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奈何奈何

閔回最信賴的人又是大理寺少卿：趙極。

這日趙極參拜太子閔回，恰逢閔回望著湖中的錦鯉唉聲嘆氣，不禁問道：

「殿下為何對著這魚兒嘆氣？」

「人若是能像這魚兒一般自由該有多好。」

「不知殿下可曾聽過『桎梏』。」

「之前聽聞太傅說起過，但是時間已久，忘得差不多了。」

「魚兒看似自由，水卻是他的『桎梏』；水看似無束，岸卻是他的『桎梏』——人也一樣，只不過人的『桎梏』與其不同，人的『桎梏』是心。」

「心隨心動，心又不可隨心而動——趙極，你來找孤何事？」

「大理寺近日查獲一起案子，與安國公有關。」

「公孫長卿——貴族子弟向來仗著他的庇護無法無天——是誰？」

「禮部尚書：李先。」

「所犯何事？」

「包庇家丁殺人霸女。」

公孫長卿素來與王懷之還有段書郎關係不好，加之他自身脾氣暴躁，這些年王懷之與段書郎雖然有與他交好的意向，可他自命清高沒有接受兩人的。

李先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當時惹得王懷之十分不悅，現如今出了這般事情，王懷之自然會有所動作的。

閔回打斷了趙極的話，全然沒了剛才的優柔寡歡，冷冷地說道：

「這事牽連甚廣，就交由大理寺卿去做吧！」

「遵命！」

「下去吧，免得宮中嘴雜——」

待趙極走後，閔回綳著的臉終於有了幾分悅色，令人拿來魚竿，整理坐罷垂釣起來。

咻——咣！！！

一支箭正中靶心，原來是閔有正在宮中射箭玩樂，李業在一旁候著。

閔有今日得知婁三千的行蹤，心中大體算了一下，與京城不過六百里的路程，若是腳程快些，不出兩個月便能相見了。

閔有念著舊情，已然不再計較當初婁三千刺殺的事情，甚至於希望婁三千能做他的大將軍，抵禦北方的少數民族。

「報！」

咻——咣！！！

「稟皇上！禮部尚書包庇家丁欺男霸女，此事已在京城鬧得沸沸揚揚。」

咻——咣！！！

這一箭直接穿過內侍的頭頂，直衝沖地定在身後的柱子上！

嚇得內侍瞳孔放大，面如冷霜，冷汗直流!

「毛毛躁躁的成何體統，李業——」

「啟稟皇上，這是新來的小子，還不熟悉宮中流程，下來老奴定會好生管教。」

「最近在宮中待得煩悶，過幾日叫上幾個皇子，去鹿園看看他們箭術練習的怎麼樣了。」

過了一會兒，又說道：

「把安國公也一併叫上。」

「諾。」

閔有思索了會兒，又說道：

「這個不急——先備著就好——等安國公何時想來見朕，何時再去鹿園。」

「諾。」

閔有看著那個趴跪著的內侍說道：

「你是哪裡人？」

小內侍不敢抬頭，顫顫巍巍的回道：

「陝——陝北人——」

「你進宮做了內侍，可曾後悔？」

「不——不後悔——」

「既不後悔，那今後便與李業好生學習侍奉的規矩，可聽清楚朕說的話？」

小內侍平日覺著閔有高高在上，今日幾句交談心中甚是覺得暖和，方才的緊張現已消散半多。

「下去罷！」

見閔有甩手示意，小內侍急忙趴跪著退下去——

他借著餘光瞥到閔有的身姿，不禁感慨眼前之人不愧是九五之尊，那霸王之氣由內而外浸透著皇宮裡的每一個角落。

一切皆是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