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墨道莫道

朱家的家丁並未追來，倆人尋了個地方坐定，詳談起來。

這麼些年過去，孟敘依舊年輕，那張俊俏的臉龐看不出歲月留下的痕迹。

婁三千此前在邊南上山去尋的便是白刃，只是在此之前白刃便已經被孟敘拿走了。

這是他倆的一個約定。曾經從京師逃出來后，倆人來到邊南，孟敘做出退隱江湖的決定，將白刃留在了那座山上。

分別之際，孟敘痛哭流涕，對著婁三千說道：

「這一別，不知何時才能與大哥相見——如若三年後你到這裡發現白刃已經不見時，萬萬到杭州或者京師找我，那時為大哥上刀山、下火海，孟敘在所不辭！」

一別數年，即便是一棵樹，那也長出許多了。

「那時候，我們前途未卜，只為能躲過朝廷的追殺。也正是那時候，我明白如若某日你真的來尋我，那一定是情況危機了！」

「其實這番北上，尋你倒是尋過，奈何天地之大，想要找到你可謂是大海撈針。」

隨後婁三千又說了種種機緣巧合，孟敘也不得不連連誇讚命運之奇妙。

經過交談，婁三千這才知道了「墨道」的由來。

孟敘當時並未參與到婁三千的刺殺行動中，所以在倆人分別後，孟敘始終不覺得自身有過過錯。

後來，孟敘在杭州城做起了小本生意，生意不大，孟敘卻過得自在。

他娶了妻子，他的妻子是一個時分賢惠的女子。他還有一個女兒，長得與他的妻子一般——水靈水靈的。

再後來，段書郎的出現把這一切都給毀了！

段書郎以孟敘妻女的性命要挾他說出婁三千的下落，孟敘不肯，段書郎便當著他的面，將他的娶女一一殺死。

孟敘瞬時間丟了心神，只在片刻間，只是片刻間，飛身上去一掌打翻段書郎，從而逃了出來。

他跋山涉水來到邊南，祈願能在某個地方遇到婁三千，只是那時候諸如現在婁三千尋他一般，願只是願。

他拔出白刃，遮起面容，一身黑袍浪蕩江湖——

婁三千聽后大為震怒，他一直覺著段書郎只是為了權力不得不為，現在方才明白，他是為了權力方才有所為。

孟敘曾找過機會試圖殺死段書郎，但是都失敗了。

婁三千望著孟敘說起往事時迷離的雙眼，不禁覺著孟敘的可憐。

想當初孟敘加入「暗影」時不過還是一個娃娃，大小比婁一大那麼一點。

那時候的孟敘時常被組織內的人欺負，但他卻總是洋溢著笑容，好似這些侮辱無足輕重，他只管練好自己的功夫。

那時候他一舉成名成為十二尊者之一，對著那些曾經欺負過他的人卻並未復仇，仍舊是與他人交好。

時間改變了許多，歲月逐漸消磨著一個人本初的模樣——唯有自己知道，自己究竟是被時間所改變，還是被曾經的決定所改變。

「那『墨道』？」

婁三千終究還是咽下了他想要安慰孟敘的話語，轉而問起「墨道」的根底。

「我明白憑藉我一個人和『墨道』的幾名弟兄是難以在江湖立足的，即便是不死於朝廷之手，也會死於其他江湖人士之手。所以，我找到了王懷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