜靜地注視著,看著那一抹黑影融於虛無,但是他就是有一個感覺,他感覺在那黑暗的背景里,有一點點熟悉的感覺,在一個完全黑暗的背景里,一個熟悉的感覺湧現,讓他的心底里驅散了那種由黑暗和陌生帶來的冰涼感。

這好像,屬於那裡?

當然這是一個錯覺。

「那裡,會有吸血鬼在沉睡嗎?」

「裡面,會有一個古典而又很好看的棺材嗎?」

「那可真是,美妙……」

張清燭並沒有忘記自己在龍虎山地界上闖進去的吸血鬼古堡,沒有忘記在裡面的遭遇,得到赦罪符,也看到了那命運三女神的雕像,當然最難忘的,還是在所謂的四國之地的遭遇。

而最不能讓他釋懷的,是自己似乎吞了一個正在跳動的火龍果,十分像是一個黑色的心臟。

像是,一個吸血鬼的心臟。

他有時候想,他現在,可能也算是一個吸血鬼了。

他一個人類,一個狐妖,吞了巨龍的心臟,或許由此可以算作半條龍,又吞下了一個吸血鬼的心臟,算作是半個吸血鬼?

他還能算是一個正常人嗎?

他是一個怪物啊!

而在這個地方,又有一座這樣的陰森森的古堡。

他自然聯想到了那個詭異的棺材,那裡裝著一個活的火龍果,但本該是躺著一個閉著眼睛沉睡的吸血鬼。

「嗯?」

「有可能。」

「皇帝那個人,似乎……」

「嗯,在我的感覺中,是個喜歡開玩笑的人……」

「有可能,裡面會留著這麼一個惡作劇。」

「嗯,為什麼我會有著這種感覺?」

「在很久以前,我跟皇帝很熟悉嗎?」

張清燭本來是很輕鬆地聽著,他已經做好了心裡準備,準備著聽一些很讓人心驚的辛密,但聽到最後,是真的心顫了一下。

張清燭吃驚,但是如果不是這傢伙在故意的話,而是發自內心的話,不管這傢伙到底是個什麼來頭,身上有沒有力量,就是一點力量都沒有,身份卑微如他一個小太監,那是也下嚇死人了!

嚇死人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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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清燭恍然,又是大驚!

小太監??

怪不得,這傢伙跟葵花寶典這麼熟悉了,又知道鏡花園的種種辛密,對鏡花園裡的一切都很熟悉,不管是人還是物,還是連帝陵觀的老道都不曾知曉的秘密,都很熟悉……

這傢伙真的有個前世?

還是個太監啊?

張清燭當然不肯定,但是,他確實很願意相信,起碼這樣想,可以對眼下的情況,有一個比較恰當的解釋。

一個小太監?

好怪啊……

一個小太監,可以有這樣的本事?

嗯,一個大太監!

張清燭最後有下了定論:大太監

一個可以知道葵花寶典的人,也必定是夠自個修鍊的人。

一個可以修鍊葵花寶典的太監,那必定就是一個大太監。

再說,一個對皇帝很熟悉太監,也不大可能是一個小太監。

是一個大太監了。

張清燭對於這個答案,實在是沒有找到很硬的否定因素,那就只能是這樣假定了。

一個失憶了的,還是還魂了的大太監?

最後成了一隻鳥?

這個鳥人!

張清燭對於這一點,從有些調侃意味的,到將信將疑,到覺得挺合理,到現在沒法否定。

一個太監,一隻鳥?

一個太監,此生最大的遺憾是沒有鳥?

所以,最大的願望是有鳥,最後,搞得現在是成了一隻鳥?

張清燭想著,想到現在,他發現了迄今為止,最為有力的佐證,雖然非常沒有邏輯,但某種程度,確又是非常符合某些玄而又玄的歪理。

太監與鳥?

呵呵……

這是個玄學,還是個心理學?

「呵呵呵……」

「呵呵呵……」

張清燭心裡感到好笑,嘴上一不留神就笑出來了。

「你想到了什麼?」

「你不信?」

「你不信我對皇帝很熟悉?」

「你以為,我是在用大話來誆騙你?」

有點生氣了,儘管語氣似乎要更加平淡,但他有些感應到,是真的有些生氣了。

有些刻意的遮掩,但又怎麼都遮不住。

張清燭靜靜地看著,並沒有第一時間解釋,也沒有反駁,就這樣彼此對視好一陣子,好一會之後,他才慢慢開口,神色嚴肅中帶著一點莊重:

「你跟皇帝很熟悉?」

「以前常常朝夕相處?」

張清燭也是十分好奇,老趙這個人,是個什麼樣的,作為一個龍虎山道人,作為標準意義上的苦主,那還是有著一種根本就遏制不住的好奇心。

老趙,趙方天,直到今天,即便知道了這個人已經死了,還是不能釋懷。

雖然張清燭並不知道具體是個什麼樣的情況,但是,他有估計,有感覺,他並不認為龍虎山現在的在意,是那種恨意難消的情感,並不是想要將趙方天挫骨揚灰來泄憤。

而是一種微妙的情緒,仇恨,當然不可能沒有,但這只是一個外衣,真正的內核,核心是那種對道統勝負的執拗。

那是龍虎山全部的驕傲和從容的來源。

如果不是在這一點上的自信,龍虎山的所有瀟洒與氣度,全都成了一個浮華的誇張。

無源之水,無本之木。

張清燭總是對這一點比較敏感,他覺得龍虎山道人的氣質就是有些特別,以致他見到肖真常時候,很是吃驚。

這不僅是個實力的東西,在這個神神叨叨的世界,可能會在物質力量影響外,還有點玄妙的影響。

總體而言,可能就是千百年來的物質基礎造成的影響,以至於深入到了骨髓里,在血脈和基因的層面產生了很深的烙印。

這不是容易被模仿的,那是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風情。

「我不知道。」

「如果恢復了我所有的記憶,那就會知道。」

「而我的記憶被塵封,跟現在的這個模樣有著很大的關係,只要我還在鏡花園,太和殿就鎮壓著我,我的記憶難以復甦。」

張清燭本來還聽得好好的,但聽到在最後又給兜回來了,頓時就有了個警醒,這傢伙,最關心的,果然還是這個。

也是,事關它自己的自由。

但這樣一來,對趙方天的打探,就沒有獲得一個滿足好奇心的程度,對這個人的印象,依舊是很模糊,極端強大,也極端恐怖。

這就等於沒有一點感性的認識。

於是,這個問題,也就略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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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虎山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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