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門徒

在件事發生的幾天前，一個不知名的房間里。

「主人，請讓我追隨您的腳步。」額頭上長著犄角的洛克問。

「洛克，無論我怎麼說，你咋就不聽呢！除了今天，哪天都可以。老實告訴你吧，我有預感，今晚會遇上第十二位門徒，直覺告訴我必須得一人去。」

回答他的是個男子，看似年紀相差不多，但神態異常堅定。

「可，這裡是地球。那些人在這裡無處不在。要是被他們發現了，麻煩就大了。」

「管不了了，現在是關鍵時期，再晚，可能就來不及了。他如果追過來了，我們又得跑了。」

「洛克不會讓這種事發生的，洛克是您最忠實的僕人。」洛克跪倒在地。

男子無奈地笑了笑，心想，「我他媽都得跑路，更何況你們了。」不過話可不能說出來，還得安慰幾句，

「有你們在，我就放心多了。」

「請主人放心，我們一定不會辜負您的期望。」洛克和身後的其他人異口同聲地道。

他們既為能承擔這份信任而激動，又為主人不帶他們一起去，隱隱覺得有些不爽。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打算，洛克也不例外。

除了主人，很少有人知道，洛克幾年前，是個什麼模樣。與現在的他比，那時的他就像條在沙堆里蠕動的蟲子，現在的他動一動手指，就能弄死那個時候的自己。

可現在不一樣了，主人賦予了他新的生命，而且給了他從未想過的力量。

他甚至有時候覺得，主人就是創造這個世界的神！

主人為他打開了一扇全新的窗，他對主人是由衷地相信。認為他就是這個世上最根本的存在。

在洛克身後的十來個人，有的穿著和他差不多的服飾，也有的只是一團模糊的黑影，看不清是什麼模樣。

不過，這些人都滿心虔誠地跪在地上，希望能跟著主人一起去。

他們知道，多與主人待一秒，都可能會有意想不到的好處。

直至很久，地上跪著的十個人，才慢慢抬起來了頭，看看四周無人了，不住地扼腕嘆息。因為他們的主人已經消失在原地了。

「我們應該派個人跟過去，而且得是能獨當一面的人。」一位老成持重的門徒說道。

「老湯姆，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小算盤。」

說話的是位顯得年輕的女人，丰姿綽約，不開口是位絕世佳人。一開口，就變得潑辣無比。

她站起身，撐開了衣襟，兩手叉腰，挺直了傲人的胸脯，一副不服氣的樣子。

全然沒有了剛才清教徒眼中聖女的模樣。實際上，她此時是身著一身的白。與其他門徒有顯著的差別。

這一下，她氣場全開，給人一種很強的壓迫感。可是，她找錯了敵人。

「主人，是仁慈的。萬一那些人不知好歹，主人不忍動手，我還可以效勞的。至於你——玫瑰手——朵力，你是個野蠻的女人，主人喜歡的可是溫柔型的！」老湯姆依然保持著一副老紳士的樣子。

「放你娘的屁，老娘我體格比你強多了，我去總比你強。況且，我也可以偶爾小家碧玉一點。」朵力說完，收斂起彪悍的模樣，面露嬌羞之色。

「別忘了，主人也是神通廣大，不需要你去添亂了。」老湯姆陰險地扯了扯嘴角，似乎計謀得逞了。

把地位尊貴的主人拉下水，與自己站到一起。雖然有些不敬，但也是陰朵力的好辦法。

如果朵力執意要去，就是懷疑主人的能力。不去，就正中下懷了。

「哦，這麼說，我也想去幫幫忙。你看我，主人可還滿意我？」說話的是位鷹鉤鼻男人，從朵力背後站了出來。

「霍頓，你就是個跟屁蟲，別跟著瞎起鬨。」老湯姆一臉的不屑。

老湯姆有些倚老賣老了，若論時間，他不是最早跟隨主人的。可他是這些人中年齡最大的。

平日里，主人尊重他。他自己也論資排輩起來，自認為理應是這些門徒的老大。

「湯姆，你不怕主人嫌你嘮叨，話多嗎？」朵力不懷好意地笑了笑。這句話，似乎勾起了老湯姆的不堪回憶。大家聽了也是笑，顯然湯姆因為這一點鬧出過笑話。

「朵力，你個愛嚼舌根的娘們，我那是考慮周全，要不是我，你可能早死了！」

「放心吧，我不會死的。就算死也要死在你的後面。」朵力有些不以為然，嗤之以鼻。

其他的門徒，發出了不懷好意的笑，有些只是人影晃動。他們雖然都是主人的門徒，可門徒也分先後，也有地位高低的差別。

現在有具體人形模樣的，就三個人，其他人都是一團黑影，可這並不代表那些黑影沒有自己的想法。

如果能看別人爭鬥，自己不動手就能收漁人之利，那自然是最好的。自己的排名又可以靠前了，得到主人的賜予機會也將會更多。

「朵力，你別太得意了！主人也有厭倦你的時候！」湯姆的話音剛落，他自己也意識到了不妥。

雖然大家都猜測朵力與主人有染，但都默契地看破不說破。現在可好，老湯姆直接就揭穿了。

湯姆也有準備，身子沒動，可周圍出現了一層層的黑氣，濃得化不開。

朵力見了，也不害怕。她現在是面笑心怒。她笑得越燦爛，心裡就越憤怒。

她或許這樣做了，但別人不能這樣說。這不是當眾打臉嗎！

看著老湯姆的身子淹沒在一片黑氣中，朵力一點也不怯場。對於她而言，一切都在掌控。

雙方都鉚足了勁，非要拼個你死我活。

這下，所有人的興緻都被勾起來。

這二人中，一位是恃寵而驕的朵力，另一位是倚老賣老的湯姆。

兩人如果打起來，無論誰吃虧，都是他們願意看到的。

想一想，就夠讓他們興奮的。

兩人的距離在不知不覺地靠近，衝突會在不經意間爆發。

可突然，所有人都停手了，好像空氣驟然的降溫，都凝固了。

「我——還在。沒想到，你們這麼相親相愛，關係很融洽嘛。」聲音不大，但確實是在諷刺在場的每一位。

雖然他們三人成為門徒的時間並不短了，已經習慣了主人的行事，知道他不是一個太嚴肅的人。但現在，還是能感覺到一種無形的壓力。

有時候，這種壓力讓他們喘不過氣來。雖然，主人常常跟他們開玩笑，希望他們放輕鬆，但面對這位特殊能力的年輕人，他們都不敢造次。

所以，只有背地裡，這些門徒才敢放肆一些。

「主人」

「說了很多次，叫我名字就可以了。」

「主人，我們怎麼敢。我們不是有意違背您的意思！」湯姆首先站出來道，他知道這個時候不能退縮。就算他不主動，主人也會知道事情的起因。

其他人也跟著跪下，就連剛剛驕傲的朵力也表現出恭順的模樣。

「那你們是什麼意思？」

瞬間，所有人都感覺到周圍有無形之力包裹，壓得他們喘不過氣。

沒有人回答，他們知道誰回答誰倒霉。看似主人平日里和藹，但誰都不敢冒險，認為這樣一個擁有絕大毀滅力量的年輕人，會幹出什麼喪心病狂的事。

不知道和那些門徒待了多久，只知道這位年輕人再出現的時候，已經出現在一棟外表霓虹遍布的建築面前。

從建築裡面漂浮出動人心弦的靡靡之音，似乎有種奇異的力量在吸引著人們往裡面去。

「這裡就是地球嗎？我母親曾經生活過的地方？」年輕男子抬頭仰望。

他並沒有看見天空，只有透過頭頂布滿密密麻麻管道的中層世界的底板，才能看到從縫隙里溜下來的陽光。

那縷陽光是多麼的珍貴，以至於在陽光常照射的地方，已經有一叢黃色的小菊花開放了。

年輕人生活過的母星——貝爾霍特星，是沒有這種可愛的植物的，所以他到了地球后，儘管看了很多次，還是很願意盯著看。

這裡是地球上最底層的世界，常年不被陽光照射。被漂浮在萬米高空的中層和上層世界所阻擋。

在這層層阻礙下，就是地球上大多數人生活的空間了。還好在這個時代，科技已經足夠發達，讓這裡不再被黑暗籠罩，而是充滿了耀眼的霓虹燈和投影技術。雖然這些技術都是上個世紀流傳下來的。但依然讓這裡五彩斑斕

「喂，小子，別擋在門口。有錢就買票，沒錢就他媽給我滾蛋。不然小心我把你脖子擰下來。」一位脖子比臉粗的壯漢，身著西服盯著眼前的年輕人看。

年輕人對視了壯漢一會，直看得那壯漢發毛了。剛想走過去教訓年輕人，壯漢只覺得眼前一花，年輕人就消失了。

他一回頭，彷彿看到了人影，才意識到年輕人已經到了壯漢的身後。

「你怎麼到了這裡！」壯漢瞪大了眼。

「票已經在你手裡了。」隨著這句話飄過來，年輕人的身影消失在他背後。

「你——今天早上我沒喝酒啊，怎麼迷糊了？」壯漢看著消失的門口，除了裡面照射出的霓虹，好像從沒有人進去過。

壯漢晃了晃腦袋，愣了愣，以為自己看走了眼。不過，捏了捏手裡，果然有張門票在手上。

他手一捏，虛擬的門票就化入了他的手中。

想了想，為了安全起見，他還是抬起了手臂。點了下手臂上的紅色按鈕。

一個投影的人臉，出現在他手臂上。

「老大，好像有個可疑的小子進來了。」

「哪可疑了？」虛擬的人臉一副的不耐煩，顯然很不想現在被這個五大三粗的手下打斷了正在做的事情。

「說不清楚，總覺得這人神神叨叨的，有點不正常。」

「那他買票沒有？」對面的老大，罵了對方一頓之後，才問。

壯漢看了看手上的票，「買了。」

「那你他媽才不正常，買票到這裡來玩不是很正常嗎！」對面的人罵完，立馬斷開了連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