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魔心

戰戰戰，劍者壓抑著自己的魔心，猶如帶著鐐銬跳舞的囚徒，與嗔怒道人戰於巷中。劍錘的交擊，即是真氣的碰撞，也是精神的碰撞。對方無疑是意境的老手，秦無求雖然是初入意境，但一身積累根本不輸於對方，若不是魔心拖累，他早已將面前的道人斬於劍下。

「死來！」

豈料嗔怒道人一聲爆喝，運轉殺招，一錘起，好似裹挾無窮魔焰，一錘落，攻伐之力暴增三倍，這意境的最終，是使人如墜無間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可惡！」

心中一嘆，秦無求捨去防禦之念，將全身功力盡歸海心劍上，釋放出必殺一擊。

正當秦無求要與嗔怒道人一換一之際，只聽一聲：

「阿彌陀佛。」

一瞬間，魔影退散，地獄幻想崩解，去如電逝。溫暖的佛光如太陽般普照眾生，來者，正是被石子仁請過來的梵歸乘。

梵歸乘正在教張小四一些武林常識，卻見到石子仁過來求救。他連忙過來，以一掌推開了巨錘，化解了秦無求的生命危機。

正當梵歸乘要擒拿住嗔怒道人時，四周的迷霧突然加重。即是是梵歸乘的修為，也難以堪破嗔怒道人的真身所在。

等霧散去，原地已經不見嗔怒道人的身影，彷彿從未出現過。但小巷裡四處遍布的坑，無不說明剛剛敵人的恐怖與真實。

「阿彌陀佛，秦施主，我們回營地再論。」

入夜，篝火旁，一行人正在交流自己的遭遇。

李賢咳著血，在蓮心的按摩下緩緩的說著自己面臨的圍攻。他使用《青蓮劍法》的第二殺招不是沒有代價的，在那一瞬，他掙開了肉體、精神的限制，爆發出了自己理論上能爆發出的所有力量，但這力量爆發的瞬間，也在傷害著李賢的身體本身。若不是青蓮真氣能有效療傷，一般人在揮動第二殺招的瞬間便會爆體而亡。

而秦無求的情況也不是很好，他在心靈不圓滿的情況下強行破鏡，先天魔心隱約失控，一股無法無道無天的魔性在他的身邊環繞，在千仞心決和海心劍的共同鎮壓下，秦無求才恢復了一點狀態。

最終，在梵歸乘的勸說下，他們決定等到狀態好些時，再一起去探索。

武者修行，先練體，生內氣，煉經脈，養真氣，通意境，鑄兵神。是一套從無到有，由平凡到超凡的體系。石子仁現在雖處於煉經期，但基本屬性不弱於養氣級的高手。可惜，鍛體、煉經、養氣、意境、鑄神。他所面對的敵人都是意境，差了一個大境界。在那些意境高手眼裡，石子仁也不過就是個大點的螻蟻罷了。

變強！他必須變得更強才能應對接下來的局面。石子仁運轉體內的炎性內氣，沖刷著經脈的斷口，只聽咔嚓一聲，某種瓶頸，被破碎，石子仁後天所鑄造的武道經脈被連同為一個遍布周身的整體，無數的炎性內氣順著經脈管道奔流不息，強化著石子仁的身軀和意志。

還不夠，還得繼續突破。

「赤心化形，驅氣行脈，龍巡周天，炎神歸正！」

炎性內氣按照《火神南篇》養氣篇的路線加速運轉，熔煉壓縮石子仁的精、氣、神為更高濃度的炎神真氣。

然而，石子仁的積累還是不足，正常人要從煉經跨入養氣，至少要積累十年內氣。而石子仁急於突破，對於功力的不足，他打開了隨身攜帶的「蒼龍毒丹」。

這毒丹是修習《蒼龍東篇》的高手在修行中影響周圍的環境，使其變異出蒼龍古樹。再由醫道高人採集煉製而成。對養氣未成的其他人來講是致命的毒物，但對修行同源功法《火神南篇》的石子仁來講，卻是大補之物。

他狠下心來，將瓶內的藥丸吞服大半，只留了三粒備用。一股巨量的木氣自他的腹中猛地爆發開來，麻木的感覺遍布全身，唯有體內的內氣可以動彈。炎性內氣吞噬著木氣開始增長，對石子仁來講，卻有整個人由內而外的燃燒的感覺。

「以意為爐，赤心化形；驅氣行脈，熔鑄炎龍；龍巡周天，火神歸南——」

默念心法，石子仁拚命的于丹田處壓縮自己的內氣，最終，一抹赤紅的炎神真氣誕生了。炎神真氣順著經脈不斷吞噬著四處侵蝕的木氣，將其轉化為了自己的養分。當所有的木氣被真氣吞噬殆盡，石子仁便從麻痹和焚身的狀態中恢復。感受著體內那洶湧澎湃的炎神真氣，石子仁對未來有了一絲把握。

宿主：石子仁

註：普通人均值為5

職業：蕭家教官

力量：29（+8）

敏捷：30（+8）

能量：30（+8）

體質：30（+8）

理智：24（+8）

魅力：10（+1）

壽命：18/99

註：由於體質異常，煉經境界正常武者修行突破兩點的屬性，宿主只能增加一點。養氣境界正常計算，即煉經圓滿＋1和養氣大成＋7。

道具：玄犼秘鎖：能夠刺激使用者身體臨時增幅力量，其餘功能因離開出產世界而封閉。

功法：《火神南篇》

境界：養氣大成（7）（初入（1-3），小成（4-6），大成（7-8），圓滿（9-10））。

在系統的探查下，石子仁知道就平均水平而言，鍛體期處於5-10，而煉經在10-20，養氣則是20-30，意境為30-40。若是在玄犼秘鎖的幫助下，石子仁有信心跟意境高手拼一把。

石子仁修行了三夜兩天。待第三天清晨，他才結束了修行。石子仁來到了秦無求身邊，他這個二哥貌似因為身體的原因不得不修行《千仞心決》來壓制什麼，自從那日為救他突破意境，便一直耗費功力鎮壓己身。石子仁沒有別的方法來幫他，能做的只有陪著他。

「二哥，你現在恢復的怎麼樣？」

秦無求笑道：

「怎麼，看你精神飽滿，怕不是修為大進，想來探你二哥的老底，揍我一頓是吧。」

「哈哈哈哈，不敢不敢，怎麼破天荒的您也開起玩笑來了。您老實跟我說，現在能發幾成力？」

秦無求神秘的伸出了一根手指。

「一成？」

他搖了搖頭。

「不會是全力吧。」

秦無求啞然失笑，說道：

「是一分。」

「竟如此，二哥，你這情況竟這麼嚴重，要如何醫治？」

面對石子仁的詢問，秦無求解釋道：

「我現在的情況就和人傑你的情況一樣，都是精神修為的不完善，只要我完善好自己的心性，問題便會迎刃而解。」

石子仁點了點頭，盤坐靜修。

只是他不知道，秦無求只是在幫他解決他石子仁的問題。而秦無求自身除了精神上修行的微微破綻外，更大的問題在於他的天生魔心。

他還記得，在小的時候，自己曾面無表情的殺死了很多小動物。他看著他們流血、抽搐、掙扎，直至死亡。但他的內心不起一點波瀾。他好奇的讓僕人帶著自己去刑場看人斬首，那血腥的場面，仍不能讓他的心動蕩。

「我到底是什麼呢？」

高僧、名道、尋山、拜佛。秦父帶著他來到了卧龍書院，最終，他終於明白了自己的病症所在。

「天生魔心。」

魔心天生，人性缺失。秦無求修得《千仞心決》，以後天功行塑造人性，抑制魔心。但魔心也會隨著功力的增長而變強，秦無求必須不斷行善積德，積攢功行以增強自己的人性，來鎮壓魔心。

仁俠，代表的是他人的一面。

那麼，代表他魔的那一面，一直被壓抑的那一面，被釋放出來后，又會是什麼呢？

秦無求不敢想，也不願想。他只想做個人，做一個好人，做一個正常的人。

石子仁修行了一會兒，眼看進展不大，便前往梵歸乘處瞻仰一下高僧。這位高僧此時又在幹什麼呢？

因為李賢身體受第二殺招影響而受創，一直在修行恢復功體之中。於是李賢便請梵歸乘代他教導張小四習武。

此刻，張小四正扎著馬步，看著梵歸乘給他演示羅漢基礎拳法。

「大師，早上好，你這是在教他拳法嗎？」

「嗯，見過石施主，看施主您氣色紅潤，精神飽滿，一定是功力大進，真是可喜可賀啊。」

和梵歸乘寒暄了一下，石子仁便看著張小四習武，他問道：

「小四，你以後武功大成了，想幹啥？」

張小四此時已汗如雨下，眼中的精神堅定猶如鑽石，他掙扎的說道：

「我想改變這世道，讓每個人都吃飽。」

石子仁被少年的熱血感染，說道：

「如果你有那份實力，還不忘這份初心，我一定會在未來幫你的。」

「嗯。」

看著揮灑汗水的少年，石子仁想起了在上個世界被李本星開車追著跑的事情，嘴角也掛上了一絲微笑。

似乎，陽光也撕裂了迷霧的一角，將希望灑滿了大地。但未來的事情，誰又能說的准呢？或許，張小四會變心，石子仁會在旅途中死去，梵歸乘會因劫數而圓寂，李賢會因兵災而喪命。但未來，始終是人前行並創造的，或許，奇迹，就在每個人的堅持中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