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問
茶會直到傍晚才結束,楚鈺也未在魏府久留,帶著長陌回了楚宮,馬車上,長陌問楚鈺「父皇,我大楚真的像他們說的那樣,汲汲可危嗎?」
楚鈺點點頭:「他們說的只不過是鳳毛麟角,真正的弊病比這還要多得多。」
「可是父皇,若是這些您都知道,為何還要攻打大金?為何不早早解決這些弊病?」
楚鈺看著長陌,「陌兒,天下人是殺不盡的,我大楚集各國流民所成,你也看到,這短短几年,我大年的人口翻了幾倍,你當知道這是因為戰亂,大家逃至我大楚多為避難,想這些人與我大楚一心,並非一日可成。我之所以攻打大金,是為了給日後的大楚多一條生路,可當知楚京本是大晉與北齊的界地,你覺得他日,晉帝或是齊帝會沒有吞併我大楚的心思嗎?局時戰起,你讓這些大楚的子民逃到哪裡?」
長陌低下頭想了想,「可是父皇,您不是常說大金苦寒那裡的人都吃不飽嗎?」
「是啊,正是因為他們吃不飽,所以才沒有力氣與我們打仗,而我們日後要想辦法讓他們吃得飽才行。」楚鈺摸摸愛子的腦袋,這孩子已經快到他的肩膀了,「陌兒,有時候,有些仗可以不打,有些仗一定要打,還有一些仗可以留著以後打,你要慢慢的學會分辨才是。」
「孩兒有些不大懂,前些日子,尚學宮的院正也和兒臣說了些話,兒臣也是不大懂。」
「曹北安與你說了些什麼?你覺得不懂?」
「曹大人說,士者非兵者,官者非仁者,法者非制者,兒臣不懂,難道當兵的就不是人了?當官了就不能仁愛了嗎?還有律法不就是制度嗎?怎麼就都不是了呢?」
楚鈺笑了笑,「士者非兵者,是說那些上了戰場的人,不能將自己只當成一個兵,兵行詭道,而不是只懂得衝鋒陷陣,官者非仁者,是說,當官之後,不能一再以仁標綁,為官當為民,但卻需以法度為尺度,不然是當不好官的。法者非制者,是說縱是法制只是一個準繩,而非不可變通,法理不外乎人情,所以官府才設有狀師,就是為了可以多些人性。」
「父皇,那做君王呢?能以仁者標榜嗎?」
「陌兒,父皇知道你定是聽了不少仁愛之君愛民的事迹,做帝王,不光要有仁愛,還要有鐵血的手腕,否則若是被人以此為你的軟脅,那是無法振朝綱的。」
「父皇所說的鐵血的手腕,指的是殺人嗎?」
「未必,這裡是說你要有果決的心,堅定不能動搖之意志。」
「哦,謝父皇。父皇,那個阿扎克是個金人,父皇可是想要重用他?」
「陌兒年紀尚小,就要替父皇操心起國事來了?」楚鈺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這個阿扎克是個聰明人,也是個懂得韜光養晦之人,想要他真正的臣服,還沒到時候。」
長陌眨了眨眼睛,父皇這是想用還是不用呢?